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第21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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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餘婆婆調侃過後,邱玉嬋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反倒是馬文才,在她麵前好生扭捏了一陣。

「沒必要吧,」邱玉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是隻有餘婆婆一個人誤會了我們的關係,你至於別扭了這麼久嗎?」

自從餘婆婆這麼肯定了她的眼光以後,馬文才不管幫她做些什麼,都要先麵紅耳赤一陣。

問題是她跟人家的娘親長得像啊,被攤子上的那些食客小聲討論他們的關係的時候,馬文才聽到了甚至還會覺得生氣。

為什麼到了餘婆婆跟前,他就是這個反應了?

馬文才真的深恨邱玉嬋是根木頭,那些人語帶狎昵的調侃跟她親近之人的認同,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可比性嗎?

——不對!

他突然反應過來——可是我為什麼會對她親近之人對我的認同感到開心和扭捏呢?

馬·木頭2號·文才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可能也無意識地忽略了一些東西。

萬鬆書院馬上就要開學了,他不可能永遠留在這裡,他需要一點時間思考,他對邱玉嬋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所以小小幫工跟他的黑心老板請了兩天假,邱玉嬋大手一揮——準了。

結果小幫工剛一離開,黑心老板就被人「請」走了。

小少爺的家人還真就找上門來了唄。

馬文才成年以後,馬太守就不常管他的事情了。可是這一次,他明明有時間,卻比之前要念書的時候,還要更長時間地不著家。

哪怕是在對待兒子的事情上疏漏如馬太守,也不免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他派人去調查兒子最近的行蹤,卻發現他正跟一個小寡婦打得火熱!

兒子終於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可是他怎麼會跟一個寡婦糾纏在一起?哪怕他隻是想體驗一下情愛的感覺,也有大把的花魁名妓供他任意挑選啊!

馬太守本來是想親自去看看,但是這裡是杭州,要是他真的親自過去、被兒子發現、父子二人在路邊爭吵起來,那不是要把他的老臉都丟光嗎?

於是他就派了人過去,隻待兒子不在那裡,就去把這個惑人心神的寡婦請過來談談。

好死不死,馬文才今天正好不在那裡。馬太守派來的人頓覺這是一個絕妙的機會,當場就把人給請走了。

然後再讓自己的副手去通知馬太守,讓他抓緊時間,和公子傾心的這位小寡婦談談。

馬巍來得其實已經算快的了,但是他打從心底地不認為一個小小的寡婦,就能戰勝他跟兒子之間的父子之情。

所以雖然出於謹慎和對兒子的尊重,他沒有強行逼迫兒子收心,而是選擇從這個寡婦身上入手。他也不覺得兒子知道這件事情以後,就會跟他爭吵決裂。

所以他一直拖到自己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這才姍姍來遲。

結果他一來,立時就被邱玉嬋的容貌給震驚到了!

之前就說了,邱玉嬋的樣貌跟崔蘭清有幾分相似,而且彼時她還梳著婦人髻。

這些年裡,馬太守沒少被那些長得跟崔蘭清相似的姑娘們所吸引。邱玉嬋雖然不是他遇到過的最像的那一個,但是她是自己的兒子選出來的啊!

文才一向不喜歡他跟那些長得跟清兒相似的女子混在一起,可是這一次,他卻一直都停留在這個女人身邊。

為什麼?難道在性格秉性或者是為人處事方麵,這個女子跟清兒異常的相似嗎?

所以才會引得失去了娘親的兒子舍不得離開,天天跟在她的身邊,隻想幫她擔走一部分生活的重擔?

馬太守登時就是又是激動又是感念的,激動於他可能遇到了一個跟清兒十分相像的女子;感念兒子原來是因為這樣的理由,才會苦守在邱玉嬋身邊。

沒等他身上的情緒發酵變質,馬文才就急匆匆地從外麵闖了進來!

他是需要一點兒時間理清自己的感情和思緒,但這並不代表他會放著邱玉嬋一個人不管、讓她自己一個人走夜路回家啊!

他本來是安排了曹率過去幫忙,結果曹率一到那裡,就發現主子口中的那位邱娘子的攤子已經被收起來了。

他做事一向周全,便向周圍的攤販們打聽了一下。

周圍的攤販都被叮囑過不該說的話就不能說,最後還是那個麵攤上的老板,跟曹率透露了一點兒消息。

雖然曹率也看不出來,他們家主子對那位邱娘子是什麼心思。但有一點,那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是——他們家主子已經非常、非常、非常在意那位邱娘子!

所以一打聽好消息,他馬上就連滾帶爬地飛速跑了回去,把消息支會給了馬文才。

然後——他當然是第一時間就找到罪魁禍首那裡去啦!

「文才——」想起亡妻的馬太守還有點老淚眾橫。

結果馬文才看都不看他一眼,一進門就直奔邱玉嬋處,抓著她上下打量起來,「你沒事吧?」

邱玉嬋配合著轉了個圈,「現在是還沒有,不過你們父子倆到底什麼毛病?不對——」邱玉嬋覺得自己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你還好,但是這位——太守大人,您把我請到這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馬太守一時還拿捏不好自己在麵對邱玉嬋時應該有的態度,他本來是想冷漠地警告她一番,讓她不要癡心妄想。

但他沒想到,邱玉嬋竟然同崔蘭清有幾分相似。而在妻子離開以後,他對同她有關的人與物上,總是會抱有更多的包容之心。

所以他先是對邱玉嬋的問題避而不答,然後轉頭就兒子道,「文才,你娘她——已經離開我們很久了。」而且她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我當然知道!」發現邱玉嬋沒事以後,馬文才總算是放下心來,卻又被馬太守的一句話重新激出怒氣,「你以為我是你嗎?娘親是不可替代的,我才不會在那些假貨身上去尋找慰藉。」

馬太守不想在有關亡妻的話題上跟兒子爭吵起來,因此此刻他略微有些遲疑地問道,「那她……」

「她跟我娘有什麼關係?」馬文才理直氣壯地說道。

「那你……」為什麼還總是纏著她?

馬文才沉默著沒有說話,馬太守卻好像悟到了什麼,「不行,不可以!她一個寡婦!她還……總之就是不可以!」

馬太守是對長得像亡妻的女子比較包容,可這要是兒子喜歡的女子,這可就完完全全地成了減分項了啊!

馬文才語氣平靜地提醒他,「你反對也是沒有用的,反正我也不會聽。」

馬太守登時就是一哽,「你若是一定要和她在一起,你就給我從這個家裡滾出去!」

馬文才即刻轉頭麵向邱玉嬋,「走吧,我送你回家。」

「嗯,」邱玉嬋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走吧。」

「你你你、你這個逆子!你要是敢踏出這個家門半步,你就……」

馬文才卻已經帶著邱玉嬋走出這個廳堂了。

「這樣走了,真的沒問題嗎?」

「沒事的,」馬文才頭也不回地在前麵帶路,「我爹他就是這樣的人,給他一點時間,讓他冷靜一下就好了。」

如今的馬太守的脾氣,已經比當年溫和了太多太多了。

可是他脾氣一上來,就會說出馬文才很不願意聽的話,嚴重的時候甚至還會向他對手。

不過冷靜下來他就會後悔,然後瘋狂地試圖在物質上彌補馬文才,馬文才如今都已經習慣了。

而且就算他是認真的,那也不要緊,就以他名下的資產來說,除非他爹動用太守的權力,不然真的很難為難得到他。

那樣就鬧得太難看了,以他爹的性格,是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的。

解答完了邱玉嬋的疑惑,馬文才開始道歉,「對不起,這一回是我連累你了。」

「你還是先別急著道歉,我總覺得,以後你要連累我的地方還多著呢。」

馬文才輕笑一聲,「再有半個月,我就要到萬鬆書院那裡去求學了。我爹跟我沒有隔夜仇,但他說不定會為難你,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個走?

咳咳,再在那邊支一個餛飩攤子。書院休沐的時候……」

「不要。」邱玉嬋乾脆利落地拒絕他。

有可能會被小少爺的家人請上門,是邱玉嬋預料之中的一件事。早在她放任小少爺的糾纏的時候,就已經想到過這個後果了。

因為是她自己的選擇,小少爺發現這件事情以後的態度也很讓她滿意,所以她並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遷怒他。

但是讓她和他一起離開,「為什麼呢?我們又沒有什麼關係,我跟你走了,不是很奇怪嗎?」

馬文才訥訥道,「我隻是擔心,擔心我爹會為難你。」

「不用擔心,」邱玉嬋卻相當灑脫,「大不了換個地方生活,反正我本來就是無根的浮萍,無所謂在哪個池子裡生活。」

「既然如此,那萬鬆書院為什麼就不行呢?」馬文才不肯放棄。

「其實也不是不行,」邱玉嬋也沒有輕視他的態度,她在認真思考過以後,終於審慎地回答他道,「我會把這個地方,也納入成為我選擇的一部分。但是最終,我也不確認自己是不是會到那裡去定居。我這麼說的話,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就是說,即使她最終選擇到那裡去了,也不會是因為他爹的為難或者是他的邀請嗎?

馬文才不確定這是不是一種委婉的拒絕,可他隻要一想到,自己甚至沒能明確地向邱玉嬋表達過自己的心意,心中便覺得十分的不甘心。

「你會因為我在這裡,而給落鬆鎮加分嗎?」

邱玉嬋訝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開心地笑了起來,「當然會。」

就沖你問出口的這個問題,我當然就也要給你加分啦。

如果說先前邱玉嬋還不敢肯定,那沖著馬文才今天的話語和行為,她大概就也能確定了——他應該是喜歡她的。

可是這樣的喜歡,缺少對彼此的了解。

邱玉嬋並不覺得這樣下去,他們的關係就能長久。

但是今天,不論是馬文才的邀請,要是他主動問詢她是否會給他加分,其實都是對方給出的希望可以繼續接觸和主動出擊的信號。

即使到了現在,邱玉嬋也依舊十分喜歡這個美少年。

而且落鬆鎮這個地方對她來說,其實別具意義。

她在這個世界的起點,是那個人渣帶她去的那個小鎮。但是落鬆鎮,卻是她擺脫原身的過去和身份、迎來新的希望的一個起點。

如果不是當初要逃脫販賣私鹽的那夥人的追捕,就憑落鬆鎮的民風民情,留下邱玉嬋絕對不是一件難事。

既然她喜歡那裡,而她又不排斥馬文才的邀請,那換個地方繼續出發,對邱玉嬋來說其實並不是一個很難才能做出的抉擇。

而且這裡一有美少年的麻煩家長;二、美少年走後,餘婆婆指不定還要給她介紹對象!

——隻要一想到這裡,邱玉嬋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有些想要出發了呢。

於是等馬太守再度從沖動的情緒中冷靜下來,他回過頭來,兒子竟然已經跟著那個寡婦跑了!

好在他也不是完全一無所得——他派人去查的邱玉嬋的信息,終於有了一點點的眉目。

邱玉嬋沒有改過籍貫和姓名,雖然她逃婚一事讓邱家丟了大人,邱父甚至揚言要跟她斷絕關係,但同樣是因為這件事情,因為這件事情在當地鬧得實在是太大了,所以馬太守派去的人總是可以查出一點兒東西來的。

死了丈夫和拋下丈夫跟人私奔,這可是兩種概念的事兒。聽說那個小女子還給自己塑造了一個情深義重的形象?

馬太守沉吟了一會兒……轉而給馬文才寫了一封信。

邱玉嬋把餛飩攤子轉讓給了何寡婦,餘婆婆那裡,她留下了不少家具;麵攤老板幫忙提供了點消息,邱玉嬋在走之前幫他續了三個月的保護費……

這一次去落鬆鎮,因為身邊多了一個馬文才,所以邱玉嬋索性不再偽裝。

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每天都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呢?

而今離萬鬆書院開學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邱玉嬋如今亦是小有積蓄的狀態,兩個人幾乎是以邊走邊遊山玩水的速度和心態趕往萬鬆書院的。

二人行至一個名叫遠山縣的小縣城的時候,有一個斷了一手一腳的乞丐乞討到了他們的麵前。

那個乞丐起初是以攀爬挪動的姿勢在街上進行移動的,旁人看著像是癱了半邊身子似的。臉上和頭發上,盡是汙泥和灰燼。即使是抬起頭來,也很難讓人認出他的樣貌。

馬文才和邱玉嬋的著裝和氣質,跟這個富足但古樸的小鎮實在是過於格格不入了。他們簡直是所有眼光毒辣的乞兒們,都會選擇的乞討對象。

這一路走來,邱玉嬋見是真的慘的,就會往他們的碗裡丟幾個銅板。

要是假裝——她看不出來算是他們的本事;她若是看出來了,那些人不多加糾纏也就罷了,若是纏著不放,就讓他們真的變得像他們說得那樣慘。

邱玉嬋看這個在地上攀爬的乞丐的發力方式,就知道他不是一個偏癱,但是那斷手短腿就應該是真的了。

邱玉嬋往他手上托著的破碗裡丟了兩個銅板進去。

「謝謝,謝謝!」齊文斌感動地連聲道謝。

一個月前,他被人當做是販賣私鹽的團夥抓進了監獄裡。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經過復盤,雖然大家都很不相信,但是他們八成沒準兒應該可能就是被邱玉嬋那個賤女人給坑害了!

可是現在她不知道跑到了哪兒去,那些人隻能在他們認定的那個賤女人的姘頭——也就是齊文斌身上發泄火氣。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他簡直是處在人間煉獄裡!

好在最後審判的時候,他被人發現萬鬆書院的預備學子的身份。

雖然如今他已經被那群惡徒折斷手腳、恐怕無法再在學業上取得什麼出路,但是萬鬆書院山長的麵子他們還是要給的。

最後隻好假裝調查清楚,把齊文斌給放了出來。

反正眼下他落得這般田地,全都是牢裡的那幫惡徒的錯。隻要把人放出來了,他們就擔不上什麼責任。

齊文斌又是喜極而泣,又是恨那幫惡徒毀了自己今後的人生。更恨邱玉嬋那個賤人,害他落入了今日這般田地!

不過這深切的恨意維持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就被突如其來的飢餓感深深地給打敗了。

——齊文斌餓了。

他從來不知道飢餓原來是這樣的滋味,小時候他就父母的掌中寶、齊家的命根子。後來討了老婆,那個粗魯的女人更是把他當做是天神一樣的尊敬。

後來齊文斌考上了萬鬆書院、又搭上了邱家的大小姐邱玉嬋,他使計弄走了他的第一個女人——同時也是他的原配妻子。

在跟邱玉嬋逃亡的那些日子裡,雖然官家的大小姐不如他的第一個女人懂事服帖,但是她有錢啊!

那段日子,甚至可以說是齊文斌物質生活最好的時光了。

就是被當做犯人壓進監牢裡的那段時間,起碼他吃喝是不愁的吧?

那些人不想他死、想留著他、折磨他,所以就算不會給他吃全部的東西,也會留一點食物給他、吊著他的命。

也就是到了外麵,他本來手無縛雞之力,如今又被折斷一手一腳,迄今為止沒被餓死,多虧他願意放下尊嚴去乞討。

齊文斌本來還心有不甘,但隻有真的經歷過差點被餓死的滋味兒的人,才會明白——尊嚴,它算個屁!

隻可惜遠山縣的富足僅限於自給自足,能撥給他們的同情心是有限的,這裡不止有他一個乞丐,但他卻是為數不多的、能討到銀子卻保不住銀子的人。

現在齊文斌已經有經驗了,討到能吃的東西就盡快吃完。討到錢就碗裡放一點、身上存一點,這樣才能成功地把藏在身上的錢帶回去。

他總不能一輩子都靠乞討衛生吧?

今日有人能多給他兩個銅板,他就能多在身上藏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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