24 chapter 24(1 / 2)
24
江寒鬱到達倫敦的時候,已經是倫敦第二日的淩晨。
初芮一直沒有接他的電話,等他回到住處,房子裡隻有臥室亮著燈。
被收拾好的行李箱擺在臥室門口,許久沒見的人,在背對著他,收拾其他的東西。
初芮知道江寒鬱回來了,她從他進門就聽到了腳步聲。
可她不想麵對他。
她沒停止手上的動作,繼續把屬於自己的些?物品收拾起來。
她想離開這,她要離開這。
她真的無法接受在這樣滿是監控攝像頭的房子裡生活下去。
江寒鬱在門口凝視初芮背影許久,才?上前將她擁住,低著聲喊她:「初芮。」
明明日思夜想,這刻,初芮卻僵硬了身體,動不動像塊木頭。
「初芮。」他又喊她。
初芮這時才有所反應,將他推開。
「我?會搬回宿舍。」
她冷著嗓,隻說了這句。
江寒鬱沉默,明知道原因,最後還是選擇明知故問:「為什麼?」
「為什麼?」初芮紅著眼,好笑地抬頭看他,「你覺得我?還能在這個地方住下去?」
江寒鬱的薄唇抿成條直線,不動聲色地迎著初芮的目光。
「我?不知道這裡到底有多少?個攝像頭,或許每個角落都有,廚房,客廳,甚至於臥室——」
說到這,初芮不可控地發顫,心底的恐懼快將她壓垮。
「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裝了多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時時刻刻在看著我?……你真的讓我覺得可怕,我?受不了,我?分鍾都待不下去!」
「我?隻是想多看看你。」江寒鬱雙目緊盯著初芮,他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在你不在的時候,多看看你,也擔心你的安全。臥室沒有攝像頭,隻有門口客廳和廚房。」
「你想多看看我?,我?們可以每天視頻,可以每天通話——你完全不需要用這種方法。」
「可是那不夠。」
江寒鬱抱住初芮,熟悉的味道將初芮籠罩。
他坐了十個多小時的飛機趕過?來,嗓音裡帶著沙礫般的喑啞,他說:「初芮,我?隻是太愛你,隻是想每天看到你。」
他還是沒有認識到錯誤。
初芮絕望地閉上眼睛,「你別這樣,求你不要說愛我……」
她聲音顫抖,眼淚濕潤眼睫。
「這不是愛,真正的愛不是這樣的……你隻是在滿足你自己,你在監控我,我?就像你養的寵物……」
「不是的——」
江寒鬱想辯解,卻被初芮捂住嘴巴。
她望著他掉眼淚。
「我?隻要想到這幾個月,我?每一秒都生活在你的監視之中,我?就覺得毛骨悚然。求你,求求你,給我?點個人空間,讓我有個可以呼吸的地方,好嗎?」
她在懇求他,在乞求他。
江寒鬱捉住初芮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拿下來,然後眼神灼灼地說:「我?沒有不給你,我?從沒限製你的自由。」
「你是給了我?自由,你沒有阻止我?出國,沒有強製乾涉我?的任何事,可是我仍然覺得無法呼吸,仍然覺得不自由。」
初芮轉過?頭,無法去麵對江寒鬱眼底那破碎的光。
江寒鬱喉結微動,壓著嗓問她:「你要離開我?嗎?」
初芮一顆心忽然揪起來,像被撕扯著疼。
「我?沒有這個意思。」
她並沒有想離開他,沒有想分手,隻是想離開這個地方。
「初芮,我?再也不這樣了。」他捏住她的肩骨,然後一把按到懷裡,生怕不留神,她就走了。
他似乎是低到了塵埃裡,求著她:「你別走,別走——」
「我?沒有……」
初芮被抱得太緊,快要不能呼吸,「江寒鬱,你鬆開我?……」
「不,我?不能讓你走——」
麵對商業場上的波雲詭譎,江寒鬱從來能獨當麵,麵不改色,可是唯獨在初芮這,他的脆弱無法掩藏。
他像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抓住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
「初芮,我?真的好愛你……」
「不要再說愛了,你的愛太極端,讓我害怕……」
初芮聽了太多次江寒鬱說的我?愛你,現在的她連同這三個字都感覺窒息。
「你真的太極端了,或許,你該找個心理醫生。」
在初芮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江寒鬱倏地全身僵住,甚至連眼底顫動的碎光都一下僵硬。
好多畫麵在他腦海閃過,那永不止歇的海浪聲,那尖銳的海鳥聲,還有被接回家,身邊所有人看他的眼神——
小心翼翼,同情,憐憫……
之後回學校,周遭同學疏遠他,在背後議論他——
「他好陰森啊,直冷著臉。」
「噓,別被他聽到。聽說都快死了,揀回條命,被虐·待了那麼久,可能心理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