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布局（1 / 2）
我看見，周會長的眼睛明顯發紅了，讓我很動容。
他顫抖的說：「作孽啊，作孽啊！你說的，應該是住在村北的陳家吧？他們一家四口，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全死了，我記得，她的妹妹那時候才五歲，很乖巧懂事，長得也很可愛，每次見到我都會跑過來，讓我抱抱她，然後叫我周爺爺……」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哽咽了。他竟然哭了！
我就這麼呆呆的站著，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兒，他才擦了擦眼睛，緩緩的說：「那件事過去很久了，差不多七八年了吧，那個時候我四十多歲，得了肺癌和肝硬化，我就去醫院做手術，躺在病床上休息了一年多。四海會的事和陽秭村的大小事宜都交給了我弟弟。嗬嗬……我這個人啊，年輕的時候拚了命的做事，早出晚歸，十年如一日，很多時候連飯也不顧不上吃，煙癮也很大，我那個時候差不多一天就要抽四包煙。把身體都搞垮了，四十幾歲就落了一身的病……」
周會長又接著說：「我知道我弟弟這個人性格不好，脾氣也壞，很偏執，我們的父母去世的早，我和他從小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經常餓肚子，他就窮怕了，為了撈錢可以不擇手段。他趁著我生病住院的時候，和其他幾個負責人合起夥來，壓榨村民，這事我是知道的。但是那個時候我管不了，也勸說不了他。可是我沒想到，他會把事情做的這麼絕，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也是事後才從別人口中聽到，他殺了很多人，把那些不聽他話，不交錢反對他的人全給殺了！陳家的那個小女孩，我聽說，連頭都被割下來，掛在村口的樹上……」
「我聽到這裡的時候，我直接就暈過去了，不是氣的，是被嚇暈的，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弟弟周朝先會這麼狠毒！」
聽到這裡，我徹底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周會長說：「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被氣得急火攻心，那時候我剛做完手術，身體還很虛弱，我強拖著病體回陽秭村找他算賬。他也很狡猾，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手下，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我氣得扇了他一巴掌，這是我第一次動手打他，他很可憐，從小到大陪我一起吃苦，我很慣著他，什麼事都由著他性子來，才釀成了今日的大禍。我哪知道，他居然掏出一把刀子，就來捅我，我一時沒有防備，勉強躲過了要害，他又一刀往我臉上劃了過來，你看，我額頭上這道刀疤就是這麼來的，封了十二針。」
他像是自嘲一樣。我卻很替他鳴不平。壞事全是別人乾的，罵名卻都落到自己頭上。
他說：「他跑了之後，我就派人去抓他回來，他不肯就範，和一些願意一起跟他跑路的人去了隴川，霸占了人家的油田，在裡麵建窯子窩，開賭場，成了一個讓所有人痛恨的毒瘤。我沒有辦法了，隻好宣布在隴川那邊增添一個堂口，讓朝先做堂主，這隻是一個虛名，實際上，是有名無實，他完全不用聽從我的吩咐。可事已至此，我能怎麼辦？我隻能最後再拉攏一下我弟弟了，希望他能回心轉意，起碼站出來給那些死去的村民道個歉……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然沒有悔改，反而變本加厲。」
我安慰他說：「不，這不怪你。」
周會長點點頭：「我一直都知道周朝先在走私白粉，並且和四海會的一些敗類同流合汙，滲透進瑞北。你是年輕人，我們第一次見麵，你給我的感覺很不一般。因為你懂得明辨是非，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什麼錢該賺，什麼錢打死都不能賺，如今的時代，全世界都在禁，人人喊打，那些人像過街老鼠一樣到處逃竄，躲進深山裡。我怕有一天，他會落得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啊……」
我說：「路是他自己選的，與你無關，我很感謝周會長對我說這麼多，打消了我心中的顧慮，請您放心，我會把事情辦好的。」
隻要他肯幫我，就能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我也不至於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