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第1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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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糊弄外人的說法,但這說法既然能糊弄到人,顯然還得真實有效才可以。

所以有一句話,邱玉嬋還真沒說謊——今夜的月色確實很美。

他們兩個,就這麼伴著月光的清輝,一路走回寢室。

當他們踏著月色來到寢室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門前的台階上竟然坐著一個人。

學子鄭沛——一個在開學之初就敢吃毒蘑菇證明自己的真男人!

與之略顯微妙的腦回路正好相反的,是他文武兩項都相當出眾的成績。於是在夫子的眼中——至少是在陳夫子的眼中,他非同常人的腦回路就成了一種優點,是他與人交往時認真負責的表現。

這一次馬太守上萬鬆書院考察,雖然書院早早就給學子們發下通知,但因其身份格外尊貴的緣故,陳夫子覺得他還是有必要再給學子們強調一下——書院今年的的考察官已經來到書院,明日在課堂上,你們可要好好表現!

然他才剛剛走到半路,就看見做人做事都「認真負責」的某鄭姓學子正好從他麵前走過,陳夫子就笑嗬嗬的把這個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交給了他。

該說不說,這名鄭姓學子對邱玉嬋的好感度同樣也是高得不要不要的。

起初他吃毒蘑菇進了醫舍的時候,他還挺得意——小樣兒,最終還是讓我給贏了吧?

直到他知道自己錯過了代理夫子邱玉嬋的第一堂課,差點就當場在醫舍裡哭成了一條傻狗。

也不知道是不是邱玉嬋跟他相處得少了,倒是不覺得他行事竟然會有這般——逗比?

直到今年中秋,文才兄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合理的借口,可以待在書院不回家。結果這個憨憨,竟然組織了一大幫學子,請文才兄帶領他們一塊訓練。

馬文才騎虎難下之餘,便將此子狠狠地給記住了。

邱玉嬋在一旁瞧熱鬧似的,也跟著更加了解了一些自己這位同窗的性格。

然後就是隨之而來的炸廚房事件了。這一次,雖然提議自己動手做月餅的人不是他,但是他能從勸人的一方,被人利用性格弱點,完美地變成了毀掉廚房的罪魁禍首。

該說不說,這家夥的性格特點是真的鮮明!

好就好在從小到大沒遇上幾個特別壞心眼的人,不然隨便套路一下,這家夥不說被玩死,肯定也是要吃大虧的。

馬文才和邱玉嬋對這種性格的同窗倒是不討厭,因此此時回到寢室門口,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他們門前的台階上,還出口好生地問候了一把,「鄭沛?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裡?」

——可千萬別是找他們去訓練的。

想到這裡,馬文才就忍不住麵色一黑。

這小子當真是個人才,腦子裡總是轉著各種別人看不懂的想法。

比如說擔心比賽那天下雨怎麼辦?地動怎麼辦?發生了天狗食日這種意外事件又該怎麼辦?

他們是不是得在雨天或黑夜中多多練習一下呢?

這些個防範於未然的提議被領隊的馬文才一口氣否決了泰半——不會發生、別擔心、發生了比賽肯定也會跟著延期的,畢竟這是兩家書院之間的比賽,他們萬鬆書院對賽製同樣具有發言權。

鄭沛便心滿意足且放心地開始正常的練習了。

好在現在離正式比賽的日子也不遠了,該有的顧慮,鄭沛早就在大家麵前顧慮完了。

這次他來找他們,是為了明天的考察。陳夫子說了,考察官已經到書院了。

今年來的考察官身份不低,他不允許他們這些皮小子出門鬧事。否則的話,一經發現,就是品狀排行下下等處理。

今天大家就好好待在寢室裡預習功課,明天早點到學堂,爭取給考察官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因為今夜這番交談的緣故,邱玉嬋心中實難對他們書院這次來的考察官提起幾分好感,不過前來他們寢室傳信的學子卻是無辜的。

因此邱玉嬋開口應和道,「好的,我們知道了,麻煩你特地趕過來報信了。

下次若是遇上我們倆不在寢室的情況,你隻肖往門縫裡夾張紙條就好,不用一直守在這裡的。

等了我們這麼久,要不要進門來喝杯水?」

「不用不用,」鄭沛擺手拒絕道,「我也是剛到這裡沒多久,隻是剛剛跑遍了所有學子的寢室,這會兒正好就趁等你們的功夫坐在台階上歇歇腳了。

水就不喝了,夫子這樣耳提麵命,這次來的考察官的身份怕是真的不低。我打算回去預習一下明天要上的功課,不求在課堂上出彩,隻求不要在課堂上出醜就好。」

朝廷派來考察官,對於書院的學子們來說,是一件風險與機遇並存的事情。

隻要不是完全無心於仕途,對於考察官,大家都會有幾分重視。

既然鄭沛都這樣說了,馬文才和邱玉嬋也就不準備留他了。

隻是再次在口頭上謝過,然後就在這家夥不知真沒感覺到、還是故意在氣和邱玉嬋關係最好的馬文才的「不用客氣,中秋領隊無私地留在書院,帶領咱們大家訓練的時候,咱們之間可不興這樣謝來謝去的!」的回應裡,快快活活地走了。

稍後,邱玉嬋差點沒在馬文才驟變的神色中笑出聲來。

鄭沛走了以後,他們倆該乾嘛乾嘛,完全沒有要因為考察官的到來而更加努力地學習的意思。

時間更快來到第二天,和昨晚一樣淡定的,邱玉嬋和馬文才在日常的時間點上從睡夢中醒來。

隻今天略微和往日有些不同的是,今天一大早就候在他們門外的馬家的下人。

萬鬆書院的建築設計得很是講究,寢室和寢室之間,都隔著一段能讓社恐感到安心、又不會讓社牛覺得有障礙的距離。

所以馬家的下人守在他們門前,也沒有引起什麼太大的動靜。

當然,這也有可能跟前段時間,馬文才狠狠地坑了一把書院最閒的那一批八卦傳播者、富家公子哥有關。

不管怎麼樣,邱玉嬋都很慶幸,今天他們寢室裡的動靜,不會被那些閒得像一隻隻精力飽滿、但又無處發泄的哈士奇一樣的八卦愛好者們發現。

但見他們剛剛從床上醒來,像往日那般各自換好各自的衣服,門外就有人好像掐著時間點似的敲了敲們,「兩位公子,可更好衣了?」

「什麼情況?」邱玉嬋這邊還在納悶,馬文才就跟反應過來了什麼似的,走到門前,一把拉開了他們寢室的大門,「你們來這兒乾什麼?是我爹讓你們來的?」

門外,站在最靠近門前的那個位置的馬家下人一拍手,就有人捧來了山下醉仙樓的招牌菜,規格簡直是不下於初次見麵時,馬文才派人在山下的客棧裡招待邱玉嬋的那一次。

甚至因為派人來的那位,應該考慮到此時用餐的應該會有兩個人,所以派人送來的東西還相對更多了一些。

但是——這裡可是在書院裡啊!這樣真的不會太誇張嗎?

邱玉嬋抱著看熱鬧的心思走到門邊,誰知守在門外的那個下人一見到她,立時便眼前一亮,「這位想必就是邱公子了吧?果然是人中龍鳳!

我家老爺惦記著兩位,因為兩院之間的比賽的緣故,怕是很久都沒有下山放鬆一二的。因此特意命小人到山下醉仙樓去準備了今日的早點。

老爺說這是他的一點小小的心意,如若他日邱公子有時間,歡迎公子跟我們家公子一起到馬家去做客。

到時候,老爺一定會好好招待您的。」

邱玉嬋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她不自在地湊到馬文才身邊,「你爹他老人家這是玩得哪一出?」

邱玉嬋不是那種沒有處事經驗的人,什麼口蜜腹劍的對手,什麼心懷鬼胎的敵人,她都能應付得很好。

但是馬太守這種情況,她還真的是第一次見。

昨天她才剛剛從他兒子嘴裡得知了他的「惡行」,如今他們連麵都還沒有見上呢,他卻派人到她麵前……嗯,應該怎麼說呢,這是「示好」來了?

邱玉嬋覺得自己有必要向人家的兒子了解一下情況,這樣才好做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

馬文才的麵色相當難看,隻能勉強地用平和的語氣吐露出幾個字,「不用管他。」

在此之前,他可從未見過他爹這般關心他,關心到竟然在書院裡擺出了這樣的陣仗。

誠然,其中也不乏他太久沒有回去,所以他爹想用這種方式關心他的可能。但是這樣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他還是更傾向於,他爹想要利用他和邱玉嬋之間的關係,向她展現他們馬家的財力,展示他雖然是一州太守卻平易近人的形象。以期結業以後,邱玉嬋可以為他們馬家所用。

實在是類似的情況實在是發生過太多太多次,比方說,小時候他爹難得上書院去接他一次,然後就和他們書院德高望重的夫子相談甚歡起來。

再比方說,還是小時候,他罕見地表示願意領他出門玩耍。結果就「偶遇」到他當時的上峰,你說巧不巧,上峰家裡正好也有一個跟他差不多同齡的孩子,隻是比他小了兩歲。

於是罕見的親自時光,就成了馬文才一個小孩子的另類帶崽時光。

從小到大,他爹主動關心他的次數簡直是少得可憐。

而且每一次,好像都有他的目的。

約好的活動、難得的關心,不是無疾而終,就是作秀!

久而久之,馬文才非但對他爹提不起什麼期待,反而還分外厭惡這種行為。

偏偏馬太守派來的那個下人,好像看不懂自家小主人的臉色似的。

他殷勤地彎下月要來,「兩位公子應該還沒有梳洗吧?需要小的在一旁伺候嗎?」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又有兩個下人從拐角處而來,手上各自端著一盆熱水。在他們的身後,還有兩個人,手上捧著晨間梳洗的用具。

——這陣仗是越來越大了。

再這樣下去,其他人就是想不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也難吧?

「滾!」馬文才的忍耐力達到極限,「全都給我滾下去!如果我再在書院裡看到你們,那馬家你們也不用待了!」

那些下人好像已經相當習慣大主子和小主子意見相左的情況,這邊馬文才一暴怒,他們臉上絲毫不見惶恐之色,領頭的那個下人甚至還完整地跟自家小主子說完了告退的話,這才帶著下人們魚貫而出。

下人們一走,馬文才也跟著收斂了臉上的怒色,「好了,至少我爹在書院的這段時間,我們不用再擔心他會派人來騷擾我們了。」

管自己親爹派人來示好的行為叫「騷擾」,看來馬大公子是真的很不待見這位老人家了。

邱玉嬋卻沒有什麼額外的表示,畢竟她隻會比馬文才更加不待見那個不對他好的人。

不過有一點,邱玉嬋還是略微有些好奇的,「剛剛你——好像不像是很生氣的樣子?」

雖然神態和語氣都做到位了,但是收得未免也太快了。

邱玉嬋本身也沒感覺,他身上帶著多大的怒氣。

馬文才沖她點點頭,「確實,我早就習慣了我爹的這一套,談不上什麼生氣不生氣的,隻是這樣表現,他們可以走得快一點。」

這些下人個個都是人精,你態度一好,他們就要表現出自己的「為難」之處了。

倒不如徹底把矛盾轉移到他和他爹的關係上,這樣,府裡就沒幾個人敢在這個時候捋他的虎須了。

邱玉嬋受教地點點頭——沒想到啊,文才兄,對付起這些人來,你也挺有一套的啊!

文才兄驕傲地點點頭,兩個人一起梳洗洗漱好出門去了。

馬太守有心在邱玉嬋麵前表現一把馬家的地位和實力,卻沒有要紆尊降貴、提前來認識她的意思。

邱玉嬋跟馬文才一起,在他們萬鬆書院的飯堂裡,用了一頓「樸素」的早點,然後兩個人結伴去了講堂。

先是按照慣例,在無人主導的早課上溫習了今天要上的功課,然後才在早課快結束、正式課程快要開始的時候,等到了姍姍來遲的馬太守。

馬太守是和陳夫子一起來的,古代人成親早,他和邱玉嬋她爹一樣,看著都不太老。

在保持得還算可以的身材,和權利財富滋養出的魅力和氣度的加持下,看著還挺有中年大叔的魅力的。

不過書院的學子個個都年輕又好看,書院裡又有一個與之同齡的美人山長做對比,大家一致認為,新來的考察官的顏值隻能力壓陳夫子,算作他們書院的倒數第二。

直到陳夫子介紹了,這位是他們書院新來的考察官,也是他們杭州的太守——正兒八經的地頭蛇。

還是在真龍並不強勢的情況,顯得異常險惡的地頭蛇!

於是書院的學子們紛紛改變觀點——天吶!這是什麼風韻猶存、風姿卓越、風流倜儻的絕世美男子啊!

果真是不愧是真生出文才兄這麼優秀的兒子的男人!

就是這位優秀的大男人吧,他看向文才兄同桌的眼神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這些旁觀者都注意到的異狀,邱玉嬋這個更加敏銳的當事人當然不會注意不到。

馬太守在剛走進門的時候,哪怕邱玉嬋眼裡戴了對他觀感不太友好的濾鏡,她也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個有氣度的老男人。

剛進門的時候,他大概下意識就想要看向自己的兒子。

結果視線剛一環繞開,卻先一步打量到了坐在他兒子身邊的她的身上。

不是邱玉嬋敏感,真的是他的反應已經大到了用「瞳孔地震」這四個字來形容都不為過的地步。

邱玉嬋甚至見他嘴唇翕動,好像下一秒就要脫口而出,對著她的這張臉,喊出別的什麼人的名字。

好在時刻關注著他的陳夫子及時地發現了他的異樣,用他老人家格外「動聽」的嗓音叫回了這位太守大人的魂兒,這才避免了一場父子相殘的戲碼當場上演!

是的,邱玉嬋不過覺得馬太守的反應好像有些奇怪,所以想要從文才兄那裡獲得一些信息罷了。

誰知道她剛把目光轉過去,就看到了文才兄同樣是有些不解的眼神,但是很快,他不解的眼神就轉變成了憤怒。

難得地的,馬文才甚至沒有感覺到邱玉嬋的注視,隻是一味地恨恨地盯著他爹看。

馬太守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心虛,但是人家可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收斂起了這點子心虛,隻是看向邱玉嬋的眼神,卻難免地變得溫和繾綣了許多。

父子二人失態的原因大同小異,馬太守是乍然見到這位鼎鼎大名的邱姓學子,突然驚覺她和亡妻的樣貌,實在是有幾分相似。

隻是說是特別相似,那倒也沒有。邱玉嬋和崔蘭清,一個是桃花眼,一個是杏仁眼,衍生出的氣質就差了許多。

隻是臉型和口鼻分外像了一些,這乍一看,就像了至少有五分。

可你說巧是不巧,她們的眼睛分明是她們這兩張臉上最不相似的兩處地方,可偏偏就是那眼神——一樣的靈動、一樣的美麗、一樣的湧動著很多人都看不懂的、卻漂亮的光輝。

神采和氣質的交融下,倒顯得她們最不相像的兩處地方反而顯得分外相似了。

馬太守找過很多崔蘭清的替身,但是這種上不得台麵——起碼在他眼中是挺上不得台麵的事情,他也不願意拿出來張揚。

是以他找替身,隻能是青樓楚館,或是街上偶遇的小門小戶的女子。

這些人,就是樣子長得再像崔蘭清,那一身大家小姐的氣度也是她們學不來的。

何況邱玉嬋如今年紀正好,剛好就處於馬太守最懷戀的、離去的妻子最美麗的時期呢?

馬太守隻是震驚,而不是當場失態,已經是他顧慮到自己的麵子、顧慮到兒子此時也在現場的表現了。

馬文才憤怒的因由也就很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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