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078（1 / 2）
有些話是不需要說的太明白的,有時候含糊一些反而更好。
作為對手，聖也是非常棘手的敵人，但作為同伴,就會變得十分讓人安心。這算是這些日子以來唯一的好消息了。
彌世掩住嘴打了個哈欠,眼睛中擠出了些淚花。
「要睡一會兒嗎？」聖也立刻說道，關切地看著他,窗外的光照射在他身上,看起來就像是被聖光照耀的神子。
彌世也沒推脫,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沒關係。」聖也彎起了眼睛,站了起來,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彌世的身上,「就在這裡湊合一下吧，我在那邊守著你。」
彌世感覺眼睛更加睜不開了，便也沒反抗地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不過可能是困得太厲害,他反而沒辦法立刻入睡,大腦清明地可以做一套數學試卷，還能再填兩套數獨。
跟聖也能夠達成共識實在是很令人高興,而且是這件事的話，彌世覺得都不需要擔心對方是不是會背叛。
如果敵人是神明大人的話。
聖也比他更沒有敬畏之心。彌世稱呼漫畫家為神明大人，聖也乾脆管那家夥叫「天災」。
天災是指人類難以阻止的自然災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很貼切。
或許天災才是正確的，畢竟漫畫家做的一切都是在給他添堵。
彌世想起來他曾經有一次旁敲側擊的詢問過千晃,如果他是一部漫畫的主角該怎麼辦。
這種假設性的提問並不算是違規,至少這次彌世完整地問出來了,千晃也經過思考之後給出了他的回答。
「逃跑吧。」千晃對他說道,赤色的眸子認真地凝視著他。
在那瞬間，彌世仿佛透過他看到了什麼。
「這個世界的壓力不應該全部都在你身上，你離開之後作者總得為他的作品負責。如果真的隻是虛擬作品的話，我希望你能扔下這一切去過你想要的生活。」
彌世握住了他的手，剛要說什麼，千晃的表情一瞬間空白，像是被操控著一樣說道：「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永遠愛你。不要想這些沒用的事情了，彌世。」
漫畫家的意圖是創作出受到大多數人喜愛的角色，而西高彌世作為這些角色裡最受到他偏愛的那一個，獲得了來自祂最多的愛。
在剛察覺到這一切的時候，彌世是相當迷茫的。如果他的人生是由另一個人想象出來的，那麼現在思考的人究竟是他還是漫畫家？
不過很快彌世就知道這樣的想法毫無意義，因為這樣思考下去沒完沒了。
那麼在那之上，會不會由另外一個人想象出來的某個漫畫家，創作出這樣一個世界？
在那個盒子之外，或許還有另外的創作者正在操縱著他們的行為。
他隻要知道，在思考的無論是他還是操控著他的神明，最終展現出來的結果都是他的存在，到這裡他已經是一個獨立於創作者思想的人了。
想明白這些事確實還挺費勁的，彌世當初熬了兩個通宵。
之後的事就變得十分簡單了，想要解決他目前的困境，就要讓漫畫完結。
完結就要有個合適的結局，如果聖也肯配合他這件事就會變得輕鬆多了，也難怪在他自己本來的世界上，世界是虛構作品這件事不被允許說出來。
每次他想要提起這個話題，都會被其他事情打斷。仿佛除了他自己，這世界上任何其他人都不允許知道這個真相。
彌世覺得自己能知道這些事，或許也是被刻意安排的。作者需要他變得更成熟強大，成為一個值得大家信賴的領袖，讓他得知世界的真相說不定真的是一個好方法。
他確實從那時開始就變得更為沉靜了，一個人成熟起來的標誌就是能夠更加冷靜的麵對一切，這種苦悶無人可訴說，他隻能獨自消化。
世界未必是假的，可是漫畫卻是真的。隻要漫畫一天沒有完結，他就永遠無法獲得希求的自由。
從剛到達這個世界時，彌世就知道這個世界或許會是他的機遇。漫畫的設定終於在這個世界揭開了麵紗，同時也給了他了解世界本質的機會。
所以無論麵對什麼事，他都十分的坦然。
反正這世界上不會有比他是個漫畫人物更離譜的事情了，無論聯動了多少世界，隻要他能獲得更多的真相，都沒有區別。
從參與進劇情起，挽回了萩原研二必死的結局，彌世就已經在等這一天了。
和他的世界類似的，同樣是連載了漫長歲月完結遙遙無期的《名偵探柯南》，如果他能以外人的身份結束這部作品，那麼也同樣可以結束自己的世界。
在一之瀨帶走他的時候，彌世相當的無所謂。
他完全就是故意激怒一之瀨的，雖然沒想到在一個偏子供向的作品裡會有一個會用這種十八禁手段的boss，但是在痛的不行時，他也想過要是自己真的就這麼瘋掉了，是不是也能達成相同的目的。
不過他的精神還是夠堅強，畢竟已經經歷過漫畫家給予的這麼多次的磨難，這種粗暴的傷害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
而且他的異能實在是太好用了，連傷口都沒留下。
但聖也聯係他之後，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們認識已經這麼多年了（雖然漫畫裡隻有兩年），彌世絕對信任聖也的能力，如果聖也願意協助他，事情就會變得簡單許多。
他先前還是犯了教條主義錯誤，習慣性地認為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不會有聯動時期的記憶……
在回到原本的世界之後他們還會不會記得這裡的事情，彌世現在還不知道。但是他們現在是記得的，聯動還在進行中，隻要還在這個世界，就不會遺忘。
「聖也君。」彌世閉著眼睛叫了一聲那人的名字。
「我在。」聖也回答道，語氣一如往昔的溫和。
彌世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他總覺得現在說些什麼都不合適。
聖也沒有催促他，彌世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臉上。
「你害怕嗎？」
沒有得到回答。彌世有些費力地睜開眼，卻看到了聖也放大的臉。
金發的少年坐在地毯上，手臂搭在彌世麵前，腦袋靠在上麵。
「睡不著就起來工作。一些事我可以幫你，但是別的還要你親自來，畢竟這裡的很多人都隻認識你。」
聖也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笑意，十分的令人安心。
彌世把身上蓋著的衣服往上一拉，遮住了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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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停住腳步，轉過身正麵對著那位有著歐洲麵孔的紳士。
男人有著金色的如同陽光般燦爛的頭發，編成了辮子繞在肩膀上。穿著一身定製的手工西裝，從頭到尾都彰顯著自己身為乾部的不同。
「你這麼在意他，居然連這件事都不知道？」魏爾倫微微翹起嘴角，溫和謙遜的表情在太宰治眼中有些嘲諷。
黑發的少年垂眸，右眼被繃帶一圈圈纏繞著，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也沒有立刻回答魏爾倫的問題。
魏爾倫倒是真的很在意，之前謀劃了很久還特地去威脅過太宰治的計劃說停就停，如今還先他一步成為了港口黑手黨的五大乾部之一。
「沒有您在意。」太宰治意有所指地說道，輕柔的聲音就像是在吟誦詩歌，麵對不使用異能力也能單手吊打他的魏爾倫，沒有絲毫地畏懼，「我聽說乾部大人經常會收到一些快遞，負責檢查的成員說……」
他沒有說完，意猶未盡地拉長了尾音。
「沒錯，都是他的周邊。」魏爾倫坦然地說道，他雙手交叉抱在月匈口，挑起下巴睥睨著太宰——這個動作讓他有些幻視中原中也，隻不過中原中也這輩子不可能低頭看他了——冷淡地露出一個微笑，「我可不像你，他至今都覺得你不喜歡他吧？也難怪，沒有人會對總是監視自己的人有好感呢。」
太宰治當然有在彌世身邊安插人手，否則不可能每次都能碰巧的找到他。
魏爾倫說的也是實話，但是這樣的監視是在彌世的默許下進行的，至少太宰治很享受這樣的默契。
太宰治不會在魏爾倫麵前暴露出自己的情緒，轉身離開，肩上的風衣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弧度，帶著些許令人恐慌的預感。
魏爾倫將戴在頭發上的禮帽往下拉了拉，嘴角拉開一道弧度，低沉磁性的聲音從他口中流出：「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魏爾倫朝著太宰治相反的方向離開，兩人的目的地完全不同。忽然在前麵看到有個身影走了過去，魏爾倫眼前一亮，快步追了上去。
「中也，我有些事情想問你。那個什麼煤爐……究竟該怎麼用？不安是什麼意思？」
赭色頭發的少年停下，禮貌地轉身看著他，他的脖頸上戴著一根新的choker，魏爾倫不廢吹灰之力就認出這是他送的那個，心下十分滿意。
那個組織的人，至少gin，在這方麵還是挺可靠的嘛。
「你要買什麼嗎？」中原中也問道，他對於這位……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大哥，心情稍微有些復雜。
「就是昨天剛剛發售的那個浴球，我還挺想買的。」魏爾倫露出了像是身後盛開出大朵玫瑰的笑容，對中原中也說道。
中原中也一頓，回憶起昨天發售的那個浴球。
在繩結處有個吊牌，其餘就是商場裡買300塊一個的普通綠色浴球，官方敢賣2300塊。
就算中原中也有錢也覺得買這個的人未免也太韭菜了，他這次就買了十個。
不過魏爾倫的問題他其實也不太懂，他最初就是因為在二手網站上交易收物很難做，發推詢問才被那位起司喵喵醬撿回去跟團的，中原中也一直覺得自己還挺幸運的。
但是自從知道了那個十六歲的女高中生居然是隔壁酒廠那個身高一米八的魁梧壯漢之後，中原中也看著他和伏特加聊天記錄裡對麵用的各種網絡詞就覺得想死。
[超甜小喵喵起司醬：帽子媽咪辛苦了！啾咪！（愛心）（歡快）（轉圈圈）]
「中也？」魏爾倫身為一個優秀的大哥，他很快注意到了中原中也的不適，詢問道。
「不，沒事。」中原中也麵色凝重地拿出了手機，對魏爾倫說道，「這個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去問問我們團長，能不能加上你。這次的商品太韭……獨特，買的人不多，應該還有餘量的。」
電話第一遍沒有接通，中原中也不知道對麵是因為什麼才沒接的。上次網友麵基，他單方麵認為伏特加是十六歲jk，伏特加單方麵認為他是二十九歲富婆，但誤會解開後還是好了。
中原中也繼續買周邊，伏特加繼續裝jk開團，都裝作不知道對方的黑方身份。
甚至因為這樣的共同點，兩人的網友關係比之前更好了。中原中也偶爾會和他吐槽自己搭檔煩死了，伏特加也經常會說今天又get到大哥一個蘇點，快樂。
「等他回復之後我再去找你。」中原中也等了半分鍾沒有回電話，對魏爾倫說道。
魏爾倫欣然同意，這下又約上了下次見麵，說道：「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飯，附近新開了一家餐廳。」
中原中也沒什麼拒絕的理由，點頭一半忽然接到了回復的電話。
[是我。]伏特加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了過來，聽上去情緒不怎麼高，這還挺難得的。
他們這種人，可是很難有什麼能消磨情緒的。
「怎麼。」中原中也沒有立刻表明來意，注意到伏特加的心情後，他頗為善解人意地詢問了對方的情況，「失戀了？」
他半開玩笑地說道，畢竟他們也不是真的同伴，如果涉及到機密對方也很容易改口。
[唉。]伏特加重重地嘆了口氣，聽這個語氣像是可以告訴他的話，[帽子太……先生，我心好痛。]
中原中也假裝沒有聽到對麵的改口。
「真的失戀了？」中原中也挑起了一邊眉毛，說道。
伏特加又嘆了口氣，聲音更難過了：[我聽大哥說，蘋果酒，唉，彌世他整個人都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房間裡到處都是血，說話都沒力氣。boss他怎麼能下得了這個手啊！就連今北聖也都沒動過他一指頭，唉，誰讓他是boss呢……我的寶貝……]
伏特加嘆完氣，抑鬱了很久的心情稍微緩解了些，對於願意認真聽他說話的中原中也十分感激，便問道：[你有什麼事找我嗎？雖然那個浴球確實有些韭菜……但是買十個的話送的那個特典是新柄，我有考慮復數買了。]
「……」
[帽子先生？]伏特加聽到對麵沒有了聲音，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
「我是他的兄長。」
伏特加聽到了從對麵傳來的優雅如同大提琴般絲滑的聲音，露出了有些茫然的表情。
「魏爾倫，我們見過的。」
[我知道了……]
說名字伏特加就想起來了，這個人當初還碰瓷了他一張相卡。居然是帽子太太的哥哥嗎？
「我想和gin見一麵，你方便幫我們轉告嗎？」
伏特加轉頭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琴酒，銀色長發的男人耳朵裡塞著一個藍牙耳機，麵色冷凝地注視著遠方。
看到琴酒微微抬了抬手，伏特加立刻明白過來他的意思，說道：[我會和大哥說的，有結果了還聯係這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