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程港①（1 / 2）
灰暗的天空落下片片雪花，冷洌的寒風讓人的心月匈為之一淨。這是上海的第一場雪，卻絲毫找不到乾淨的感覺。三個月了，還是沒有找到程港。為了維持生計，姐姐開始為石庫門的張計扇莊做繡品，原來我也是想幫忙的，這沒吃過豬肉還是見過豬跑的嘛！隻可惜，繡品沒做成，雙手到是被紮成了馬蜂窩。為此姐姐還心疼了半天，然後拿走了所有的針線，讓我徹頭徹尾的變成了米蟲。
「瑾兒~」姐姐將新完成的繡品遞到我手上，「把它們送去張記吧，記得早去早回，聽張媽說黃金雄最近猖狂得很，見人便搶，你見著他要繞道，千萬小心！」
「黃金雄？！千萬別讓我碰上他，要不我非把他打成『黃狗熊』不可！」說著我舉起左手，用力握成拳昂頭離開，身後留下姐姐輕柔地笑聲。
雖然口口聲聲說不怕，但心裡還是有股莫名的慌張感。上海的天空總是風雲變幻的，今天你可能連街邊的一隻也狗都不如，明天也許你就能得到人人稱羨的位子，而像閘北這樣的貧民窟就更是如此了！這黃金雄聽說原本也隻是外灘碼頭的扛貨工，不想竟被閘北一帶惡霸獨眼李看中，搖身一變成了新一代閘北流氓頭子。不僅在閘北大肆收取保護費，而且更是挨家挨戶的搜尋值錢物品，姐姐從北平帶來的懷表便是因此「喪命」的。可憐我居然穿越到了這樣一個沒有人權的時代。好歹在現代我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才生啊，可在這兒竟成了一無是處的米蟲！真是生不逢時啊！
張記扇莊在石窟門前街，也算是上海灘小有名氣的扇莊了。我到的時候正值午餐時間，店裡隻有熙熙攘攘幾個人。
「蘇小姐的繡品在本店是越來越受歡迎了，這以後小店的生意還要蘇小姐多多關照才行啊！」老板張駿堆起滿臉的笑容將酬金遞給我。
「張老板哪兒的話，姐姐說了，承蒙您看得起願意收我們的繡品，讓我們姐妹倆在上海能有口飯吃。可惜姐姐身體不好，不宜過度勞累，是心有餘而不足啊！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好，還請張老板多多擔待才是！」我接過張駿遞來的銀圓放進外套的夾層中。果然，他的酬金又翻倍了。這個張駿，早年喪妻，看到姐姐年輕美貌又繡得一手精致的繡品便異想天開的想娶姐姐為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先不說姐姐對程港的愛已經到了堅不可摧的境界，就算沒有程港，我想姐姐也不會看上這種已過不惑之年的老男人的。不過好在張駿也是識時務的人，雖然得不到美人心，但博美人一笑的本領還是有的。這幾次酬金是一次比一次高，也隻是希望能在生活方麵幫到我們。
「蘇小姐，我看閘北是實在不適合你們住，那兒魚龍混雜，治安又不好，再加上黃金雄最近仗著獨眼李四處作惡，你們還是盡早搬出來吧。」我望了眼張駿，他的考慮姐姐也想過，隻是我們現在的經濟能力根本就租不起好房子。
「蘇小姐~」張駿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你要有什麼困難就跟我說，這石庫門雖然比不上霞飛路，但比閘北還是強多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