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繁華散盡成雲煙(1 / 2)
沒等我們發問,陳叔接著說:「先說那乾坤壺,是用上等的紫砂做成,成型後,在煉丹爐裡燒上了九九八十一天,去除了凡間塵土的泥腥,煉就了一身百du不侵的靈性。裡麵裝的鎮屍水,是將成熟三年以上的糯米,加之以甘露,用文火熬製三天三夜而成。」
「將鎮屍水裝入乾坤壺中,二者靈力一結合,合二為一,對邪物有很好的壓製作用。有了這神器,普通的小鬼小怪,完全逃不出手掌心。」
「師父,這糯米水也是師公留給你的啊,這麼多年了,都還沒有乾嗎?」胖強始終有一顆好奇的心。
「這是老子自己熬的!」陳叔乾脆地說。
我將那乾坤壺拿在手中,這次,與那引魂索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乾坤壺,扌莫起來光滑細膩,我打開車內燈,壺麵看起來也色澤光鮮,並沒有陳舊破敗之感。連我這個外行,都能看出來這是個好寶貝。
我想把壺拿起來,看看壺的底部有沒有刻上什麼烙印。陳叔忙製止我說:「小心點,別把鎮屍水倒出來了。」
「陳叔,你不是說這是你自己用糯米熬的嘛,灑出來一點也沒關係吧。」我心想不就是一點糯米糊麼,不至於這麼小心吧。
「三年的糯米好找,甘露卻不好收集,何況還要守著熬上三天三夜。你說得輕鬆,下次由你給我熬上一壺鎮屍水啊。」陳叔從我手中拿過乾坤壺,撇著嘴說。
陳叔介紹的最後一件法器,就是那塊黑色的木牌子。上麵的符文我不認識,卻也猜得到那木頭應該就是桃木了。電視裡,凡是道士用的木頭做的法器,無一例外都是桃木材質的。
隻不過,之前在電視裡看到,那些桃木劍啊什麼的,要麼是紅的,要麼是木頭本色,還沒見過黑色的桃木。這又讓我不是很確定它究竟是不是桃木了。
我把那牌子拿在手中,仔細地端詳著。陳叔也不講話,就等著我自己揣摩。
慢慢地,我發覺了它的奧秘,這好像不是一塊普通的木頭。因為它的黑色並不是用漆染上的,而是,而是像是用火烤出來的。說直白點,它就是一塊用木頭烤成的焦炭。
這樣想著,我連忙看自己的手,果然,手上都被染了一層黑色。
「你看明白了?」陳叔見我的樣子,想是知道我在想什麼。
「怎麼是一塊焦炭啊?」我疑惑地問。
「看事物不能隻看外表,在你眼中,這隻是一塊焦炭,在我眼中,它卻是一枚神通廣大的通魂令牌!這是用五百歲的桃樹的主根做成的,上麵由道術高明之人,刻上通鬼符文。此令在手,可與魂靈溝通,甚至號令鬼魅。」陳叔為我詳細解釋說。
我暗自咋舌,這塊破木頭,竟然有這麼大的神通。從陳叔的解釋中,我可以分辨出,三件法器之中,這才是最厲害的一件。
回憶剛才的整個過程,也證實了我的想法。陳叔是揮舞著通魂令,將楊小勇召喚了過來,而引魂索與鎮屍水,隻是輔助工具。
「師父,這麼厲害的法器,怎麼會被烤焦了?是不是在通魂時,被鬼火燒的?」胖強總是抓不住重點,卻也總是會問出我想問而不敢細問的話。
「這,這個,我師父把它傳給我時,說他當年在野外抓鬼,生火烤紅薯時,不小心把通魂令掉進了火堆裡,再拿出來時,就成了這個樣子。」說這話時,我竟然感到陳叔有點不好意思。
一聽這話,我終是忍不住笑了。好在此時我已經關掉了車內的燈,加上我刻意控製著,並沒有笑出聲來,所以陳叔並沒有發覺。
胖強就沒控製住,一下笑了出來。還不忘說道,「師公實在是太可愛了。」
「嘿嘿,那個老頭子,有時是夠二的。」陳叔並沒有因為胖強「嘲笑」這被烤成炭的神器而惱怒,反而是附和著說了這麼一句。
陳叔這個反應很出乎我的意料,卻也讓我聽出,他,應該是很想念他師父的吧。今天之前,我從來沒聽陳叔說起過他的師父,他現在看起來五十來歲,也不知道他的師父多少歲了,還在不在這個世上呢?
說話間,車子已經開到了陳叔家附近。上次過來時,胖強說他也不知道這叫啥地方,我就問陳叔,陳叔說,一百多年前,還沒有現在的,這裡叫靖安街,是方圓十裡最繁華的地方,住的都是達官貴人。
陳叔的語氣裡,充溢著向往之情。
「改革開放後,隨著城市的發展,高樓林立,這裡開始顯得與周圍的現代化格格不入,政府也不願意花錢維護這片老房子,漸漸地,這一帶就衰敗了,沒有人記得它曾經的輝煌,隻是省事地叫它老巷子。要不了多久,這裡就會被拆完了,唉~」講到現在的情況,陳叔的聲音中又滿是落寞。
「陳叔,那院子是你祖傳的嗎?」聽他所說,當年住在此地的都是達官貴人,我就對陳叔的身世頗為好奇。
「我哪有那個命,這是我師父留給我的,現在我卻守不住它了,讓我如何有顏麵見他啊。」
我一聽這話,不由得想,陳叔他師父,真不愧是官商之後,出手這麼大方,隨便就送了徒弟一套房子,按現在的市價,少說也要賣個三四十萬吧。
盡管我隻去過一次那個巷子,還是晚上去的,無法窺得它的全部美麗,可我當晚還是被它的寧靜驚嘆到了,古老的青磚,古樸的院落,時而伸出牆外的老樹枝,無一不在訴說這它的悠長歷史。
這是一條有故事的巷子,裡麵住著有故事的人,陳叔是,他的師父也是。
車子無法開進巷子,胖強照舊把車停在了上次那條小路上。下了車,陳叔走在前麵,胖強扛著小梁在中間,我背著陳叔的背包,一手拿著胖強車上備的手電筒,走在最後麵。
陳叔講了巷子的事情,想著它就要被拆了,三人心中都有點壓抑,一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