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15（2 / 2）
「我、我會努力的。」薰一臉認真地握了握拳，像是在給自己鼓勁兒一樣。
他轉過頭，看向了水江澄的眼睛，但才不過三秒鍾，他便通紅著臉轉開了視線，輕咬了下嘴唇：「嗚……抱歉，我……我還不太習慣這樣……」
「沒關係。」水江澄也並不大能直視薰。雖然這孩子看著沒其他同行那麼油膩，但好像也有哪裡怪怪的。
「隻要和您說……關於憐哉先生的事就可以了嗎？」薰的視線來回飄了一陣，最後終於落在了自己攥著衣角的手上。在找到合適的姿態之後，他的狀態看上去好像稍微放鬆了些。
水江澄嗯了一聲。
「其實……我不知道這樣說是不是合適，但我有點好奇。」薰小心翼翼地斟酌著用詞，囁嚅了半天才開口問道：「澄小姐為什麼會想要……想要指名憐哉哥呢？」
「嗯？」水江澄不解。
「因、因為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專門指名過憐哉哥了。」
「我就在宣傳車上看到過，覺得對這個人感興趣，所以就來了。這個我先前已經說過了。」
「……是、是這樣呢。確實，之前憐哉哥還是no1的時候，宣傳車的確很招搖。」
薰吞了下口水，似乎是下定決心似的開口繼續道：
「其實我之前……很早就在店裡了，最開始因為性格原因一直隻做打雜。」
——這是中大獎了？
聽到薰這樣說的時候，水江澄的視線不自覺地往花辭的方向瞥去，然而後者臉上卻絲毫沒有波瀾，隻是定定地看著那個低聲敘說的少年。
薰似乎並沒有察覺兩人反應的異常，隻是自顧自地垂著腦袋：
「我剛來的時候，憐哉哥還是店裡的to，但他幾乎從來都不陪其他客人的。店裡人都知道，憐哉哥有一個永久指名，幾乎每天都會來店裡，每次都會點最貴的酒，隻要她來店裡，憐哉哥的營業額就總是第一。」
「那個時候憐哉哥好像也不是沒想過要接其他客人，畢竟隻靠一個人的話……萬一那個人出了變故，他自己就也……但那個客人就……盯得很緊，隻要憐哉哥有離開座位的心思，她就總會立刻下單很貴的酒把他留下。所以……no1時期的憐哉哥根本就不會接待其他的客人。」
新點的酒送到了桌前，薰連忙手忙腳亂地幫花辭和水江澄倒酒，最後才往自己麵前的杯子裡倒了一個杯底。
他舉起杯，淺淺地啜了一口。
「其實夕樹哥他們都不太喜歡憐哉哥，畢竟憐哉哥一直是以半被……總之是不太常規的方式拿的no1，所以那位客人不來之後，夕樹哥他們沒少在背地裡奚落他。」
「聽起來好像是被拋棄了呢，順便一提，那位客人是從半年前開始就不來店裡了嗎？」花辭單手托腮，看著薰。
「半年……不，不是的。」薰在短暫的思索過後搖了搖頭：「不過確實是從半年前開始，那位客人來店的次數就沒有那麼頻繁了，聽夕樹哥他們說好像是那兩個人吵了架，更具體的恐怕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了吧。總之那段時間之後，憐哉哥的no1就被夕樹哥拿走了。然後差不多是三個月之前，那位客人就再沒出現過，憐哉哥的精神也變得很差，甚至被客人投訴了幾次。」
「吹月姐……啊，就是我們的老板說他再這樣下去，店裡會乾脆把他雪藏，憐哉哥負氣跑了出去，之後就……就再沒來過。夕樹哥說……說他好像是想要挽回那位客人，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在店裡重新立足。但，但憐哉哥明明是失蹤了，連警察都不知道他在哪兒！」
薰的聲音愈來愈高，恰逢背景的音樂出現了短暫的停頓，讓他的嗓音頓時顯得有些突兀。
有人困惑地朝這邊看了過來，窺探的視線讓薰的臉色瞬間燒得通紅。他垂下腦袋，雙手抱著頭，回到了先前怯怯的模樣。
音樂聲再次響起，店裡的氣氛也很快恢復了原本的熱鬧嘈雜，看起來，雖然薰剛才的聲音惹了不少人注意，卻似乎沒什麼人聽到他真正說了什麼。
「對、對不起……」薰小聲囁嚅著。
「沒關係的，好孩子，你不用覺得抱歉。」花辭把自己麵前的酒杯推到了少年的麵前，示意他可以把自己杯子裡的酒喝下去。
「提起那個人的是我們，所以就算要道歉也該由我說……抱歉，我們實在不知道這裡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是怎樣的事情呢？」背後忽然傳來了一個略顯輕佻的男聲，像是悄然穿破黑暗的鬼魅，待人覺察的時候便已然欺身到了近前。
薰頓時抖得像是隻炸了毛的鵪鶉。
花辭回過頭，目光落在了那個先前端酒離開的輕浮男人的麵孔上。
「如果事關店鋪的話，也讓我聽一聽吧。好歹我也是這家店的現役no1啊。」
是夕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