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盯上的第十八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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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身蛇集會已經到達尾聲,拍品全部售出,客人們陸續離場。
陰影籠罩的包間內,白梟把懷裡人放下。
昏迷的青年眉頭緊皺,頭發淩亂,纖長眼睫微微顫動,似乎還沉浸在不安當中,一縷黑影順著他的指尖爬過,層層疊加。
直至陰影徹底將池生熠纏繞裹緊,變成一枚圓繭後,籠罩在房間之上的黑色才緩緩散去。
管家低頭站在門邊,額上全是冷汗,而從他的角度無法看到白梟的臉,隻能看到他的主人正在麵對著黑繭。
在噬身蛇主人的領地,把對方的世界打一個洞是什麼感覺?
強行破開空間,繞過現世,從布滿規則的怪談世界中突破規則製約把人撈出來,饒是白梟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他的整條右臂從手肘開始,漫長時間中由黑暗凝成的血肉被刮去,隻剩森森白骨,上麵還殘留著黑色血沫。
剛剛一瞬間空間被撕裂,三個世界的力量匯聚在這裡,整個包廂內所有的擺設全部被攪成粉末。
「閣下,主人有請。」門外傳來了侍從的聲音。
白梟淡淡搖頭:「進來。」
還沒等到管家去開門,他們所在的場景開始不斷切換。
眨眼間主仆二人連同黑繭都出現在富麗堂皇的房間中。
燃燒的香爐焚燒著上等香料,金銀紅黑四色花紋的毯子鋪滿整個房間,垂墜著的流蘇在燭火照耀中搖擺。
流蘇簾的背後,光線剪出一坨巨大陰影,從右側漏出的半截尾巴尖不難判斷,對方是盤起的蛇身怪物。
噬身蛇主人,伽曼。
「是什麼讓一直遵循規則的黑暗之子打破了我的空間?啊是這個人類嗎?」
「人類對於你來說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白梟。」
「他們太弱小了,不管是靈魂還是□□都無法承受你。」
伽曼用一種悲劇口口勿感嘆著。
「就算是在我的地盤裡,人類也並不是什麼優質的拍品。」
「你如果真的不想再忍受黑暗的寂寞,還不去……」
「說夠了嗎?」白梟轉過身來,打斷了噬身蛇主人的話。
燭火瘋狂搖晃。
他臉上仍舊帶著得體的笑容,說出的話卻並不那麼溫和:「是什麼讓你產生了可以對我說教的錯覺?」
燭火熄滅了。
整個房間陷入黑暗。
「這裡不會永遠都是你的地盤。」
「尤其是在光消失之後。」
男人低沉的聲音優雅散漫,吐露出的話語卻讓伽曼不寒而栗。
他後悔了,他不該覺得白梟隻是來參加過幾次集會就跟他有什麼交情。
……
池生熠是被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給熏醒的,睜開眼看著潔白無瑕的天花板,他頓了頓才反應過來自己又進醫院了。
不過這次坐在他身邊的不是發小,反而成了江昂。
「是白老師送你過來的,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學校裡的異常已經有人處理了。」
江昂把之前打好的腹稿一一道來。
鬼知道他昨晚上經歷了什麼。
半夜睡的迷迷糊糊被局長一個電話弄去a大,巨大的空間裂隙大刺刺地出現在校園裡,亡者傷者外加各種異常生物怨靈,一直忙活到天亮還沒搞完。
結果沒等他睡覺又被安排來等池生熠起床。
不過借此江昂倒也看到了,白梟右臂的骷髏白骨……
所以白梟是擔心嚇到池生熠所以才一直隱瞞身份的?
一個被蒙在鼓裡一個拚命遮掩不惜受傷,他都不知道要同情哪個比較好。
與復雜心情的江昂不同,池生熠拍著腦袋總覺得自己忘記了點什麼。
昨晚上去給白梟送鑰匙,然後去了一教,發了消息之後呢?好像記不太清了……可手機裡又沒有其他消息,他總覺得有什麼被刪了卻找不到證據。
努力回憶無果,池生熠選擇原地躺平。
檢查報告出來後直接被江昂開車送回了家。
臨下車前,江昂目光躲閃猶豫著說:「白老師昨天開車送你去醫院的時候出車禍,右手受傷,所以就提前回家了。」
希望他的鋪墊管用,讓池生熠萬一看到白骨胳膊,也不至於心裡落差太大被嚇著。
池生熠一愣,這才意識到為什麼白梟不在。
道過謝後他急忙趕回家裡。
鄰居家沒人,敲門沒反應。
他索性先回到自己家。
……
山間莊園,白梟沉默地坐在書房。
白骨手掌中拿著一支筆,大概是想要記錄什麼。
雖然反駁了伽曼,可不得不說伽曼的話有一部分是正確的。
他擁有漫長生命,不死不滅。
可他的小鄰居看起來隻是個不那麼普通的碳基生物,壽命大概在一百年。
一百年的時間很長嗎?
他不知道。
而且按照人類生存軌跡,他的小鄰居已經走完了接近四分之一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