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星際死亡真人秀(二十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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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前的齊樂人渾身發冷,恆溫服也不能抵擋這股湧入心底的寒意。

遊戲裡的「齊樂人」認識「路人甲」,可是齊樂人卻不記得「路人甲」曾經見過「齊樂人」,是存檔變了,還是整個遊戲都變了?

齊樂人死死盯著屏幕裡的「齊樂人」,「齊樂人」已經忽略了路人甲的存在,在見到了瑪利亞的墓碑之後走向寧舟,開始了一段熟悉得讓他毛骨悚然的對話。

「她一直想回去。」寧舟說。

「回聖城嗎?」遊戲裡的「齊樂人」問道。

寧舟點了點頭:「但她已經無法回去,也不敢回去了。」

「齊樂人」問他:「你想回聖城去看看嗎?」

簡直像是宿命一樣,他看著同樣的故事在眼前上演,隻是這一次,他是一個路人甲。也正是這個與眾不同的視角,讓他看到了許多從前沒有注意到的東西——原來,那個時候的他,看著寧舟的表情,竟然是這樣的嗎?

那隱隱約約的羞澀情意,在他換了個一個視角的時候,是如此明顯,根本無法隱藏。而寧舟看著他的眼神……那雙在夕陽下倒映著晚霞的眼睛,又哪裡藏得住溫柔?

也許隻有互相暗戀著對方的兩人才會在患得患失中傻到看不清。

接下來的劇情幾乎是照著噩夢世界裡的走向,隻不過多了一個「路人甲」。遊戲裡的「齊樂人」似乎和他很熟悉,從「齊樂人」不經意間提起的話來看,他們是從同個新手村出來的。就在齊樂人以為自己是取代了呂醫生角色的時候,呂醫生也出現了,這一次聖城任務的人數變成了5人。

路人甲、齊樂人、寧舟、呂醫生,以及……蘇和。

那個隱藏了自己的身份,以一個友善前輩的形象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欺詐魔王再一次順理成章地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不要帶上蘇和,不要帶上他!

可是無論屏幕前的齊樂人怎麼在心中吶喊,遊戲裡的他們依舊對未來的命運一無所知,路人甲隻是一個路人甲,左右不了這一切,遊戲甚至沒有給他任何選項,他隻能選擇沿著既定的路線走下去。

直到他們來到聖城,直到朔月的噩夢降臨,直到……

直到「齊樂人」死去。

當喝下解藥的路人甲和呂醫生一起趕到教廷舊址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齊樂人甚至都不用去到山頂的教廷,因為他知道,「齊樂人」已經睡在了聖墓花園的樹墓中。

曾經有一個有著溫暖日光的下午,他們曾經在這裡野餐,草地上、樹梢上都開滿了花,一陣風吹來,藍白色的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下。那時候,他躺在一個長滿了綠草的露天樹洞裡,愜意地在融融的陽光下小憩。

過去和現在仿佛在這一段過場動畫中重疊。

他來到聖墓花園,默默地看著這個星光璀璨、銀河高懸的夜幕下沉睡在樹墓中的「齊樂人」,和靜靜守在「齊樂人」身邊的寧舟。

從天黑,到天亮。

陪伴總是短暫,而思念卻可以很漫長。

這漫長的思念,這漫長的告別,也許要窮盡這個人一生的時間——如果他不再醒來。

聖城的地動越來越頻繁,終於到了不得不告別的時刻。

他看到傷勢未愈的寧舟摘下了七朵白色的野玫瑰,一個一個地剔掉莖稈上的刺的時候,就好像一具又一具地掙脫他心中的枷鎖,每一個刺都紮得他鮮血直流。

他在掙脫束縛他的鎖鏈,卻又何嘗不是在脫去保護著他的鎧甲?

這是他與愛人的告別,也是和主宰了他前半生的信仰告別,從今往後,他將繼續心懷信仰,可卻不再被信仰接納,因為他已經是個離經叛道的信徒。

當寧舟把七朵白玫瑰放在「齊樂人」身上的時候,他的神情告訴齊樂人,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屏幕前的齊樂人哽咽到快喘不過氣,乾了又濕的眼淚刺得皮膚生疼。結成了一層薄薄的霜,他的月匈口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燒得他撕心裂肺,燎得他無法呼吸。

在他復活的那一天,他見到了枯萎的白玫瑰,卻沒有見到那個小心剔掉了每一個刺的人,所以哪怕是悲傷,那也是充滿了希望的傷感,他知道他們終有再見的一天。

可當這他不曾見過的一幕在他眼前上演的時候,他卻知道什麼是錐心刺骨的痛。

他有體會過寧舟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痛苦嗎?

可哪怕就是這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痛苦,一旦他感同身受,就不啻於一場酷刑。

當寧舟已經踏出了這片聖墓花園,走向教廷最高處的那座聖殿,齊樂人看著他的背影;當他跪在聖母像前,在月匈口畫下一個十字的時候,齊樂人看著他的側臉;當巨大的六翼熾天使被召喚來到這裡,將他的力量與寧舟融為一體,他執起審判之劍,寧舟也同樣握住了審判之劍的虛影,向著那太陽升起的方向,用力揮下,一劍斬開這個已經死亡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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