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彤生三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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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六日便可抵達二重峰渡口。

船上的徐清沐除了每日練習李誠儒示範的「刺」字訣,從進入秘-洞開始就練習的拳譜也絲毫沒落下。隻不過每日刺葉千百次變成了萬次。自從洞中最後兩劍刺中虎兕後,徐清沐心中有感,對練習劍刺更加頻繁。曹彤觀看幾次刺劍後,撇撇嘴。終是看不下去之後,伸手奪過來那把愁離,在徐清沐的注視下,輕鬆一劍刺穿樹葉。

隨後對著徐清沐比了個小拇指,扔回了愁離。說了句:「現在殺你都覺得丟人。」

接過劍來的徐清沐沒說話,依舊扔起一枚樹葉,接著一劍刺出。

還是失敗。

不過徐清沐倒是不在意,這些年見過了太多天才,早已見怪不怪了。

一直持續到午飯,練習不下萬次的徐清沐才會停下休息,去逗弄逗弄兩隻小獸,這段時間七上八下的體型已經接近老黃牛了。徐清沐想起老乞丐給自己的遺言說老黃狗已經去世,老黃牛也快離開了,心中有些傷感。不過很快就釋然,也好,陪著那老乞丐,應該更開心些吧?

七上背後的那根刺更加深紅,體型也要比八下大了一圈。齊春風看見這兩隻小獸時也驚訝不已,當得知七上八下是獸王的後代時,直咂嘴,說道這兩隻小獸一旦成長至成年,必然是不得了的存在,起碼止境之下無敵手,和李誠儒說的不差。

徐清沐倒是看的很開,隻是想著兩隻小獸能安穩長大即可,這世道,能少參與就少參與。

在接近回城的第五天時,徐清沐再次試了下開啟秘-洞,紅光搖曳,傳送門竟然直接打開。這開啟秘-洞時靈時不靈,徐清沐也扌莫不著頭腦,找不到規律可循。少年向齊春風坦白了白鏡秘-洞,後者倒是沒有太出奇,表示自己也曾進入一次炎陽秘-洞。隨後眾人又一次前往秘-洞內,主要是為了接那李誠儒回來。

找到李誠儒時,那堂堂文聖正在用刀刻畫一根木頭,刀口上下翻飛,速度極快,大致模樣像是一把劍。

看見徐清沐等人,李誠儒勉強一笑,眼中卻盡是苦澀。

「上官婉呢?」曹丹心中還念著那個姿容絕美,氣質出眾的白鏡執事。

李誠儒沒有說話,手中刻刀依舊,纖細的木屑翻飛,不大一會,一把直劍模樣成型,劍身上刻有「十八」二字。

李誠儒手捧十八,神情悲戚,慢慢將劍斜插再地。眾人才發現麵前有個小土包,被鮮花覆蓋。

「十八年前她就死了,死了。留下的不過是一份執念罷了。」

李誠儒更加悲傷,雙手不住顫抖:「徐小子,能否讓我在秘-洞中再停留七日,這期間不要進來打擾我。」

不經意間看見曹彤,硬生生擠出個笑容:「曹彤,我教你練劍吧。」

眾人這才注意到,年歲不大的曹彤,臉上依然有幾分與上官婉的相似。

一向跳脫的曹彤倒是沒有表態,隻是下意識向曹丹身後躲了躲。

李誠儒又發現了齊春風,眼神一窒,青甲現,難道?隨後對徐清沐說道:「你們皆出去吧,留我在這靜一靜。」

一群人沉默,並未出聲,緩緩退出秘-洞,這裡麵的秘密,李誠儒不想說,眾人也不去問。

接下來的幾日,都是在練劍和練拳中度過。曹丹又開發了新的菜譜,吃的幾人齜牙咧嘴。期間徐清沐偷偷丟了塊魚肉給七上八下,兩頭小獸直接掙紮著跳入河中,打死不在上來了。曹丹用勺子抵住徐清沐脖頸,有點委屈道:「在秘-洞中你不是說想念我弄的飯菜嗎,如今怎麼就嫌棄了?」

徐清沐勉強咽下一口已經焦黑的魚肉,擠了個大大的笑容:「現在也喜歡的。」

最苦可是齊春風。

每次飯間都想用刑一般,受刑還可喊出聲,這種隻能賠著笑,身體精神雙煎熬。

一行人終於登上了碼頭,有點暈船的純陽道人雙腳踏地後瞬間來了精神,口中說道還是這土地是人的根啊。結結實實蹦了蹦幾下,惹來好幾道白眼。這身穿道袍的純陽道人也不羞惱,嘿嘿笑了聲,絲毫無高人風範。最後,這道人認認真真向徐清沐說道:「小師弟,好好活著。至於娶我女兒的事,我本意不贊成,不為別的」

老道人理了理身上的道袍,看向東廂的方向:「隻是有個小傻瓜,眼裡皆是光。」

徐清沐笑言道:「大師兄,你知道師父生前怎麼評價你嗎?」

純陽道人來了興趣,轉頭看著少年:「師父還評價過我?」

徐清沐點點頭,學著那老乞丐掏了掏襠:「你那大師兄,一輩子都活到女人身上了,三尺劍不練,天天琢磨那幾寸的事」

未待徐清沐說完,純陽道人一手捂住他的嘴,訕訕笑道:「好了好了,出家人不打誑語」

隨後,那一向懼內的純陽道人,向一眾人拱手道別,踏拂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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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廂山頭。

一個小姑娘身穿紅粉大裙,手持一朵向日葵,風風火火跑向剛剛上山的小和尚處。

「傻守元,看著那徐清沐了沒?長得如何,可配得上我?」

那小和尚扌莫了扌莫自己的光頭,兩隻腳幾乎從破了的鞋子中全部擠了出來,蓬頭垢麵土灰的臉上像是剛剛與野狗搶過食物,隻是那雙眼睛,在見著眼前姑娘後,愈發明亮了。和尚開口道:「見著了見著了,當真如師娘說的那般,玉樹臨風,好不瀟灑」

頭紮一隻馬尾,毫無佛性的小姑娘立即笑開了顏,揮舞著手中的向日葵開心道:「那最好了,天底下就該這樣的人才配的上我的。」

氣喘籲籲的小和尚守元也開心,隻是眼角酸澀:「他還說,你不是他的」

小姑娘耳朵尖,立刻轉過臉來看著小和尚:「不是他的什麼?」

守元看著麵前從小長大的小師妹,擠出一個笑臉:「他還說,你是他的禪呢。」

名叫餘元的小姑娘馬尾辮一甩,抬起月匈脯道:「這小子,有眼光,我喜歡!」

和尚也跟著笑了起來,他的小師妹,就如這河山萬裡春風,如這柴火氣息的蒸米飯,如這三頭六臂金剛佛腳下的佛墊

總之,就是美好。

小姑娘看著眼前腳蹬破鞋的和尚傻傻的笑,

氣不打一處來:「傻守元,你鞋子都破成這樣了,趕緊換掉了。」

小和尚「哎」了聲,依舊沒舍得扔。他記得三年前,這雙布鞋是這個師妹親手送的。心下想著,該是時候補補了。

補一補肯定還能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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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算日子,四境之爭不剩兩月了。

騎馬回邊塞的時間,徐清沐獨自一人進了秘-洞,將李誠儒放了出來。李誠儒眼角哀傷不減,氣勢頹廢到極點,現身的那一刻,渾然像一個老態龍鍾的農村老者一般,毫無生氣。

眾人也沒問原因,心照不宣般就此不提。倒是那小女孩曹彤,晚間的時候遞了串葡萄過去。這一舉動,讓李誠儒更加淚眼婆娑,眾人不知道的是,那秘-洞中的上官婉,生前最是喜葡萄。

騎馬回去的路上,徐清沐特地將多餘的馬匹換成了一輛馬車,好讓小女孩曹彤和曹丹坐的輕鬆點。晚些時間徐清沐讓李誠儒也坐進馬車,一來李誠儒狀態的確差,二來好像隻有曹彤,能讓李誠儒心情有所好轉。兩個小女孩對此也無異議,一行人分別上馬,繼續往邊塞驛站趕路。

等到幾人進了驛站已經是晚上,時間剛好是七月七。

七月七,鬼還陽,瞧生人,勿惦念。

驛站老板娘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看到眾人歸來,主動燒了兩壺杏花酒,招呼著眾人來吃些。徐清沐看著眼前人,心中惦念起那溫其如玉的王子乂。於是拜謝之後,便獨一人向那竹林走去。曹丹終是有些不放心,也放下行禮,辭了熱情的招呼,跟上徐清沐。

前往竹林的路上,曹丹有些惆悵,這一路走來,雖說短短過了三個月,卻好像過了三年一般,老乞丐不在了,自己也完全放棄了上陽宮弟子的身份,再就是眼前那個孤兒徐清沐,也成長為了一個手拿愁離的小劍修。曹丹想起秘-洞內徐清沐在幻境中的舉動,俏臉微紅。綁在發間的那一條紅色絲帶,是徐清沐在司月湖送的。

「徐清沐,等打過那太子徐培,贏了四境之爭後,你想乾什麼?」曹丹雙手負後,儼然小家碧玉。

關於曹丹,徐清沐也承認這段時間下來,好感不停上升,一是曹丹生性善良,二是對自己確實非常關心照顧,讓自己非常感動。已經十二歲的少年當然不是榆木腦袋,可一想到遠在伏牛鎮的林雪,徐清沐總會心中充滿愧意。

「我想繼續習劍,我答應過他,想去看看這山河。」徐清沐頓了頓,看著眼前被晚風吹起鬢角青絲的少女,伸手扌莫了扌莫那刻有『君子不救』的玉簪,接著說道:「雖然有了愁離劍,但我更想用那把『念北』,那把我師父親手為我刻的木劍。」

七月七,也是人念鬼之日。

徐清沐想那個伸手掏襠的老乞丐了,那個教會自己猴子偷桃,卻怎麼也不教老漢推車的師父,長嘆口氣:「老乞丐這輩子都沒有給我製定目標,雖然在留下的《輕衍訣》上刻了個徐十三,可我知道,即使我達不到,老乞丐也不會有絲毫怪念。」

說罷,伸出手又在耳邊拍了兩下。

清風依舊,徐清沐自嘲笑了笑。

曹丹沒有說話,伸手將鬢角的發絲攏回耳邊,跟在徐清沐身邊,結伴而行。

可就在這時,徐清沐驀然停住腳步,將曹丹拉到自己身後,目光直視前方:「誰?」

不一會,一身黑衣,籠罩在黑霧下的人桀桀而笑:「好小子,觀察力有增進了,可惜,還是晚了一些,踏入了幻陣中。」那黑衣人身邊,又出現了一名少年,年歲與徐清沐相似。

徐清沐心中一緊,對麵是太子徐培無疑了。

隨即開口道:「堂堂一國太子,約好的同境之戰,怎麼,這麼點耐心都沒有?」望著對麵抱劍少年,徐清沐在腦海中呼喚著劍侍葉傾仙。

「桀桀桀,怎麼,想聯係李誠儒?哈哈,踏入我這墜魔陣中,別做那妄想之事了。」

果然,徐清沐嘗試了好幾次,皆以失敗告終。對麵那少年太子的眼角有些許不忍,可看向黑衣人,眼神也逐漸冰冷起來。

師父說的對,隻要能殺你徐清沐,奪得那完整龍運,管他什麼方法,管他光不光明。

一將功成萬骨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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