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路 第十六章 七夕詩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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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三人走到一處閣樓,閣樓裝潢精美,牌匾上大大寫著永明閣三個刺金大字,看到陳慶之的目光沈旋遂解釋道:「昔年父親拜在竟陵王門下,與謝脁大人和王融大人等被稱為竟陵八友,一同開創永明體詩受世人推崇,隻是不曾想謝大人與王大人蒙冤而死,父親為紀念故友就修了這永明閣」。

陳慶之微微點頭,謝脁的名字他自然聽過,雖然他不通詩文,但沈約和謝脁等人的「竟陵八友」在當世文壇確實舉足輕重,如此看來沈約倒是個重情義的人。

推開門三人大步前去,閣樓一層和二層俱是字畫和圖書,待上到三樓,一股菜餚美酒的香味撲鼻而來,陳慶之這才看到早已有三人坐在閣樓上眺望著樓下,園中景色盡收於眼底。

「父親,陳公子來了」沈旋說道。

三人應聲轉身,陳慶之這才看清三人麵目,除去早已見過的沈約,剩餘兩人中其中一個身材略顯單薄,留著淡淡幾縷山羊胡子,隻覺得一陣眼熟,而另一個身材寬大,留著兩撇胡子,一雙丹鳳眼的男子卻是毫無印象。

「哈哈,陳公子,你可終於來了啊」沈約緩步上前說著,那名留著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同樣上去作揖道:「公子可還記得我,那日多虧公子搭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啊」。

陳慶之瞳孔長大終於想起男子就是那日被翠花一掌打倒在地的那人,連忙說道:「哦哦,我想起來了,你沒事了吧」。

「拖公子的福,一點小傷已經無礙了,倒是公子卻因此受傷我們兄弟本應該早點去探望的,隻可惜我們都臥床養傷給耽擱了,好在今日終於見到公子了」。

話音一落那名久未開口的男子便立刻笑著上前道:「公子可能對我沒有印象,說來慚愧,那晚我早早被傷一直躺在屋裡沒有出去,乃至未曾見過公子神勇啊,聽聞休文公說公子姓陳名慶之是嗎」?

陳慶之一愣,沒想到當日木屋內還有一人沒有露麵不過並未多心道:「在下正是陳慶之,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哦,我叫沈叔達,這位是我兄長叫沈元達,我們都是休文公的遠房親戚,這次本是陪同休文公共同探親的,卻不料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自稱沈叔達的男子介紹道:「不過多虧公子啊,沒能讓奸邪之人得逞」。

「哼」那邊站在陳慶之身後的翠花聽後突然一聲

冷哼,陳慶之見狀趕忙解釋道:「額哈哈,這是我的貼身丫鬟,那個腦子不太好,還請各位見諒」。

「原來如此哈哈,公子協美出行倒也是風流之人」沈叔達笑道,說完幾人便紛紛落座,陳慶之則趁眾人不注意趕緊點了翠花的啞穴,這才鬆了一口氣。

「哦,還未給公子說,陶永道長那日誤傷公子自覺慚愧,已經早早離去了,托我向公子問安呢」沈叔達給陳慶之斟酒接著道:「隻是可惜了,沒能抓住那帶頭的聽雪堂少主江雨禾」。

陳慶之聽到陶永名字忍不住心中冷哼一聲,又聽到江雨禾三個字大驚失色道:「江雨禾?閣下是怎麼知道帶頭那人身份的」,說完忍不住撇了眼站在身後的「翠花」心中暗暗心驚。

「莫非翠花就是那個江雨禾」。

「那一日魔教餘孽被我們捉住,竟然除了那被公子打暈的男人,其餘八人全部都是啞巴,經過嚴刑拷打,他們倒是嘴硬一聲不吭,唯一開口的男子還咬舌自盡了,不過我們搜出來他們身上的聽雪堂令牌,上麵寫著一個雨字,據說聽雪堂「風霜雪雨」四大護法令人聞風喪膽,這雨字令牌就是聽雪堂少主江雨禾的標誌,所以那逃跑的一定就是她了」。

「這樣啊,那倒也未必一定是江雨禾領隊呢」陳慶之抿了一口酒淡淡說道。

「刺殺休文公這樣的任務,魔教怎麼會交給普通弟子,更別提那一晚公子也看到了,那殺手用一把軟劍,據我所知聽雪堂人人用刀,隻有江雨禾一人用劍」沈叔達搖頭說道,陳慶之聽了再撇了一眼身後「翠花」,隻見他眉頭緊鎖,眸子裡冷若冰霜,不由又確定了幾分。

「不過沈大人我一直想知道,為啥那聽雪堂殺手會來刺殺各位呢」陳慶之趕忙轉移話題問道。

「哼,休文公向來清明,從來都是心係社稷、憂國憂民之人,怎麼會和江湖魔教扯上關係,還不是有人想要休文公的命罷了」沈叔達說道。

「沈大人名聲赫赫,又是陛下重臣誰這麼大膽子敢買凶殺他」陳慶之驚異道。

「公子都說出來了,嗬嗬,咱們心知肚明就好,除了那人誰能請得動聽雪堂的少主江雨禾親自出手呢」沈叔達笑了笑,陳慶之頓時愣在那裡,沈叔達的話裡話外他當然聽明白了,陛下重臣那除了陛下還有誰敢殺?

當朝皇帝蕭寶卷據說昏庸無道、殘暴成性一向被人詬病,這一點陳慶之也是有所耳聞的,但是沈叔達跟他如此坦白卻讓他有點意外。

「叔達,謹言慎行,不可妄下推斷,不論如何,今天咱們是為了感激陳公子救命之恩,不要讓陳公子難堪了」一旁的沈元達突然打破了這份寧靜。

「是是是,大哥說的是,咱們今天不說此事了」沈叔達聞言趕忙說道。

僵局打破眾人也不再提及此事,隨之好酒好菜開始暢談起來,酒過三巡陳慶之越發覺得那沈元達為人豁達正直而又風趣幽默,天南海北和江湖軼事都是無所不知,當他說起羨慕「竹林七賢」這樣的瀟灑之士時,都讓陳慶之覺得和自己的心意不謀而合,反倒是那個沈叔達給他一種城府極深,看不透的感覺,不知不覺間時日已晚,臨走時,已經喝到酣醉的沈元達已經與陳慶之相交甚歡,約好三日後由陳慶之做東去陳家酒樓再次相聚。

夜幕降臨,武康城重歸一片寧靜,白日裡縱情放歌的文人墨客或多或少都醉在了夢鄉,反倒是最忙碌的沈園,此時永明閣中,沈約和沈叔達在書房裡依舊激烈討論著。

在一陣激烈的爭論中,沈約猛然拍桌子喝道:「蕭叔達,你莫要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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