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1 / 2）
月色洶湧樹影婆娑，雨下了整整一夜。
最初隻是蒙蒙細雨細雨，落於草木枝椏潤物細無聲而後便淅淅瀝瀝，墜入沉靜湖畔泛開點點漣漪。
空氣中充滿潮濕的氣味眼前的整個世界都籠罩於淡泊的雲霧之中，林芊薇拽緊了妻子的手臂聲音略顫：「要不然還是算了……」
可季雲瀟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背，對她溫柔說：「別怕。」
怎麼可能不怕呢？
因為母親和姐姐的經歷林芊薇其實很怕開展一段親密關係。
她習慣了單身，也習慣一個人獨自攬下所有重擔，生意上她還可以尋求合作夥伴，可生活裡她總是一個人。
即使是有血緣關係的林媛和林悠然，她也總是和她們保持著距離即使親近如喬熙，她也沒法跟她同室共眠。
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切在遇到季雲瀟以後就變了。
剛開始隻是看到這張臉，她心裡就生出了紛雜莫名的念頭即使那時候的季雲瀟並不符合她的期待她也還是不顧阻攔地和這個女人領證結婚。
到現在她更是放棄了獨居的原則不僅默認季雲瀟搬過來住還勾著她做了這種親密的事。
林芊薇太容易害羞了。
若是在平時她還能擺出臉色來維持冷淡可到了現在，她像是被人攥住了後頸的貓，隻能任由擺弄，更別提表演高傲。
林芊薇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把季雲瀟掉落下來的浴巾抓過來覆蓋在眼睛上，來遮擋所有的視線。
什麼都看不到了。
刺眼的燈光透過一層布料，也被柔和了不少，入目所及隻有朦朦朧朧的白，林芊薇想要抓緊什麼，可她什麼都沒抓到，腳背繃緊後，她隻能把攥起的手放到唇邊，來咬著拳頭。
也說不清是享受還是折磨。
林芊薇隻能感受到窗外的雨下的越來越大了，漫天散落的大雨像美麗的珠簾，點綴了千山萬壑，蒼鬆翠柏不凋的枝葉被洗滌的泛出碧色，還渡了一層濕潤水光。
林芊薇眼底一片迷亂，她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索性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陣以後，季雲瀟碰了碰她的臉頰，還扯掉了她眼睛上的布料。
「為什麼要蒙眼睛？」季雲瀟的聲音透著饜足，帶著啞。
林芊薇不敢看她，還是害羞，就又扯過自己的真絲睡衣，打算再次擋住眼睛。
可季雲瀟沒讓她如願以償。
季雲瀟再次把她打橫抱起來，看著那真絲睡衣從手臂處滑落，林芊薇想要抓起，卻隻能任由那絲滑的布料從指縫間溜走。
季雲瀟忽然發出一聲哂笑。
林芊薇被她刺激到了，但如今這種場麵，她也做不了什麼，隻能瞪了季雲瀟一眼，然後抬手捂住了臉。
季雲瀟更想笑了。
目光所及，是漂亮妙曼的風景，林芊薇捂臉的動作不僅無濟於事，還為她增添了與平時大不相同的直白可愛，叫人更加想要欺負她。
回到臥室以後，季雲瀟把林芊薇放在床上，自己跟著躺上去。
林芊薇連忙側身，還將被子拉過，擋在眼睛上，悶聲表示：「你可以走了。」
季雲瀟指尖纏繞著她的發絲，勾了勾手指，淺淺笑道：「你要我往哪兒去？」
「我喜歡自己睡。」林芊薇說。
「可是還沒結束啊。」季雲瀟扶著她的肩膀，嗓音低柔：「就這樣把我趕出去，你忍心嗎？」
林芊薇倒不是不忍心。
隻不過她忽然想起來，在吃西餐的時候她還和喬熙放過狠話，說要做1。
總得試一次才行吧？
而且季雲瀟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想到這裡，林芊薇也沒那麼害臊了，她坐起來，用被子攏住自己，深呼吸道：「我知道還沒結束。」
林芊薇伸手指著枕頭，裝的雲淡風輕，跟季雲瀟吩咐：「現在該我來了，你躺好。」
季雲瀟揚了揚眉梢。
她明知故問：「你來什麼？」
林芊薇抿了抿唇，瞥向她的一眼帶著無邊媚色，偏偏她聲音又放的冷清：「當然是滿足你的心願。」
季雲瀟看著她的表情，終於忍無可忍，就又拉下了被子，叫人抱到了懷裡麵來。
「我的心願就是親親你。」
說著，季雲瀟就扣著林芊薇的後頸，輕輕地觸碰了她的嘴唇。
這一次，季雲瀟沒有用力親，反而把力道放的格外溫柔。
交換了口水之後，季雲瀟撩開林芊薇耳邊的碎發，指尖點著她通紅的耳垂問：「有沒有嘗到是什麼味道？」
林芊薇以為季雲瀟是在認真問她問題，想了想以後才給出答案：「是桃子味。」
味道輕輕淡淡的，應該她現在用的那款牙膏的香氣。
林芊薇以為抓住了關鍵，就亮起眼睛道：「你用了我的牙膏對嗎？」
季雲瀟伏在她肩膀處笑起來，說：「都用了好幾天了，你才發現嗎？」
林芊薇瞪了她一眼，不做聲了。
季雲瀟又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味道。」
林芊薇顯然過於單純，她沒有明白季雲瀟意有所指，還配合地問了出來：「那是什麼味道？」
季雲瀟貼近她，低啞道：「你猜啊。」
林芊薇移開視線轉了頭，說：「我猜不出來。」
季雲瀟把手指放在她下頜上，要她轉過來看向自己，然後輕聲說：「是你的味道。」
季雲瀟眯起那雙狹長的眼睛，眸色漸濃：「好甜的。」
季雲瀟慢慢道：「沒嘗夠。」
林芊薇後知後覺地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季雲瀟話裡的含義到底是什麼，她羞惱不已，就抓著季雲瀟的後背，在她肩膀的位置咬了一口。
「你再胡說、再胡說……」
肩膀上傳來的一點疼痛不能讓季雲瀟收斂，季雲瀟還在繼續道：「說實話而已，也能算是胡說嗎？而且我有理有據……」
林芊薇麵上染了緋色，又過來捂她的嘴。
「閉嘴。」
季雲瀟把她柔軟的手指拉下來，放在掌心裡牽著，明知故問：「為什麼不能說？」
林芊薇凶巴巴地瞪著她：「你就不能閉嘴嗎？剛才安靜的樣子就很好。」
季雲瀟翹起唇角道：「剛才那是嘴巴用著，沒法說話，要不然我話很多的。」
一聽到這話，林芊薇又紅了臉，她想到剛才的事，回味著其中滋味，眼裡又浮現出一層薄薄的水霧。
季雲瀟重新捧著她的臉頰，問：「繼續？」
林芊薇往上拉了拉被子，又擺出冷冽模樣，板著一張漂亮小臉道：「不繼續，到此為止。」
可這次季雲瀟並沒有聽她的。
她再一次擁抱住林芊薇，還和她共同陷入柔軟的被子裡，林芊薇的手掌搭在了她的手臂上，隨後，那隻軟綿綿的纖纖玉手又來到她的脖頸處。
林芊薇閉著眼睛摟住了她。
季雲瀟知道可以繼續。
夜已經深了，微弱的細雨夾雜在濕潤的夏風中輕輕落下來，陽台上，一隻嬌艷玫瑰生長在透明的玻璃花瓶裡，層層疊疊的花瓣也落了雨水。
而凝聚在落地窗上的水珠倒映出對麵和高樓和扭曲的天空，即使是在大雨滂沱的夜晚，城市依然燈火通明，街道仍舊車水馬龍。
外麵的喧囂林芊薇和季雲瀟都看不見。
她們已經無心觀賞夜景，她們眼中隻剩下彼此。
這一次，林芊薇又想拿些東西來擋住眼睛，可季雲瀟就在身邊。
她輕輕鬆鬆地製止了林芊薇的動作，又用空出來的手揉了揉她的後腦勺，溫柔笑道：「你好緊張啊。」
林芊薇下意識就要辯駁：「我才沒……」
季雲瀟目光灼灼：「可是我感覺到了啊。」
林芊薇咬住了唇。
「可以緊張的。」季雲瀟把林芊薇的紅唇從牙齒間解救出來，然後跟她額頭抵著額頭，輕聲說：「我說了，在我麵前你可以做自己。」
林芊薇還是閉上了眼睛。
季雲瀟就央求著她道：「芊薇，你看看我啊。」
林芊薇剛嘗試著把眼睛睜開，就被親了一下。
她聽見季雲瀟對她說：「其實我也緊張。」
林芊薇咬住了快要傾瀉而出的尾調，別過頭去，勉強道：「你哪裡緊張啊？」
季雲瀟呼吸重了一點，嘴唇擦過她的耳廓，問：「沒感覺到嗎？」
「沒，」林芊薇急促地呼吸著，說出了心中所想：「我、我感覺你非常遊刃有餘。」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醋勁，即使季雲瀟告訴她，說以前從來沒有和別人做過這種事，她也還是酸溜溜地表示：「而且……嗯……還經驗豐富的……樣子……」
季雲瀟在她耳邊輕笑，啞聲道：「真沒經驗，我也是第一次。」
林芊薇不說話了。
季雲瀟卻要跟她調笑：「你倒是很青澀的樣子，放開一點啊。」
「閉、閉嘴。」林芊薇的耳朵已經紅透了。
林芊薇本來就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季雲瀟還要說各種話來刺激她，她根本承受不來，便隻能摟住季雲瀟的脖頸，主動送口勿上去。
可即使如此，她也沒能真正堵住季雲瀟的嘴巴。
後來季雲瀟還是說了很多讓她羞憤交加的話。
比如說：「芊薇，我怕你疼，又想讓你疼。」
比如說：「老婆，我怕你哭，又想要你哭。」
後來林芊薇就真的哭了出來。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可以丟人丟成這樣。
「你、你……」林芊薇的聲音到底還是變得破碎起來，她咬著手指，長睫掃過眼瞼，打起一片濕濡的淚意，「你別欺負我了……」
季雲瀟眸色驟然。
窗外的雨下得越來越大了。
忽如其來的疾風驟雨打彎了梨樹枝丫，滿樹梨花被澆的撲撲簇簇，可呼嘯著的夜風卻沒有因為梨花的求饒而停下來。
風仍然放肆地刮著，樹影搖曳不止。
星雲逐漸掩去，天色愈發晦暗，滂沱的大雨淋漓地灑落著，直到黎明出升的時候，才有了那麼一點停歇的趨勢。
林芊薇已經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
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猶如踩在棉花裡，又好似置身雲端，一會兒輕飄飄，一會兒又落在地上，很難耐，也很疲倦，可精神卻異常亢奮。
林芊薇是被咬醒的。
她恢復了一點力氣，就輕輕踢在那女人的肩膀上，紅著臉問：「你是不是瘋了？」
季雲瀟攥著她的腳腕，眸裡瀲灩一片，叫出了那個心心念念的名字：「芊芊……」
林芊薇精神了許多。
她眯起眼眸，審視地看向季雲瀟，問她：「叫我什麼？」
「芊薇。」季雲瀟湊上來跟她貼著臉頰，軟聲撒嬌：「讓我繼續好不好？」
林芊薇不同意。
她渾身都很酸，也沒有睡多久，腦袋還暈暈沉沉的，她惱怒地瞪向季雲瀟，問她：「你都不困的嗎？」
「原本是有些困的啊，可是你睡著的樣子真的很乖。」季雲瀟聲音慵懶。
林芊薇：「？」
這女人是有什麼癖好嗎？
季雲瀟還哄她：「你要是覺得困，就接著睡，我輕一點，也不鬧出聲音來，不會打擾到你的。」
林芊薇簡直要被她給氣笑了。
明明是在對她胡作非為，怎麼可能不打擾到她？
天方夜譚。
林芊薇伸出酸軟無力的手推女人的肩膀，跟她冷聲道：「你出去，我們各睡各的。」
季雲瀟：「老婆……」
林芊薇冷冰冰：「不許叫老婆。」
她已經被折騰的沒力氣了，現在隻想睡覺。
可偏偏季雲瀟又一次抱住了她，對她講：「求你了。」
季雲瀟把林芊薇抱了起來，將下巴擱在了她的肩膀上，一遍又一遍地叫她：「芊薇……芊薇……好喜歡芊薇……」
林芊薇實在拗不過，就隻好忍著困意，對身後人道：「那你速戰速決。」
季雲瀟哼笑：「怎麼速戰速決啊？」
林芊薇：「你自己想辦法。」
事實證明，季雲瀟確實有辦法，隻不過受罪的人變成了林芊薇。
林芊薇已經徹底沒有了困意，而季雲瀟還在不知收斂地過來擁抱她，叫她連拒絕都沒法開口。
這女人大概已經失去理智了。
不能硬來，得用計謀。
林芊薇想了想，就放軟了音調，對那還想亂來的女人道：「你出汗了。」
季雲瀟牽過她的手，尾音纏綿：「那你幫我擦擦？」
「不擦，」林芊薇眼睛看向天花板，不去看那張能蠱惑人心的臉龐，而是擺出了嫌棄的樣子，冷漠道：「都是汗味兒，你趕緊去洗洗。」
「真的都是汗味兒嗎？」季雲瀟有些茫然。
「真的，你趕緊去。」林芊薇催促。
「好。」季雲瀟不想讓老婆嫌棄自己，就起身披上了睡袍，要往浴室去。
臨到門口的時候，她又轉過頭來，帶著期待問道：「要不要一起？」
林芊薇想到之前在浴室裡的荒唐，果斷拒絕：「不了，我很累。」
季雲瀟表示：「我可以抱你過去啊。」
季雲瀟眨了下眼睛，模樣和態度都非常柔和誠懇：「我也可以幫你洗。」
林芊薇咬著牙齒：「謝謝，但不需要。」
她才不相信季雲瀟的鬼話。
就像不知道幾個小時前，季雲瀟也哄騙她說要抱她去洗澡。
結果呢？
結果又是亂來。
往事不堪回想。
林芊薇不知道等下要如何拒絕季雲瀟，鎖門嗎？可如果聽到季雲瀟的聲音，她或許還會心軟。
所以林芊薇當機立斷，她忍著渾身的酸麻爬起來，簡單換好了衣服，就帶著手包出了門。
林芊薇如今的狀態實在是沒法開車，好在她的司機就住在附近，林芊薇打了電話，沒過幾分鍾敬業的司機就趕了過來，將她帶離了小區。
「林總，您要去哪裡呢？」司機恭敬地詢問。
林芊薇想了想，報出了一個酒店的名字。
等季雲瀟洗的香噴噴出來的時候，林芊薇已經坐上車跑路了。
季雲瀟的電話打來，聲音擔憂又焦急：「老婆，你去哪裡了啊？」
由於季雲瀟一晚上叫了好多次老婆，還在關鍵的時候逼她叫老婆，導致林芊薇現在根本無法聽進去這個詞。
她瞬間就板住了臉，嚴凜道：「都說了，不許叫老婆。」
「好，芊薇，」季雲瀟放軟了聲音哄她：「那你去哪裡了啊，告訴我好不好？」
林芊薇任性地表示：「我不告訴，說完就掛了電話。」
酒店離她和季雲瀟的住處並不遠，辦完入住，來到房間後，林芊薇才接起電話，冷冰冰地控訴：「誰叫你不知道節製？」
「都是我的錯，」季雲瀟跟她道歉：「我後來太投入了，就有點胡來，你告訴我你在哪兒，我當麵給你道歉，好嗎？」
林芊薇不為所動。
其實她心裡明白，有什麼好道歉的呢？說到底都是她縱容的。
季雲瀟又央著她道：「至少告訴我你在哪裡啊，要不然我真的很擔心。」
季雲瀟說：「我會擔心的睡不著。」
林芊薇到底聽不得這種語氣，就出聲告訴她：「我在酒店。」
季雲瀟問：「哪個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