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水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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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櫨用頭撞孟宴禮這一下,瞬間把自己給磕精神了。

之前夢遊一般的眩暈感消失殆盡,隻剩下鼻子酸得像被人打了一拳。

酒精作祟,她還有點懵,腦子轉得慢。

等黃櫨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按照孟宴禮的指示「仰頭別動」了。

孟宴禮扶著她的額頭,幫她仰到一個角度,然後起身去隔壁某間屋子裡拿了一盒紙抽回來。

能聽見他連抽出幾張紙時動作裡的急切,不過隨後,孟宴禮捏著紙團稍有猶豫,最後無奈地問:「黃櫨,清醒點沒?自己擦一下,你鼻子流血了。」

沒錯,黃櫨頭重腳輕、以一種彗星撞地球的姿態,把鼻子砸在了孟宴禮頭上。

殺「友」負數,自損千萬,把自己撞得流鼻血了。

徐子漾上樓來尋他們,看見兩人蹲在樓梯旁邊,手裡還拿著帶血的紙團,鬼叫了一聲:「哎呦我去,這麼激烈的嗎?你倆這是乾什麼了?」

黃櫨挺慘,鼻血好一會兒才止住,衣服上沾了血汙。

一陣慌亂後,她換了條連衣裙,重新下樓坐在客廳沙發裡,手裡拿著包了冰塊的毛巾按在鼻梁上,聽徐子漾懺悔。

徐子漾舉著三根手指:「我發誓,我從未見過有人喝一杯用低度香檳調的飲品,能把自己喝成這樣。如果我知道你是個這麼這麼這麼不勝酒力的人,我死也不會給你調這玩意兒喝的。不是,你真的半杯兌椰汁的香檳就能喝成這樣?你瞧瞧你,怎麼把自己撞成這樣,這是撞哪了?牆上?」

沒人告訴徐子漾剛才在樓上發生了什麼,黃櫨自己也迷茫,隻知道自己挺對不起孟宴禮,每次沾了酒精都是孟宴禮來收拾爛攤子。

麵前的那杯椰汁香檳已經被撤走了,現在隻放了一罐椰汁。

她鼻子裡堵著紙團,甕聲甕氣:「沒事,可能我這幾天上火,才容易流鼻血的」

徐子漾生怕自己得罪了未來的嫂子,開始賣慘——

先說自己大學時被女友劈腿,然後燒畫退學;再說自己到國外後發現父母婚姻名存實亡,他爸養了無數情人;最後說到他爸被一個情人謀殺,他媽改嫁。

其實這些事對他,沒有產生過任何實質性的影響。

徐子漾他爸死後留了大筆遺產給他,他媽改嫁的後爸家也是非常有錢。而徐子漾,他是一個情感冷漠、隻認錢和藝術的人。

誤喝香檳這件事,本來黃櫨也沒怨過徐子漾,談不上原諒不原諒。

她隻是思維轉得比平時慢一些些,總感覺太陽穴那裡一跳一跳的,沒能及時阻止身邊的人一長串不喘氣地訴說悲慘身世。

而且徐子漾越說越慘,她開始從同情,慢慢變成震驚。

因為黃櫨發現,徐子漾說到自己爸爸被人勒死在家裡時,沒有任何表情,像是事不關己。

黃櫨想,也許他是在開玩笑?

她偏頭去看孟宴禮,想從他那得到答案。

但孟宴禮似乎正在出神。

他的目光落在客廳空曠處,抬手,指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耳郭。

黃櫨思維卡頓,半晌才想起來,她剛才好像是撞在孟宴禮頭上的,有個瞬間還聞到了淡淡的草本洗發水味道。

那她有沒有別的什麼地方,磕到了人家孟宴禮的耳朵?不會是牙吧?

等徐子漾的賣慘環節結束,黃櫨找機會問了孟宴禮,問他耳朵是不是被她撞到了,有沒有事。

孟宴禮看她一眼,忽然笑笑:「沒事兒,別擔心。」

「在樓上時,你說和財神爺許願了,許了什麼?」

黃櫨被孟宴禮問得有點尷尬,她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腦子一抽,要和人家說這種事情,正不知道怎麼下台時,徐子漾晃悠過來:「黃櫨嗎?她的願望是我幫她許的,許她成為畫家日進鬥金。孟哥,我也幫你許了。你想聽嗎?」

「不想。」

「怎麼我說你就不想聽了?聽聽唄,孟哥?欸你別走啊!」

對於財神節這天夜裡的事,黃櫨心懷愧疚,覺得自己那點破酒量掃了大家的興。

也因為聽說了徐子漾的事情,再見到徐子漾時又友善了不少。

徐子漾呢,則是因為自己亂給黃櫨喝香檳,被他孟哥給說了幾句,之後都對未來孟嫂畢恭畢敬。

倆人在這種奇異的「各懷鬼胎」裡,居然越相處越融洽。

有好幾次,孟宴禮忙完自己的事情,都看見黃櫨和徐子漾在庭園裡,探討著畫畫相關的問題。

有時候他們還會湊在一起,用他的平板電腦看國外的畫展圖片。

孟宴禮覺得,這也不算壞事。

黃櫨雖然在參賽畫作的構思上不怎麼順利,但女孩子麼,為了自己熱愛的事情煩心,總比為感情的事情煩心稍微好一點。

畢竟很多事情都是努力過多少也能見些回報的,但感情方麵的事,在孟宴禮看來,越是努力,越是「強扭的瓜不甜」。

徐子漾話癆這點,也不是完全不好。

起碼他叨叨時,黃櫨能分分心,不至於自己憋著鬱悶著。

想是這麼想,但孟宴禮從外麵買了冰淇淋回來,提著塑料袋一進庭院,就看見兩人腦袋挨在一起,又拿著他的平板電腦,不知道在看什麼。

挨得是不是有點太近了?

孟宴禮走過去,用腳勾著徐子漾的椅子,把人往旁邊拽開些:「不熱?」

「這天是真的熱。」

徐子漾扭頭,拿了倆冰淇淋,遞給黃櫨一支,順勢和孟宴禮商量,「孟哥,咱們去海邊遊泳吧。我看沙灘那邊的海域不是圈出了安全區嗎?昨天後麵那棟別墅家的小孩都去遊泳了,咱們也去唄,涼快涼快。」

孟宴禮看向黃櫨,黃櫨擺擺手,撕開冰淇淋的外包裝:「我不會遊泳,你們去吧。」

「畫得怎麼樣了?」

「今天就能畫完,感覺還不錯。」

「妹妹就在家畫畫唄,咱倆去咱倆去!」徐子漾咬著冰淇淋說。

拗不過徐子漾的軟磨硬泡,孟宴禮最終答應了。

他們出去了大半個下午,黃櫨則一直都在畫畫,畫完《馬背上的戈黛瓦夫人》,她回到自己房間,清洗畫具。

5點多,黃櫨把洗好的筆晾在窗台上,溫熱夏風拂麵,敲響了掛在窗邊的貝殼小風鈴。

隨清脆風鈴聲一同入耳的,還有徐子漾的大嗓門。

黃櫨向下張望,果然看見孟宴禮和徐子漾從外麵回來。

孟宴禮隻穿著純黑色大褲衩,洞洞鞋,頭發濕著,碎發被他全部撩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他肩上搭了一條灰毛巾,手裡拎著脫下來的短袖,偏頭,正聽著徐子漾在說什麼。

這還是黃櫨第一次看見孟宴禮穿得這麼休閒,和平時穿襯衫都要戴袖箍的樣子不太一樣。

以前看他,覺得他又瘦又挺拔。日租公寓的小米問過黃櫨,孟宴禮有沒有肌肉。

但孟宴禮指了指麵前那本扣在桌麵上的書籍,他說,你看,億萬年更替,隻需要一本書就讀完了大概,人生更是彈指間。在我們都化為灰燼之前,有這樣一段時間,能坐在這裡傾聽另一個人的心事,是不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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