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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任留君把後背上的人放下,拍了拍海莉的麵頰。
海莉迷迷糊糊地轉醒,差點把在管理局的稱呼叫了出來:「老……」師。
想起身在何處,她冷不零丁地清醒過來,按照自己的身份人設,揉了揉眼睛:「任老師?」
她看了一圈四周,看到向回意正含笑站在不遠處,海莉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接著在心裡反復牢記自己的身份是謝紈的助理。
她才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對著一臉冷汗的謝紈道:「謝老師?你怎麼了?」
謝紈疲倦地抬起眼睛,劇痛和灼目的感覺已經消失,他現在隻是有些脫力。
謝紈輕輕靠在牆上,正對著向回意的側臉。
向回意溫聲道:「你這幾日,就是住在那人哪裡?」
「那人」指的是任留君。
向回意臉上笑容不斷,他連說了三聲好,語氣輕鬆:「看來是我和阿萊都看錯了,什麼畫家和騙子……」
任留君已經脫下那件實驗服,一身黑色大衣,半長的頭發淩亂地梳在腦後,一張英俊有壓迫性的臉完整地露出來,他手指微動,卻不置一詞。
向回意微微笑起來,「你用那些拙劣的謊言,花言巧語哄騙我的小鳥,得到他的信任,又在深夜擅闖夜鶯莊園,來到我的實驗室,想要尋找到愛麗絲的秘密……」
他輕聲說:「這位先生,你真的當我是死人啊。」
「你背後是哪幾家,對方給了你多少錢,說給我和小鳥聽一聽。」
說罷,他抽出放置在月要間的手槍,槍口對準任留君的額頭,手指微動,就要扣動扳機。
「砰!」
向回意的動作忽然停住了。
他低下頭。
腹部汩汩流著血。
來自他的槍。
向回意的槍從不消音,因為他不需要隱蔽去殺一個人。他一向是光明正大,就在對方的眼光之中將人殺死。
他的槍正握在一個骨節分明的大手上,任留君指尖輕輕一彈槍口,敲了敲過燙的管道。
任留沒看他一眼,像是對待什麼玩具一樣,指尖靈活拆分著那把qiang,接著,又從善如流地裝了回去。
聽到向回意的話,他還以為自己的身份已經被人發現,沒想到對方想的居然是競爭對手想要牟利派來的。
任留君不需要他的利益。
他是來審判他的。
任留君瞧了一眼,想要現在就按住向回意,重新回到伊甸園地下實驗室,把所有的東西全部鏟除乾淨。
但現在他們隻有兩個人,兩個人做不了什麼,並不好暴露身份,想起口袋裡放著的那個玻璃小瓶子,裡麵那一滴從實驗室中帶出來的血。
任留君心裡有了打算。
通往實驗室的電梯再次鎖死,幾個人站在長廊中,像是一個情景劇拍攝現場。
他看著捂著不斷流血的腹部的向回意,沒有對他剛才的話有任何點評,輕描淡寫道:「向先生,你很痛嗎?」
他雙手撐在膝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麵色越來越蒼白的向回意,勾起了唇角:「你今日有這樣疼痛,死在你手下的人隻會比你疼痛萬分。」
「這樣,我做個交易吧。」任留君看似很公道地說,「從今往後,其他人在您手下受了什麼傷,我就會不多不少地回報給您。他們斷了一隻手臂,您就要斷一隻手臂,他們雙腿無法行走,您就要無法行走。」
「很公平吧。」
任留君道:「希望您不會給我這個機會。」
「向先生,」他起身,垂眸,「我看著您呢。」
走到謝紈身前,他站住,打橫抱起渾身脫力的少年,層層疊疊地裙擺微微一盪,像是一朵繁復的大馬士革玫瑰。
他垂下如湖水一般的眼睛,聲音很輕地對懷中的少年說:「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