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班（1 / 2）
第2章 上班
李牧自從和爸爸到教育局辦完接班手續，就再也沒到校園上課。他每天隨哥哥去生產隊乾農活，掙些工分填補家用。到了1982年8月中旬才接到上級通知：8月23日上班，去舊莊鎮立新小學（李牧學習七年的母校）報道。
這天早晨七點，李牧迎著燦爛的朝霞，像他曾經度過七年學習生活的母校——立新小學走去。雖然家境貧寒，爸爸媽媽還是給他準備了一套藍色的新衣服，一雙黑色的白底兒布鞋。
李牧上學時的那套灰色布衣，已經穿了兩年半了。左衣襟下方已經形成了天然的窟窿，一塊兒長方形異色補丁特別顯眼。作為班長的他常常在全班同學麵前布置任務，有時同學們的笑聲也許就是那塊異色補丁惹的禍。
今天李牧穿上了新衣服——他自己都不知道多少年沒穿過新衣服了，那套上學時穿的灰色衣服也是哥哥穿完給他的。在感激父母的同時又覺得有一份心酸——爸爸媽媽一定又借錢了。來到通往學校的村口，農閒的人們正天南地北的閒聊。當阿坤走過去的時候，有人發著牢騷說「就這小孩崽子上班了，教學的還可以接班，哪有這個說法？這麼大個小孩子，能他媽教好學嗎？」是啊，他還不滿18歲，看上去還是個孩子，進校教學確實小了些。李牧聽到這些話，頭也不回，邁起健步如飛的步伐向學校走去。
走進校園，李牧發現已經有好多老師到校了。這是一所特殊的農村小學——全省最大的農村小學。學生多達1200人。多數老師都認識李牧，有些老師還叫他乳名——老五。在沒開會之前，有個別老師私下議論：學校就一個鍾錘子（上課下課用來敲鍾的工具）這也不夠分啊。開會了，校長分工時交代李牧任三年級五班的班主任。
下班回家的路上，李牧回想著早上村民的議論，回想著老師們議論鍾錘子不夠分的事，一股無以名狀的怒火沖擊著他那不並不成熟的心靈。他仰天長嘯：我為什麼是個接班兒的？今天，他才意識到接班教師在人們的心裡是一個什麼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