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再見,師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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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塞的戰事說緊不緊,兩軍打了這些年,像是打出了一股默契。徐家軍久攻不下,那占著地利的匈奴,雖然覬覦中原富饒地廣物美,卻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

邊荒匈奴中除了有媲美中原武夫之稱的體修者,也有擅長用刀用劍之人。而最為讓徐家軍忌憚的還是那些被稱為「猙騎」的部隊,各個都是相當於中原築基期武夫的實力,而且胯下坐騎是蠻荒之地獨有的野獸猙。猙生來靈性十足,成年體長十五尺有餘,頭頂雙角,細長尾巴上覆鱗,鋒利無比。四肢粗壯有力,最為恐怖還屬那口銅牙鐵齒,曾傳言有成年猙一口咬碎重胄鐵甲,凶猛無比。

也好在這些戰力十足的猙繁殖極難,據說母猙從妊娠到產子需長達三年之久,而且一胎隻能孕育一隻,自出生到投入戰場使用更是需要十年之久。其中還需要餵食大量生肉,虎肉尤佳。天鼠營王子乂曾經花費巨大代價抓捕一隻,可不久後那隻認主的猙就絕食而亡,後來軍中就不再有人想著抓捕馴服,做那無用功了。

那晚看信之後,徐清沐帶著劍侍葉傾仙就去了那個老乞丐生前喝酒的小客棧。老板娘印象深刻,連忙起身迎接,熱心問著那日一起而來的老仙人怎麼沒來?還說這這次是要多送點花生的。

徐清沐沒有吱聲,隻是笑了笑說有事,暫時來不了了。問老板娘要了同樣的一壺杏花酒,一碟鹽水花生。隻不過本來由葉傾仙抱著的愁離,被徐清沐別在了月要間。

葉傾仙似乎看出了徐清沐的心事,依舊用那小手,怯怯的拉了下少年衣角:「主人,我陪你喝兩碗吧?」

徐清沐目光柔和看著眼前這個小女孩,笑著搖搖頭:「哪有女孩子喝酒的道理。」說罷自己端起一碗,一口而盡。

那種辣到想讓人咳嗽的苦酒入喉,如鯁在咽。一瞬間徐清沐淚水就落了下來。

——「操恁娘的大黃狗,給老子站住,是不是徐清沐讓你來偷我的地瓜?!」

——「徐清沐,你說王寡婦那奶-子走路累不累?」

——「曹丹那個小道士,做你媳婦要不得,太凶,還平。林雪就不孬,徐清沐,我今晚回去一趟,把她捆來?」

——「徐清沐,想我的時候就拍拍手。」

一碗酒下肚,半天才緩過來,少年擦掉眼角的淚:

「狗-日的老乞丐,這酒一點都不好喝!」

說著又給自己到了一碗,一飲而盡。有了第一碗的過場,第二碗顯得不那麼嗆人了。徐清沐自言自語道:「不說還要娶媳婦麼,說話不算數嗎?」

接著第三碗。

隻是還未端起,就被一隻伸出的手攔了下來:「小夥子,光喝酒不吃菜,可會醉的。」接著那人便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碗,捏起兩粒花生,扔進嘴裡。

徐清沐抬頭看著此人,陌生麵孔,不過二十多歲,一身白衣在這邊塞蠻荒略顯格格不入,舉手投足卻有大將風範。

「我叫王子乂,天鼠營將軍。今日受人之托,想帶你去個地方。」

徐清沐又將手伸向被那人攔下來的碗,低聲說道:「不去。」

那人也不強求,隻是看了眼葉傾仙,隨後又給自己倒了一碗:「喝了你的酒,也算欠個人情。不過此次來不是征求你意見,而是通知你。」白衣男子又將碗中酒一飲而盡,吃了兩口鹽水花生,繼續說道:「實在不行就先跟你那王將軍通知一聲,再做決定?」

徐清沐又是一口喝完碗中酒,還是那兩個字:「不去。」隻是這次,已經將手覆在桌上的愁離劍上。

王子乂察覺少年的動作,心裡有絲驚訝。僅僅是契合了武道之運,就能有如此劍心?不過隨後直接起身,笑道:「那就別怪我無禮了。」說罷一隻手直接探出,按向眼前少年。

放下酒碗的徐清沐直接握劍,出鞘的愁離錚錚作響,似乎興奮的很。一劍劈出,並沒有任何花裡胡哨招式,隻是那種農夫劈柴般,照著來人就那麼一劍。輕鬆擋下的王子乂開口道:「不如出去打?在這兒打壞了東西可是要賠償的。」

徐清沐手提愁離,點點頭,伸手在方寸物中取出酒錢,放在桌上。「待在這兒等我,不用出手。」看著已經站起身來準備動手的葉傾仙,徐清沐出聲道:「我沒感受到這人的敵意,不用擔心。」

已經站到客棧外的王子乂對著徐清沐說道:「用盡全力,讓你出手。」

徐清沐也不囉嗦,提劍就砍。隻是攻擊了幾次,都不能撼動王子乂一點,被護體罡風震了回來。差距太大,毫無勝算可言。不過少年並未放棄,依舊提著愁離,不停揮砍著。如那山間砍樹老漢,隻用蠻力。

直到筋疲力盡,徐清沐才蹲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站定不動的王子乂這才走向前去,出聲道:「怎樣,發泄出來好多了吧?」原來此人,一直在充當少年宣泄的對象。

氣喘籲籲的徐清沐歇了好一會,才從地上站起身,對著眼前人說了聲:「多謝。」

隨後吩咐葉傾仙:「告訴王將軍,就說我有事外出。順道告訴曹丹和李誠儒,今晚不用等我吃飯。」轉身麵對王子乂:「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向那未知目的地走去。

婦人魏茹芝到了邊塞後就主動告辭眾人,說大致知道了丈夫的方位,前去尋夫了。想來這段時間多有麻煩眾人,也不好償還,隻說有緣再聚,一定盡力做桌拿手好菜,款待眾人。

李誠儒差點哭了出來,聲音哽咽著說這段時間相處,感情不可一日而語,就這麼走了,自己心痛的很,實在舍不得。王將軍拿這個自己師傅的好友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得出聲打著圓場,說邊塞戰場又不大,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麵的。可李老頭依舊死死抓著婦人的衣角,就是不鬆手,哭天搶地,弄得一眾人尷尬不已。看不下去的曹丹一腳揣在老人屁股上,狠狠罵道:「再胡攪蠻纏,我就去趟你那崇陽書院,拆了那雕像!」李誠儒這才作罷,悻悻然收回手,手中已是握著一物,隻是無人知曉。

可回過頭來又惹得曹丹暴走:「看你那麼凶,凶的沒人要了。」曹丹直接拿出身邊的鐵棍,追砍著李誠儒,那個隨手就擊退十境劍修的文聖抱頭鼠竄,口中喊著唯女子與小人

難養也。

沈隊長和王雷芳夫婦二人也告辭,去了那還要行上數百裡路的玄虎營駐紮點,臨行時王鍾鑫將軍將那本《聖濟經》遞給了王雷芳,後者喜笑顏開,那不輸魏茹芝美艷的臉又是看的李誠儒一楞。趁著不注意就想上前拉住衣角再哭鬧一番,隻是礙於旁邊虎視眈眈的沈海粟,隻得作罷,在一旁抓耳撓腮,心中似那螞蟻爬鍋台。

一眾人散去之後,原來的隊伍隻剩下胖子、曹丹、李誠儒、老乞丐和徐清沐了。如今,老乞丐獨自一人赴飛升台,身隕道消。胖子看著空盪盪的驛站,一陣淒涼感自心底升起。

「你們接下來準備怎麼辦?」王鍾鑫將軍站在驛站處餵馬。之所以選擇在天鼠營的軍備處碰頭,一是確實已有很久沒見那兒子王子乂,心裡想念;二來也是接到秘旨,要求將此行目的地定在靠近邙山處天鼠營駐紮的軍備處。一眾人麵麵相覷,最終決定等著徐清沐回來在做決定。

也就在這時,劍侍葉傾仙跑了回來,將客棧內大致發生的情況氣喘籲籲講述了一遍。聽完後曹丹二話不說就往外走,卻被王鍾鑫將軍伸手攔住:「那人正是我的兒子王子乂,放心吧,徐清沐不會有事。」眼見曹丹聽完後還要強行出去,李誠儒嘆口氣:「回來吧女娃子,確實如王將軍所說,那小子不會有事。在這天鼠營地盤,就是那幕後黑手,也不敢再輕易出手了。」一身黑衣的曹丹這才作罷,隻是擔憂不下眉頭。

徐清沐跟在白衣王子乂身後不聲不響,先前胡亂劈砍的那幾劍讓他心有所感,這一路一直在思考,為何從不同角度劈下的愁離劍,被都是正對著自己的角度反彈回來。前方白衣男子放慢腳步,慢慢與徐清沐保持平行,似乎猜到了少年心中的疑惑,於是開口道:「你是不是在想,無論你從那個方位劈下來的劍,反彈出去的力道都隻是針對你的方位?」

徐清沐抬起頭:「你是個劍修?」

王子乂擺擺手道:「我不是劍修,是個純粹武夫。但是萬流同源,隻是表達方式不一樣。」王子乂邊走邊伸出右手,握住地上隨便撿起的枯枝,用力向前揮出,頓時一道劍氣劈在了山石上,齏粉四濺。「這世上所有的修煉方法大致相同,隻是術業有專攻而已。你修劍,隻有到了後期才能顯現出比同境武夫在劍道上的高低,而我雖然是個武夫,但就目前來說我對劍道的理解、思考、甚至領悟的劍意都比你這個挎劍的劍修強的多。這就好比一個大人,雖不再行那幼稚玩樂之事,但你能說這個大人,懂得就比那兒童少?」

徐清沐低頭思考,心裡豁然。

不大一會,二人便行至一處山頭處的竹林旁。一座簡陋涼亭順流水而上落座,一條百丈長的路徑隨蜿蜒溪水而生。徐清沐踏著小路,緩緩向那涼亭而去。王子乂卻沒有跟隨,隻是給了個放心去的表情,退出了這座人為布置的竹林。

步入涼亭的徐清沐才發現,這內部遠比外觀看著的大得多。亭內雕梁畫棟,雖算不上金碧輝煌,卻也看得出亭子主人的手筆不凡。踏入的少年便在亭中的桌麵上看到了一雙帶血的布鞋,正是那日少年送給老乞丐的那雙。

徐清沐強忍內心的痛苦,握著愁離劍的手指都被捏的發白,神情卻依舊平靜的看著站在桌旁的那個蒙麵女修。這個人,應該就是信中所說,和老乞丐交談後,導致老乞丐自殺身亡的罪魁禍首。

蒙麵女修抬起頭,隻露出的那雙眼睛也顯得極其美麗:「徐清沐,初次見麵,你好。」

握劍少年並沒有接話,依舊冷冷的看著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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