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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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繼東和梁曉敏正在屋裡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罵著董思思。

昨晚董國柱跟方美娟來這兒鬧了這麼大一出,最後大隊長都來了,兩邊各打五十大板,

大隊長跟梁曉敏說的是:方美娟都磕破頭了,雖說你沒給她借斧子,但你擱把壞的,大家都是海沙公社的好社民,她醫藥費也花了不少,你出一半行了。

然後又跟鬧著要全賠的方美娟說:你沒事動人家的東西乾什麼?這事情鬧到派出所那兒,也說不清楚的,你要是不樂意,讓公安來瞧瞧唄?

都快過年了,誰也不願意鬧到那裡去的——多晦氣呀?於是,陳繼東夫婦就這樣賠了方美娟一半醫藥費。

這事情不管攤到誰頭上,都得喊冤:自家東西放在自家院子裡,別人進來拿了用了,出了事為啥要算她頭上?

梁曉敏想起來就慪氣,呸了一聲吐掉瓜子皮:「要不是董思思那臭丫頭嫁進來了,咱現在至於這樣嗎?」

他們最近接二連三地倒黴,算起來,一切都是從董思思嫁進來那天開始的!

陳默娶了她,就跟丟了魂似的,成了個傻子,被這女人使喚得團團轉,連親伯父伯娘都不管了!

他們這邊沒了陳默,每頓飯少了肉不說,以後上工還得他們自家來,要知道,從前他們不想去的時候,都是陳默頂替他們上的。

而方美娟這就更不用說了,要不是董思思在這兒,那臭婆娘會扌莫到這邊來嗎?

梁曉敏恨恨地說:「難怪方美娟那臭傻比當初又改口了,我就說呢,最開始死活不願意鬆口把人嫁過來,後來又讓了,還催我趕緊給陳默娶回去!」

這分明就是為了把董思思這禍水潑到她家裡來。

最近這夫妻可算是為陳默吃盡了苦頭,每天都被大隊裡批評,以致於哪怕進了屋子關上門,罵陳默也罵得少了,就怕像以前一樣罵順口了,出了門嘴一張,嘴瓢了被人聽到。

罵陳默罵少了,自然也就轉到董思思頭上。

兩人越罵越起勁,忽然聽到外麵一聲慘叫,大晚上的怪瘮人的,兩人的聲音一下子就停住了。

梁曉敏:「這聲音怎麼……」

好像有點兒耳熟?

陳繼東四周看了看,沒看到陳國豪:「阿豪上哪兒去了?」

兩人這才發現,自己太生氣太恨了,隻顧著罵人發泄,居然沒發現自家兒子從吃完飯起,人就不見了!

夫妻倆心裡都湧起不祥的預感,跑到屋外一看,院子裡躺了個人影,他們跑過去一看,可不就是自家兒子陳國豪!

「兒子啊,你怎麼躺地上了啊?!」

「阿豪,傷著哪裡了沒有?」

兩人就這麼一個兒子,都把他當心肝寶貝寵,他要啥給啥的,現在看到這情形,又緊張又心痛,兩人伸手就要去扶他起來。

「啊——疼疼疼——」陳國豪跟殺豬似的嚎了起來,腿腳鑽心的疼,根本站不起來,「娘,我腿是不是斷了?」

腿斷了?陳繼東和梁曉敏見他這樣,有點慌又有點不相信:他們這兒子平時擦破點皮也叫喚得厲害,在院子裡能乾啥把腿弄斷了?

於是梁曉敏說:「別叫喚了,娘給你抹點跌打油。」

腿斷了抹跌打油有個屁用!陳國豪怕爹娘就這麼放著他不管了,他不想讀書了,以後還要去當兵了,要是腿瘸了還怎麼去當兵?

他疼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娘,我從陳默屋子摔下來了,骨頭肯定斷了!抹跌打油不頂用!」

「什麼?!」梁曉敏失聲叫道,「從屋子哪裡掉下來?怎麼會從屋子摔下來?」

陳繼東也跟自家婆娘一樣想不明白,陳默這屋子又不是兩層三層,就是個一層的小平屋,除非他們兒子爬到屋頂了,可是,他爬屋頂乾啥?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屋子的門打開了,陳默和董思思走了出來,隔著幾步遠看著陳繼東一家。

梁曉敏抬頭一看,她那沒良心的兒子正黑著臉看她呢,而他旁邊的董思思,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梁曉敏的火氣頓時就上來了,朝董思思罵道:「董思思,你還有良心嗎?這是你堂弟!現在你堂弟受傷了,你不關心關心也就算了,反倒還得意起來了?!」

董思思先是朝陳默說:「去把門打開,讓大家看一下這小流氓的笑話。」

陳默點點頭,過去把門打開了。

「流氓」這兩個字,在這年代是一個嚴重的指控,跟二十一世紀隨口罵人的詞含義完全不一樣,一旦被坐實了,被放到農場改造個十幾年都是有的。

因此,一聽到董思思這麼說,陳繼東和梁曉敏反應非常大,兩人一起叫罵了起來:「什麼流氓不流氓的,董思思,東西可以亂吃,話可別亂說!」

董思思朝仍躺在地上的陳國豪揚了揚下巴,輕飄飄地說:「那你問問你們的好兒子就是了,問他剛才是不是想爬屋頂,想偷看我家洗澡房。」

她故意把陳國豪偷看她和陳默親熱,往陳國豪想偷看她洗澡的方向引,但又沒有直接說出來,隻說是看澡房,這樣別人一看她還是白天的衣服,就知道她還沒洗澡,也就沒被這小流氓偷看到。

在這年代,哪怕一個女人沒有錯,被看了身子就是原罪。流氓當然要被治,但被看了的女人也會被傳得不堪,董思思自然也就留了一手。

陳國豪果然馬上理直氣壯地否認了:「我沒有!」

他本來是想看她和陳默那啥的,可不是看她洗澡的,他這可不算撒謊!

梁曉敏現在可管不了這些,隻想趕緊帶兒子去看大夫,正要跟自家男人一起抱起兒子,陳默就攔住了他們。

梁曉敏氣得肺都要炸了:「陳默!你什麼意思,你弟現在腿斷了,你還要攔著他看大夫治腿嗎?」

陳默絲毫不為所動,一臉冷漠:「把事情說清楚了再走。」

董思思也涼涼地說:「就是,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你那流氓兒子別想出這屋。流氓治什麼腿兒?今天是我運氣好發現得早,要是改天他腿治好了,去偷看其他姑娘洗澡,那可怎麼辦哪?還是瘸著的好。」

剛才陳繼東一家三口一通亂嚎,聲響大得很,陳默把門打開了,附近果然就有聽到聲音過來的,大晚上的也沒什麼娛樂活動,還要等到晚上十二點過後,還不如過來看熱鬧呢!

梁曉敏眼見著人越來越多,計上心來——

董思思那臭丫頭,說阿豪爬屋頂,有什麼證據?不就是一個嘴巴張口就來?

既然是這樣,正好,她乾脆一口咬死是這臭丫頭發騷,想勾引她兒子,她兒子清清白白的啥也沒乾,摔斷腿那也是爬樹摔的!

於是梁曉敏心下一橫,沖董思思罵道:「好你個董思思,老娘我平時給你臉了,你還不要臉!我是在屋裡聽到貓叫了,嫌吵,讓我兒子上樹看看,要是有貓就把它趕跑!」

「你倒好,汙蔑我兒子偷看你洗澡,我還沒說你剛才見我兒子一個人,就來勾引我兒子呢!你這不要臉的狐——」

梁曉敏還沒罵完,陳默臉色一沉,直接上前,高大的身形直接往前一懟,把梁曉敏顯得跟侏儒似的:「伯娘!思思剛才在房裡。」

四周的圍觀群眾越來越多,有不少甚至都走到院子裡來了,從頭聽到了尾,也弄明白了兩邊在吵啥,這會兒一聽到梁曉敏的話,有人就嘲笑了起來。

「梁曉敏,也就你拿自家兒子當個寶,也不看看他什麼歪瓜裂棗,人董思思長得多漂亮啊,當初追她的小夥子都能繞大隊幾圈,你兒子算個屁!」

「就是,以前不是有個女知青也說陳國豪耍流氓?當時沒人信,看來是真的嘛!」

「年紀輕輕就這麼色,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喲!」

「嘿,什麼爹養什麼兒子咯,陳繼東從前……嘖嘖嘖!」

……

大家越說越多,有的連陳年老瓜都挖出來了,陳繼東和梁曉敏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梁曉敏叉起月要,朝人群一頓亂罵:「你們別血口噴人!我兒子——」

「你兒子就是流氓。」董思思打斷了她的話,「今天我看你兒子眼神不對勁,想起我們屋上頭有個洞,以防萬一,我就讓陳默在上麵抹了點生油,還有白樹汁。」

她看到陳國豪臉上閃過一陣慌亂,又朝梁曉敏微微笑了笑:「你兒子鞋底要是有生油和白樹汁,那就是爬過我們屋頂。」

四周一陣嘩然,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趁大家還在震驚的時候,已經飛快地沖過去,一把脫掉陳國豪的鞋子,翻過鞋底一看,果然沾了半個鞋子的白樹汁!

這熱心群眾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地舉著鞋子,繞場跑了一圈,朝所有人展示了陳國豪的鞋底:「看哪,大家快看!陳國豪他娘才是撒謊的那個!陳國豪真的爬屋頂了!」

「我草,真的!這陳國豪就是畜生吧,自家嫂子都不放過!」

「幸好董思思提前防了一手,不然就要吃虧咯!」

「唉,那以前的鄒知青,真是太冤了,白白投河了!」

「就是,不能放過這臭小子!」

這個季節白樹汁難得,也沒幾個人能在這個時候弄得到,也就隻有陳默那超乎常人的身手,才能從茫茫樹林裡找到能出樹汁的。

因此,這鞋底一亮出來,先不管陳國豪爬屋頂是想乾嘛,但爬屋頂已經是鐵一般的事實了。

而且,要是他心裡沒鬼,剛才為什麼要撒謊,說自己沒爬屋頂?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義憤填膺,陳國豪沒想到自己鞋底居然沾了這麼個東西,這回是真的害怕了,朝梁曉敏哭喊:「媽,我不要去改造農場!」

白樹汁這一出,直接把梁曉敏夫婦打得措手不及,梁曉敏再一看董思思那表情,難怪這臭丫頭從剛才起就在那兒笑,敢情是從一開始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

這時候,她又想起董思思那叔嬸一家,雖然當時她不在場,可當初董思思跟他們鬧翻、不要嫁女宴直接嫁過來的那天,當時的場麵被公社的人津津樂道——畢竟誰也沒見過這麼荒謬的事情。

據說,當初方美娟就是大喊著,說是董思思故意設局坑錢!現在看來,她跟方美娟當時的情形,不就是一模一樣?

可那會兒董思思是為了嫁妝,現在這臭丫頭人都嫁進來了,彩禮也拿到手了,還圖什麼呢?

梁曉敏腦子一片混亂,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理不清楚,加上四周鬧哄哄,都在看他們家笑話,她本身就不是什麼聰明人,這會兒又沒什麼理智了,也就沒法再細想什麼。

她隻知道,如果沒有陳默的配合,董思思是不可能成功的!

比如當初從她手裡騙走彩禮,比如這次特意去采白樹汁,還爬到屋上抹在外麵等等,這些事情,董思思根本做不來!

也就是說,她這好侄子陳默,明知道董思思是做局坑她兒子,坑他這個親堂哥的弟弟,他也照做不誤!

四周的指指點點,兒子的哭喊,以及想要帶兒子去看大夫的焦急,梁曉敏一下子也忍不住了,又氣又急,指著陳默,恨不得生吃了他:「你這、你這吃裡扒外的白眼狼!」

陳默早就被罵習慣了,現在也無非再多聽一次,臉上毫無變化,心裡毫無波動。

董思思可就不一樣了,她護短。

眼見著梁曉敏還要繼續罵陳默,她懶洋洋地說:「罵,你再罵,建國後動物可都不能成精了,新社會講科學,說我狐狸精是不,陳默是狼妖對嗎?搞封建迷信,待會兒順便就讓警察教育教育你。」

她又指了指一臉土色的陳國豪:「這樹汁一時半會兒是洗不掉的,現在我要是去派出所一趟,你這白斬雞兒子別說想當兵過不了審查,明天就能被發配邊疆農場,懂?」

梁曉敏被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兒子是她的死穴:「你……你……」

陳繼東一看這場麵快收拾不住了,連忙跑去拉陳默的手:「陳默,你還不快去勸一下你媳婦!從前伯父伯娘有哪裡不對,咱們關起門好好說不成嗎?非要弄得這麼難看,咱們就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你也不能送堂弟去吃牢飯啊!」

真是造孽吶!

他們家這是倒了多大的黴!本來想著家裡人手不夠,讓這侄子娶個女人回來,多個人多雙手好乾活,結果招來了這麼一個大煞星!

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陳默看了一眼陳繼東,又看了看董思思,往她的方向走去。

陳繼東和梁曉敏一看,心裡重新燃起希望:陳默這大塊頭,要是他不配合董思思了,董思思啥也乾不了!

然而,他們還沒高興兩秒,就看到陳默站到了董思思的身邊,像一座巋然不動的山,沉穩又堅定地做著她的後盾。

董思思朝他們揚了揚下巴,一臉挑釁,在他們恨恨的眼神下,挽著陳默的手,靠在他身上。

梁曉敏已經氣得七竅生煙了:「好啊,陳默,真有你的,吃我家的穿我家的……」

董思思再次打斷她,說:「是閉嘴還是到派出所繼續掰扯,你選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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