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被盯上的第四十八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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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不到底的螺旋樓梯一片漆黑,隻有微光從兩人身後照著,隱隱約約能看到樓梯輪廓。

一束手電筒的光從後麵打過來,照亮了一小片地麵連接的台階。

窄小樓梯露出全貌。

整個樓梯順著中央石柱搭建。

右手邊是石柱弧形牆麵,而向左延伸一個兩人寬的台階後,再向外是深不見底的黑暗,仿佛有什麼生物藏匿在其中,伺機而動。

池生熠正猶豫著要不要先檢查一下周圍,就見一個身影從自己旁邊竄了出來。

「我哥哥的符紙!」須惠放下手電筒,三步並兩步下了台階。

在第四層到第五層台階的中間摳出一塊小紙屑。

淡黃色的碎塊安靜躺在少女掌心。

「這是我家祖傳的處理紙張的方式,我一眼就能認出來!我哥哥肯定在下麵!」

須惠拿著紙屑轉過頭來快速解釋,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她找了這麼久,總算是能感覺到自己距離哥哥越來越近了。

然而變故發生的很突然。

「小心!!」池生熠來不及解釋,隻能大喊。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中央石柱上冒出很多隻手,一下子就將須惠拉入石壁,不見蹤影。

太快了,池生熠甚至都沒能邁下台階。

眨眼間一個活生生的人便消失了!

石柱牆壁還是之前那副樣子,黝黑堅硬。

站在最高那層,池生熠沒有貿然下去,皺著眉頭從空間碎片裡拿出手電筒,他嘗試尋找線索。

果然,在石柱第一層最下方,一塊小小的石板鑲嵌在這裡,上麵布滿劃痕,字跡不太清晰,不過依舊能辨認出一些。

【廢棄通道】

【此處通往河流。】

【船者禁止入內,請改另一號入口。】

【下樓時不可睜開眼睛。】

【下樓時不得一次踏兩節台階。】

【在下樓途中,你聽到任何聲音都是假的,不要相信。】

【不要回……】

最後一行,字跡被一道道劃痕抹去,似乎是不想讓人看到。

不要回?

回什麼?不要回頭嗎?

遲疑片刻,他不再多想,既然有規則,那麼依照酒店其他規則來講,隻要遵從就應該沒什麼事。

大不了就是不回頭不睜眼不說話。

池生熠最後再看了一眼盤旋向下的階梯,一種失重的眩暈感襲上心頭,他趕忙收回視線,把手電筒收回,從包裡扌莫出白色布條係在腦後,遮住了眼睛。

「吱嘎——」背後半人高的矮門被關上,最後一絲光也消失。

整個空間陷入黑暗。

溫度極速降低,似乎連空氣都在下沉,把右手搭在石柱牆壁上測算著距離,他邁出步子,激起一片塵土。

雙子樓1888號房廢墟中。

白梟站在桌前,桌子上放著管家打掃出來的監聽器。

『需要切實對那個人類做點什麼嗎?』

『在他主動回來找我之前,什麼都不要對那個人類做。』

怪不得利用齊峰做誘餌沒能抓到池生熠。

原來對方早已洞悉他的打算。

「聰明的小家夥。」白梟失笑出聲,心裡的感覺卻十分復雜,一種說不上是歡喜還是惆悵失落的情緒盤旋不散。

他的珍寶在以一種奇妙的速度成長。

不管是現世存在的,還是隻屬於異常生物世界的,這所有一切,對於池生熠來講都是合乎情理存在一般,即刻被接受。

他仍舊記得第一次見麵,夏夜裡那個漂亮的青年揣著一個弱小靈體出現在樓下,打不開門時慌亂到顫抖。

白梟記不清自己當時為什麼想捉弄他,讓單元大門無法打開。

可能是一時興起?或者說是命運使然。

而現在,那個曾經連睫毛都在發抖的人,已經成長為可以從他的眼皮底下溜走,並且在這個異常生物的世界裡遊刃有餘的存在。

想到涅利所匯報,有幾個異常生物被池生熠騙了一些錢,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輕笑出聲。

沒想到麵對他非常靦腆拘謹的小家夥,獨自一人的時候還有這種作為,而且據說現在與池生熠在一起的人類也並不是個厲害的人類,說不得還會拖後腿。

不同於莊園裡展示給人類白梟的那一麵,也有區別於麵對於他有幫助的拜倫斯時的那一麵,池生熠獨自留在這個空間時,似乎總能帶給他驚喜。

還在一旁通過留下的痕跡來辨別另外一個人是誰的管家,聽到笑聲後難以置信轉頭。

看見自己的主人不知想什麼十分出神,還罕見地笑出了聲,管家正在戴手套的動作一頓,眉頭緊皺認為事情並不簡單。

他的主人,多麼強大驕傲的存在。

現在被一個人類從眼皮子底下溜走後,竟然氣笑了?

不會是因為被打擊到所以心態炸了吧?

管家咂咂嘴,想勸又不知道從何勸起。

最終還是涅利的通信打斷了1888房間詭異的一幕。

「拜倫斯先生您好,嗯……雖然時間已經超出了,但您要相信我們確實是在盡力尋找!」

想到這個涅利就來氣。

其實它斷定池生熠就是那個貓尾異常的另外一個重要判斷點,就是他查到了那個一毛不拔的貓尾窮鬼異常帶走的那個侍者,是乘坐同一輛公交車前來的。

真是詭計多端的人類!

「不過您放心!我們現在已經大概知道方向了,接下來會把人完好無損的給您送回來!」

似乎是怕白梟再回什麼讓它難以招架的話題,涅利飛快掛斷電話。

找到『船』入口的人類,就算拜倫斯不需要,它也必須把人抓回來。

白梟沒有理會涅利。

「我們也去吧,趕在涅利的人之前。」聲音中的笑意還未消失。

就在剛剛,他找到了池生熠的位置。

算是被動技能之一,陷入完全黑暗的生物會被掌控黑暗的生物感知到。

不過這種絕對完全的黑暗領域存在極少,尤其是在另外一個異常生物搭建的空間中,畢竟沒什麼人喜歡在自己的空間裡加塞一些奇奇怪怪的領域。

「好的先生。」

管家嘴上回答著好,心裡滿是問號。

現在的消息都是酒店方麵提供的,並且沒有確切坐標,他們要去哪?

不過作為一名合格的管家,他是不會質疑主人的做法。

與此同時,黑暗中的階梯陰氣沉沉,池生熠還在繼續向下行走。

走了約扌莫著十幾分鍾,就在他以為會繼續這麼安靜著走到永遠的時候,變故出現。

「你是來救我的嗎?哦天哪!我就知道一定會有人來救我!」這是一個甜美的女聲,帶著驚喜喊出。

憑借聲音來源方向,不難判斷出聲的『人』就在他麵前。

池生熠下意識停住腳步,沒再多向前。

一個什麼溫暖的東西捏了捏他的指尖,有些像人類的手,可他無動於衷。

現在尚且不清楚規則石板上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所以他並不打算做出回應。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是來救我的嗎?」女聲繼續說著,似是有些憤怒。池生熠像塊木頭一樣呆呆站著,真的就像是聾子一般,甚至還向前了一步。

「你差點撞到我!」那個聲音尖叫著,有些變調。

如果他現在睜開眼睛的話,就能看到眼前如他所想一般,並沒有什麼需要拯救的女人。

隻有一隻肉色的球狀怪物從高高石柱上滑下。

它有著很多肉瘤一般的觸手,可惜能揮動的隻有那麼幾條。

此刻這個異常生物正在用自己肉瘤上生長出的兩根小小人類手指捏了捏池生熠的手,身體其餘部分並不敢上前。

有什麼規則束縛著它。

「你識破我了嗎?」

得不到回應的肉球異常徹底惱怒,咆哮著說道,希望能夠借此機會讓麵前的生物開口。

很可惜,池生熠沒說話,也沒被嚇到。

但從麵前傳來的怒吼帶著一股難聞的風吹麵而來,讓他有些惡心的同時,也在內心極快做出判斷。

這個怪物就在他正前方。

這個怪物有實體。

其他的不重要,滿足這兩條,他就知道接下來要乾什麼了。

「你他媽快點說話!!」

「如果你再不開口,那我就要吃了你……」

智力低下的怪物並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它隻能不斷咆哮,顯示出自己的無能。

迎接它的是一發沉默槍響,伴隨著血肉炸開的聲音與哀嚎。

「砰——」

「啊——啊——救命——」

近距離打出特殊子彈的霰/彈/槍正在冒著硝煙,巨大後坐力振的池生熠拿槍的手微微顫抖,虎口發麻。

眼前傳來接連不斷慘叫,那個剛剛阻攔他的異常生物似乎受到了巨大傷害,正在瘋狂抖動。

「不,救命……」

「這是為什麼!!」

「區區人類!人類!」

池生熠無動於衷,握槍的手臂微微抬高,毫不猶豫又補一槍。

「砰——」

「啊————」

怪物的叫聲忽然變小,極速墜落讓它的話沒法再傳出來。

有什麼東西甩在池生熠腳下,發出『啪嘰』一聲。

聽起來像一灘軟肉,帶著血腥味的液體濺了他一身,現在暫且無法判斷麵前的怪物到底會流什麼顏色的血液。

池生熠站在原地等了很久,也沒能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這裡到底有多深?為什麼這怪物掉下去都沒有反饋傳來?

小心向前走了幾步,越過碎肉散落的一截樓梯後,他才終於停了下來。

心髒傳來強烈敲擊聲,雖說冷靜處理,可在黑暗中遇到未知的生物突然冒出來,不能看不能回應,也不能向前,總歸還是令人十分忐忑的。

池生熠沒有一次像現在一樣感謝自己稀爛的射擊水平。

槍/支/彈/藥作為人類社會最高標準熱武器,當然也被靈研局研發出了各種相關道具。

麵對危險靈體時專用的鎖靈子/彈與他現在所持的通用型子/彈算是最常見的兩種,另外甚至還做了專門對付吸血鬼的秘銀子彈。

然而,池生熠射擊課程就沒及格過。

一直被齊峰嘲笑人體描邊大師。

後麵請教過白梟,學了幾天後把手掌都磨破了,對方就再也不肯教他,天天帶他打遊戲……

不過每次打遊戲,池生熠都自己爛到發慌的射擊水平太正常了,畢竟就連遊戲他都打不中,又怎麼可能在現實裡學會用槍呢?

估計是處於對池生熠射擊天賦技能的懷疑與鄙視,郭東梧最後給他配備的是霰/彈/槍。

威力巨大,兩槍便解決了眼前的家夥。但子彈隻有十幾發,還不知道要走多遠,池生熠從空間裡扌莫出之前用順手的鐵錘,決定還是先留著槍,以備不時之需。

接下來的路與之前沒什麼區別,中途也遇到了幾隻低智的怪物,把他錘子都打掉了。

通過物理打擊與低智怪物們的口述,他已經差不多明白這些惡心的肉球是什麼東西了。

它們自稱自己為墜落者。

不小心踏入階梯的生物如果沒能走到最後一層台階,就會被困在石柱之上,成為永遠不能出去的異常生物。

墜落者常年卷縮在石柱周邊,遇到有其他生物進來後便蜂擁而至。

每吞噬一個外來者,墜落者便能多一個肉瘤。

這些肉瘤有的可以開出想要的軀體組織,有的可以開出它們異變後再也沒有嘗過的食物,有的是空的,什麼都沒有,隻是一袋子肥肉。

「如果能夠集齊整幅軀體,那麼我們就可以再次踏上階梯。」

「求你了,將你的軀體讓給我吧!」

「我很需要!非常需要!」

最後一隻被池生熠打落的墜落者是這樣說的。

這強盜理論聽得他想搖頭。

可惜不能開口,也不敢回應,他隻能裝作毫無所覺,繼續走下去。

大概是已經走過了那段距離,大約有十幾分鍾,他沒能再遇到其他的墜落者,約扌莫著自己已經走了得一個多小時,池生熠停下來休息。

就地坐在台階上,他扌莫出一塊壓縮餅乾一瓶水,撕開包裝袋小口吃起來。

隨著胃袋被填滿,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一些,一股無法言說的疲倦湧上。可惜現在並不是休息的時候。

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水後,將剩下的半瓶澆在頭上,池生熠確定自己還保持在清醒狀態,拍拍手裡的碎屑,繼續下樓。

沒有一絲亮光的黑暗依然如舊,但在他離開後,原本的寂靜被打破。

有什麼東西來到了剛剛的位置,撿起地上的食物殘渣。

「好吃……」

「好吃好吃……」

「好好吃啊……」

「好吃……」

細密微弱的聲音接連不斷冒出來。

「啪嘰!」一個光點從黑暗中亮起來,照亮了周圍的地麵。

一群紅線般的觸手瘋狂打掃著地上的殘渣,每一條彎彎曲曲扭動著,似乎非常開心,在吃完食物殘渣後,紅線觸手乾枯,光點消失後,它們變成灰燼灑落在石台階上。

可這些跟池生熠沒關係。

他遇到了新的問題。

越往下,走的越慢,幾乎每一步都要停頓片刻——因為樓梯在變窄。

又走了大概二三十分鍾後,這個階梯的寬度從最初的能夠兩人並排行走,變成了隻能通過單人。

一股潮濕發黴的味道飄散在空中。

雖然沒有了墜落者的攻擊,但按照這個趨勢下去,還未走到盡頭,階梯就沒有了。

這個假設使他不得不停下腳步,思索著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不然走到最後無法回頭,隻能變成下一個墜落者。

就在池生熠思考的時候,須惠的聲音出現在遠處。

「大佬?是你嗎?」可能是太遠了,讓人聽不真切。

「……」池生熠剛想回答,猛地想起規則,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須惠好像知道他的顧慮,甚至對這一行為表示了贊同:「別回應,對的!規則裡說了不要回應!」

「我剛剛被拉走,帶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大佬我現在能看到你,但是我感受不到我自己……我好像被石柱吞噬了。」

聽她這麼說,池生熠反倒遲疑了。

會是真的須惠嗎?還是說已經變成異常的須惠?

見他不出聲,須惠的聲音繼續講著:「你麵前的路不是真的路,你已經偏離樓梯進入第二個岔口了。」

「你得回去,回到剛剛還有很多墜落者的地方!然後尋找新的路。」

仿佛是在等待著池生熠做出選擇,須惠沒有再多說,然而池生熠並沒有回頭,他試探性地向前邁了一步。

無事發生,隻是階梯在逐漸變窄而已。

「大佬你別不信我!我還看到了我哥哥!」

「這裡不止有他,還有很多其他的符籙師。」

可池生熠仍舊沒有回過頭找路,還在不斷得向樓下走去,他的腳步也隨著須惠的話變的堅定起來。

「你為什麼不聽我的呢?」『須惠』嘆息著說。

「所以你是什麼時候識破的呢?」它不再偽裝。

黑暗中,一隻翅膀上繪著人臉的飛蛾趴在石柱上,忽閃著翅膀望著樓梯上的人類,它細長的腿竟像是從石柱上長出一般,被困在原地。

視野中的人類消失,蟲翅上的人臉流下血淚,蛾子重新趴會石柱牆壁,與之融為一體。

池生熠頭也不回的繼續向下,直到『須惠』的聲音完全消失他才深吸一口氣,坐下繼續休息。

除了最開始的那一句,他是真想回應之外,剩下的話幾乎到處都是破綻。

不管是墜落者還是變窄的樓梯,都是陸續遇到的異常現象。

如果須惠真的能看到他,還能發出聲音,為什麼在一開始墜落者出現的時候不發聲,非要等到沒有什麼東西了之後才吱聲呢?

不再細思,池生熠繼續向下走去。

隨著時間的拉長,每一步都變得痛苦起來。

人類在長時間的黑暗中會逐漸喪失感官,對時間空間以及自己的存在都產生懷疑。

漸漸的,池生熠已經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理智告訴他應該盡快向下走,離開這個地方,可身體的疲倦越來越明顯,他甚至無法揮動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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