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不明書信(2 / 2)
不知怎麼,慕淮有些憋氣。
原來她那般鮮活的樣子,也並非隻在他麵前才有的。
他年幼時在江南,雙腿還未盡廢,也曾經為了一口吃食,穿著已經不合身的破舊衣裳,躋著一雙草鞋,給那些大族裡的丫鬟婢子們買胭脂。
當下垂眼看著手裡胭脂,赤紅的顏色,還不如那少女笑時的唇色鮮活。隻是這次的笑意,不是對他。
他還是不夠資格,站在她身邊。
恍惚又回到落魄狼狽的時候,慕淮眸中情緒幽暗,轉身便走。
後來,那盒胭脂他再也沒送出去。
是夜,林中無風。
慕淮剛回到禪院,竹林間忽然有了聲響——
「唰!」
似一道閃電,有什麼一掠而過,牢牢釘入慕淮身前門扉。
那是一根鏢,鋒尖上釘了一紙書信。
慕淮修長的手指撫過鏢上鋒芒,哂笑了聲,隨手取下。
同他以往收到的信件一樣,這封信上沒有名字,字跡也無比尋常,慕淮進了禪房,將以往幾日的信件一一比對。
這些信出自不同人之手,信上卻都是關於他母親的線索。
當年迫害他母親的凶手,似乎隔了十年,又要浮出水麵。隻是他已經成了個無人認識的庶民,還是個殘廢,他們這時候找上門來,又想得到什麼?
最後一封信上,多了一行小字。
「戌時,寶剎寺後山見。」
慕淮將這些書信悉數收好,不等到戌時,就先到了林中。
這些日子他一直活在旁人監視之下,對方甚至能跟著他從晏府到寶剎寺來,慕淮原本對他們不屑一顧,可卻擔心他們會將視線落到晏嬌身上。
月光在竹林間逡巡著,慕淮終於見到那蒙麵的黑衣人在黯淡視線下,不甚清晰的輪廓。
「您來了。」對方一字一頓,卻是用的尊稱。
「你們有幾個人?從何知道我母親的事,為了什麼?」慕淮垂眸,語氣冰冷。
「您何必心急。」那人道,「小的帶來我家大人的一句話,不該奢求的就別奢求,既然十年前就跌在泥潭,您該安分些,為何還要想著爬出來。」
慕淮沒有說話,手指撫過一枚鏢,眼睛裡有諷刺的光。
「或許——您是為了晏家小姐,才想入仕?」
那人話音一落,慕淮猛地抬頭,眼中盡是鋒芒。
「你是誰?!」
「我見過您。」那人道。「話已帶到,入仕不該是您的選擇,公子自行掂量吧。我家大人再見到公子,會不顧一切阻止公子的。」
那人說完便要離開,慕淮手一揮,一道白光如箭矢一般飛出,「叮」的一聲,冷芒散開,那枚鏢被黑衣人是刀彈開。
「公子好身手。」
那人身影一晃,飛身而來,白光過處目不可視,慕淮裹滿身殺氣應戰,不到幾個回合,已反手一抄,將他的刀扣住,手腕一轉,對方便連人帶刀倒在地麵。
黑衣人再想從地麵爬起,那把刀已到了慕淮手上。
刀口對著他,慕淮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身手不凡,這是黑衣人始料未及的,顫了顫,麵巾就被那把刀挑開了。
慕淮眸中結霜。
「我果然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