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登州(1 / 2)
山東登州府府城一三層酒樓,狗子倚窗而坐,陳立,董亮,周亳,周飛四人圍坐。
丹崖山頂蓬萊仙閣遙遙在望,高達三丈的城牆將蓬萊水城圍的水泄不通,不時有兵丁在城牆上往來巡邏。
明生號船停象島,眾人趁著夜色搭乘小舢板於野地無人處登陸,分四路出發各有使命,狗子同四位叔伯奔波三日方才到得登州府城。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剛入得酒樓不久,樓下街道便人聲鼎沸,道路兩旁人影攢動。問了店裡夥計,才知道原來現任登州知府要巡視水師。狗子來到明朝,還沒見到大明朝的文官,尤其這知府乃是正四品,絕對的高官,不知有多大的排場,一邊吃著飯食,一邊向外張望。
過得片刻,方見街頭一匹棗紅色大馬昂首而來,馬鞍上坐一長髯老者,身材略廋,麵色紅潤,緋色官袍,一馬夫牽馬,前後隨從各兩人。老官對沿街百姓頻頻拱手,甚是和藹可親,百姓們則是拱手者有之,問安者有之,叫好者有之。
畫風不對啊,鳴鑼開道呢?衙役驅趕百姓呢?八抬大轎呢?電視劇果然害人不淺。不是說明朝中後期,官員腐敗不堪,橫征暴斂,百姓恨不得生啖其肉麼?怎的如此官民和諧,這要不是個好官,打死都不信。
扔給店夥計十個銅板,狗子問道「你們登州這位知府大人官聲不錯啊,百姓竟然愛戴如此?」
「小少爺,您還真說對了,俺們這位知府大人,自上任以來卻是做了不少好事,不提別的,這興修的水利就是活人無數的善政。
想必您也知道,萊州府,青州府數縣去年旱災,幾乎顆粒無收,災民幾十萬,唯獨我登州府雖也乾旱少雨,但仰賴黃大人歷年來巡視河道,興修水利,糧食雖也減產,卻好過其他地界甚多……」
果然酒樓的夥計都是話癆,給錢買信息準沒錯。
「敢問知府大人名姓?」
「我家知府大人姓黃,名體仁,鬆江府上海縣人士。」夥計挺挺肚子,拱手答道。
原來如此,狗子是知道這位黃大人的,不是此人有多牛,而是此人有個牛掰的弟子徐光啟。黃體仁年過五十方才中舉,入得仕途之後,為官清廉,體恤百姓,這都是歷史上有記載的,難怪登州百姓愛戴如此。
「這水城如此巨大,怕不是要駐著上萬人吧?」
「何止,水城裡足有兩萬餘人,倒也不都是水師,也有上官們的家眷,造船廠的工匠。」
「造船廠的人也都住在水城裡麼?」
「哪能呢?也就上工的時候在水城裡,平時都住在水城東街那邊,您看到右手邊那片平房了麼?都在那邊。」
問話至此,狗子也不再多問,平白惹人懷疑的事咱不做,付了銀錢,狗子等人一路優哉遊哉,向水城東街而去。
水城東街其實不是街道,而是泛指一片區域,其內道路狹窄,縱橫阡陌,七歪八拐,也沒個方向感,大多數都是土路小巷,充斥著泔水,雞屎等味道,茅草屋成片,青磚綠瓦僅有幾間。
走了約有一刻鍾,隻見兩撥熊孩子打鬧,大人卻是一個也未見,當真奇也怪哉。
正當狗子煩惱間,陳立卻是喊道「小少爺,那邊有人。」
沿著陳立所指方向看去,有一大片空地,聽聲音似有很多人,便緊步而去。
果然,空地中央一棵老榆樹下,有著一茶棚,茶棚擺著七八張桌子,其中一桌圍滿了糙漢子,一個個吆五喝六的,不用問,這是在賭博呢。
眼見上百閒的蛋疼的漢子,狗子放心了,如若都忙著去上工,小爺豈不是要白跑一趟?
閒漢們發現茶棚旁多了幾個陌生人,四大一小,卻是這位小公子,穿著天青色的綢衫,頭紮方巾,背著小手,笑咪咪的看著大家,仿佛在看貨物一般,好不氣人。
哪家的熊孩子跑到這裡來囂張,今天非要把他打出翔來!
幾個平日裡專愛招貓逗狗的,叼著草根,左搖右晃的朝著狗子走來,相距不到一丈,有個尖嘴猴腮的低頭說道「勿那小子,來此處作甚?莫不是來尋親爹來了?」
引得眾人一陣哄笑。
「嗯,卻是來尋你二叔媳婦的兒子的爺爺來的!你幫我叫一下?」
罵街麼~狗子也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