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書信杳杳(1 / 2)
趙地與大興邊關位於北境,才入了秋,天氣瞬息萬變,冷得極快。
一匹駿馬疾馳而來,停在朔風卷過的驛站旁。
「這天氣瞧著怕是要下雪了。」薑衡披了一身寒氣走入,手中揣著個暖爐子,麵上已凍得僵硬,剛搓了幾下手,便對著案上一堆公文愁眉苦臉「慕師弟,你說要不要給師父寫信去,讓他把師兄們都調過來?」
實在是沒有可用的人啊!
朔州這兒真是窮瘋了,平民百姓連個會認字的都揪不出來。原本他們是來此地與趙國談判的,談是談過了,又遇上邊境犯亂,被朔方節度使留在這兒操練兵馬。
薑衡真心覺得不值當,這麼個窮地方,靠他們幾個人,如何操練?
他已經哄騙了好幾個師父好友的弟子留在這兒,可還是不夠。
慕淮站在燈影之中,身影投在身前山河圖上,淡淡開口「師兄說過不下百次了,隻是著實沒有肯留下之人。」
「就是說啊。」薑衡沉沉嘆氣,「他們就是過不得苦日子……」
慕淮抿了抿唇,帶出點笑意。
門外有人來報。
來人裹著一身寒氣,直直半跪在下首「公子,線人說晏家大小姐去了江陵府。」
「江陵府?」慕淮淡淡望向來人,一副清雅君子模樣,「去江陵府做什麼?」
「晏輔請辭京官,外任江陵,晏大小姐怕是隨父任職。」
慕淮微蹙了眉。
薑衡抬手示意人下去,看見他這副冰冷神色,知是他心病犯了,抬手半握成拳,放在唇邊咳了幾聲,「不就是隨父任職麼,慌什麼。」
「話說起來,我們這窮破地方確實是消息不通,這會兒能傳到北地的消息,隻怕這事已是一兩個月前的了。」他不緊不慢地道,「慕師弟可要抽空,去見那丫頭一麵?」
「晏輔身居那樣的高位,都請辭外任,可見此事不小,隻怕牽扯了不少人。」
「說起來,你不是差了應照離去麼,隻怕隻會兒他也得到消息趕往江陵了吧?」
慕淮麵色如常,點了頭。
「你就是對她太好,連應照離都調去保護她……又是幾個月不見了,也不見你和她通信一封。見麵麻煩,書信總該有的吧?」薑衡嘆息,實在不知他是如何忍下來的。
「沒什麼可寫的。」慕淮垂著眸子翻看手中一卷書,神情專注,隻是鴉羽似的睫毛微顫了下,在燈火下,泛了層淡淡的冷光。
「我與她,總歸能再相見。」
其實他也不是沒寫過信的。
在趙國,在北地,在無數個荒蕪的夜裡,他也曾提起筆,隻是僅能寫下一些瑣事,說得多了,每每書成好幾張紙,又生怕少女收到信了,嫌棄自己嘮叨。
他知道的,她除了話本子,興許還真沒有愛看的書。
那些信也就被他看過一遍之後,又默默收起,經年累月沉積下來,全都沒能寄出去,被他鎖在一個木箱子裡。
她不想看信,還是等他們再見麵,由他親自說給她好了。
也不知她如今過得如何,江陵的日子與盛京不同,可還習慣,有沒有長高?上次相見,她便對自己矮了他一頭很不服氣,任性和小氣極了,口口聲聲惦記著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