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先知。
吐出口的簡單音節化作書麵漢字，也不過隻短短的兩個字，但被這兩個字所代表的，卻是微末人類與時間洪流賽跑出的奇跡。
假如能看見未來，哪怕隻是頃刻的幾秒鍾，你會有什麼感受呢？你會想要做什麼嗎？
放在以前，百惠琉加根本不會對這種一看就是沒睡醒的妄念感興趣，可是如今，夢境體會完全無法比擬的幻想，是真實落在了他的身上。
百惠琉加仰頭伸手，將時間的主動權掌握在了手心中。
而時間行序的下一刻，倒映在紅瞳裡密麻麻的咒靈海直接淹沒了少年。
*
哪怕從當初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年了，可在薨星宮內發生過的事卻始終如一根冰錐深深地紮在夏油傑內心，且既拔不掉也化不開。
炎炎的夏日裡，寒涼刺骨的冰錐仍不斷地在心中彰顯著存在感，但平常仍舊是輕鬆模樣的夏油傑不僅笑得滴水不漏，麵對忽然多起來的任務也都是百分百的完美達成。
更甚至碰見同樣單獨做任務的五條悟時，夏油傑還能笑眯眯地調侃最強一二。
在高專裡躲會兒清閒的五條悟聞言當即給自己來了發反轉術式，下一瞬便是精氣神十足的滿狀態復活。
夏油傑無奈笑他反轉術式不是這麼用的吧，五條悟卻表示誰的術式誰說了算。
可還沒等五條悟與難得空閒的好友多聊兩句，他的手機就像是催命符一樣「滴滴滴」地急響了起來……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又是哪裡出事了。
夏油傑垂下眼簾，打開了自己同樣響個不停的手機。
兩人的交談便就這樣不了了之。
不斷不斷地祓除吸收著難以下咽的咒靈，見不到熟人的時候，夏油傑的臉上全是麵無表情。
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從決定成為咒術師的那天起。
普通人眼中的世界和他們是不一樣的，他們看不到醜陋的咒靈，看不到那些從他們負麵情緒裡爬出來的咒靈。
他們抱團行使自以為是的正-義，他們無知又脆弱，是需要被人保-護的。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強者的責任是保-護弱者，咒術師的職責便是保-護這些愚不可及的……弱者。
隻是夏油傑能騙得過高專內的師長好友，卻騙不過「知根知底」的「本心」。
他越是在心中強調著自己不要動搖，要保-護好脆弱的普通人，眼中所看見的便越是普通人被無限放大的愚昧。
——「受了父母的恩惠啊……」
——「不過這樣的你們，也敗給了我這種連咒術都用不了的猴子呢。」（1）
伏黑甚爾曾經居高臨下的羞辱閃過了剎那，連帶著那些盤星教教徒們扭曲難看的「歡呼」。
「猴子。」
曾經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蔑稱，如今再一次地跨越空間與時間出現在了夏油傑的心中。
而此刻的他，卻連一隻區區二級都召喚不出來。
累積的壓力、迷茫的內心、掙紮的苦悶，以及現下甚至連咒靈都不如的自己……
究竟誰才是那個笑話啊——
被激烈動搖的夏油傑忘記身處，正發了瘋般地傾瀉著咒力，於是受「夏油傑」吸收的咒靈便全都順應-召喚而來，哪怕快撐爆帳內也依舊源源不止。
黑壓壓的咒靈們扭曲堆擠著，將無暇他顧的夏油傑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後，隻不過麵向其他人時，它們的凶惡本性便徹底暴露了出來。
「……吃掉……嘻嘻嘻嘻嘻……要全部、吃掉……」
「……嗬嗬嗬嗬……桀桀桀桀桀……」
潮水般的咒靈發著各種各樣汙染精神的尖嘯，淹沒了與它們相比，渺小到不值一提卻又不自量力的少年。
「織田作之助。」
「嗯，我在，做你想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