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 嬴政:封護軍都尉,尊上將軍。(2 / 2)
「此乃秦王殿,不是朝堂重臣,不得大王傳召,不得踏入。」
聽到逐步走到大殿的周延說打得好,淳於越更加憤怒了。
作為扶蘇的老師,作為被封為禦史大夫的大儒,淳於越最看重的就是臉皮,今天在大殿內這麼多同僚麵前被甩了一巴掌,這讓淳於越顏麵掃地,他一定要讓趙玄付出代價。
「是你說老夫孫女身份低微,隻配為妾?」
周延快步走到了大殿內,冷冷看著淳於越。
如同趙玄一樣。
對於周延來說,周玥兒就是他視之為珍寶的存在,任何人都不能欺負她,不能欺辱她。
如果誰敢,那他就要與他拚命。
「你就是趙玄要大王賜婚之女的祖父?」
淳於越掃了周延一眼,帶著幾分嘲諷。
「不錯。」
周延冷冷道。
「你一個平民入宮做什麼?」
「本官告訴你,以前趙玄還隻是一個低微平民的時候,配你孫女還綽綽有餘,但現在他可是我大秦上將軍,你的孫女為妾尚可,不可為妻。」
「我大秦大吏娶妻,必須門當戶對。」
「這是宗室所定禮製,不僅約束王族,更約束百官。」淳於越帶著嘲諷的道。
言語之中。
充滿了對趙玄的嘲諷。
提及趙玄以前隻是一個低微平民。
聞言。
周延也沒有惱怒,緩步走到了淳於越的麵前。
然後。
又是抬手一巴掌。
啪的一聲。
打得淳於越一個踉蹌。
「你這個賤民,你你竟敢打我。」
又挨了一巴掌,淳於越又怒又恨。
「給孤跪下。」
周延怒聲嗬斥道,身上竟然有著一種王者的威勢。
「來人,來人,將這賤民帶出去,砍了。」
「他竟敢打我。」淳於越憤怒的喊道。
「儒家禮製,就是教你如此放肆的?」
「這就是你們的忠君?」
「見到孤,還敢不跪?」
周延冷冷道。
「你你是誰?」
看到周延這等氣勢,淳於越也愣住了。
「難道他真的是周天子?「
王綰猛地想起來,數十年前洛邑一見,如今終於想起來了。
而下一刻。
他的臉上湧現了一種慌亂:「趙玄的未婚妻子是他的孫女,難道說,她的未婚妻子是周王室後裔?如果是這樣,那他這一次真的要栽了。」
而這時。
一直沒有開口的嬴政說話了。
「周天子說的不錯。」
「打得好。」
此話一落。
滿朝皆驚。
除了王翦父子外。
其他所有大秦朝臣都不可思議的看著周延,有些難以置信。
「周周天子。」
「不,不可能,他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
淳於越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
如果周延真的是周天子,那趙玄的未婚妻豈不是周天子的孫女,堂堂周王室的貴胄,血脈尊貴。
他剛剛的話豈不是成了找事?
而且言語間還那般擠兌趙玄。
「給孤跪下。」
周延凝視著淳於越,又是一聲暴喝。
「我我」
淳於越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了,臉上湧現了惶恐之色。
「孤的孫女,大周正統血脈,雖大周已無,但宗室祭祀仍在,孤的天子之名仍在,血脈仍存,在列國之中,也有我周王室旁係為王者,你,有什麼資格說孤的孫女身份低賤?」
「你儒家禮製,一切以周禮為始,以天子為尊。」
「你,算什麼東西?」
周延對著淳於越冷冷怒斥道。
「大大王。」
「臣不知趙玄上將軍未婚妻子是周王族血脈,還請大王明鑒。」
「大王。」
淳於越這一刻慌了,跪在地上,惶恐看著高位之上的嬴政。
但他朝堂上屢次引得嬴政不快,今天更是無形刺到了嬴政的痛楚。
嬴政早就想處置他了,隻不過是礙於他是自己長子扶蘇的老師。
今天。
正是時候。
「詬病大秦上將軍之妻,嘲諷天子,詬病天子孫女。」
「這可不是一個不知就可揭過的。」
嬴政威嚴冷漠的聲音響徹朝堂。
聞聲。
淳於越臉色一變。
「大王要對淳於越下手了。」
「唉,原本隻要他老實,大王會顧忌扶蘇公子的關係,不會對他如何,可他唉,趙玄剛剛覲見,為大秦立下如此多的大功,隻是請求大王風光賜婚,他竟然敢如此。」
「真的是找死。」
王綰此刻也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周天子想要如何處置他?」
嬴政看著周延問道。
顯然是要借周天子這一把刀了。
「詬病孤的孫女。」
「仗殺。」
周延冷冷道。
「臣附議。」
趙玄轉過身,躬身對著嬴政一拜。
原本在這朝堂上,趙玄根本沒有打算掀起什麼波瀾來的,也不想與王綰還有扶蘇為敵,但是這淳於越太過了,如果他不觸及玥兒,趙玄都懶得理會他。
可如今自己要與玥兒大喜,請求秦王賜婚,他竟然也有話說,大放厥詞。
為了玥兒,趙玄也不能忍他。
聞聲。
淳於越臉色變得煞白。
「大王,臣錯了。」
「臣不知上將軍之妻是天子孫女。」
「臣錯了啊。」
「相邦,你替我說說。」
淳於越惶恐無比的道,真正到了要死的時候,他一點氣度也沒有了。
但王綰看了一眼,直接轉過了頭,顯然他不蠢,懂得明哲保身。
淳於越這一次是真的要栽了。
不僅是王綰,還有他籠絡的許多禦史也都閉口不言。
今天這件事,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但淳於越針對的是趙玄,得王恩看重,剛剛獲封上將軍的。
而且更誇張的是,趙玄之妻是周天子的孫女。
雖然周國滅了,但今天周天子出現,卻是為大秦正名,洗刷在天下人眼中昔日大秦殺了周天子的事。
省得列國再以周天子之名來對大秦說三道四。
於這兩種而言,淳於越必死。
「看在扶蘇的份上。」
「孤,給你一個體麵。」
嬴政冷冷看了淳於越一眼,一揮手:「打入牢獄,午時過後,賜酒。」
「諾。」
應聲。
幾個禁衛軍走入了大殿內,直接將淳於越給架了起來,向著殿外拖去。
「大王。」
「大王」
淳於越大聲喊著,但無人能夠理會他。
「趙玄定親之女周玥兒,與趙玄情投意合。」
「今,孤賜婚趙玄。」
「周玥兒為趙玄正妻,賜夫人稱。」
沒有了攪事者,嬴政當即下詔賜婚。
「臣趙玄謝大王隆恩。」
趙玄躬身一拜,臉上也掛著感激之色。
得君王賜婚,這可不是風風光光,而是真正難有的迎娶了。
這種請求賜婚也唯有得君王看重的臣子能夠得到。
「周天子今日為何來鹹陽?」
嬴政目光一轉,看著周延一笑。
哪怕亡國了。
但是有這一重身份在。
嬴政與周延也是平輩相對。
昔日國滅,但天子身份還在,宗祠在。
周延自然也無需對嬴政行禮。
「昔日。」
「孤的大周為秦所滅,孤也帶著報復之心,帶著孫女從洛邑離開,以此讓天下人詬病秦國,更讓列國有了對秦師出有名。」
「而如今。」
「孤的孫女已經是大秦戰將的定親之妻,數十年來,孤也釋懷了。」
「大周子民已經融入秦,孤的孫女也為秦,這個誤會也該解開了。」
「今日孤來此。」
「便是為秦洗刷這數十年的不白之冤。」
「另。」
「從今日起。」
「孤不再隱世,當恢復祖姓,孤的孫女也當恢復祖姓,昭示天下。」
周延正色的對著嬴政道。
聽到周延的話,不,應該是姬延的話。
嬴政也有所動容。
如今憑借大秦的國力。
列國的忌憚,所謂的師出有名,嬴政不在乎,大秦不在乎。
這洗刷大秦背負已久弒天子的名聲,已經數十載了,並沒有實質性的作用了。
但。
嬴政真正看重的是姬延的天子之名,天子身份。
在名義上。
大秦,乃至於天下列國都是屬於周的臣屬。
周天子在秦。
大秦他日出征,便有一個大義之名,以天子之名,征伐諸國。
以此占據大義。
正如同昔日列國合縱,以秦弒天子之名來興兵一樣,師出有名。
「祖父來秦是為了我與玥兒。」
「天子身份就是護身符。」
「同樣,這一個身份也為秦對列國動兵的利器。」
「如同歷史上記載東漢末年,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一樣的道理,以天子之名,征伐不臣,這才是天子之名的最大最用。」
「秦始皇自然能夠看出來。」
「有這樣一道護身符在,天下未被秦兼並之前,我全家都不會被秦針對,而是重視。」
趙玄心中暗暗響到。
看到嬴政對祖父如此好的態度,趙玄則更是看到了姬延的目的,還有嬴政心中所想。
不得不說。
這一舉是將姬延天子身份最大的利益化了。
以天子身份給趙玄一家換來了護身符。
至少在天下一統之前的護身符。
「周天子有心了。」
「孤承諾。」
「周天子在大秦一日,便可在大秦安享富貴榮華,周天子孫女在大秦一日,孤也絕對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
當即。
嬴政就對著姬延承諾道。
然後看著朝堂上擬詔諭的禦史,當即道:「以大秦之名,昭告天下。」
「昔日周天子為我大秦所害,此乃虛妄之言,今,天子尚在,更有血脈留存。」
「倘若他日列國再有以害天子對我大秦詬病者,我大秦定不赦。」
「另。」
「傳召列國使臣,兩個月後,於鹹陽覲見天子。」
「如若不來,便視為對天子不尊。」
此話一落。
姬延笑了笑:「如此,就多謝秦王了。」
傳召列國覲見。
自然是為了讓列國看到周天子還真的尚存。
畢竟空口無憑,唯有眼見為實。
同時。
這一舉也可亂了列國對大秦的舉措。
「應該是孤謝謝你。」嬴政笑了笑,餘光瞥向了趙玄:「趙玄起於微末,卻為大秦屢立奇功,當初孤第一次聽到趙玄戰果時,也是有些不相信。」
「如今一看,卻是天子教導的好。」
「為我大秦培養了如此強將。」
一聽這話。
姬延卻沒有任何的居功,笑著回道:「秦王想多了,孤以前對趙玄這小子恨得很,都恨不得拿棍打他,他從小就把孤的孫女給勾搭走了,如此就別說教導他了。」
「這一切都是趙玄天資聰慧。」
嬴政倒是來了興趣:「哦,還有這事?」
「哈哈哈。」
「往事不堪回首。」
「此間已經沒有了孤的事,孤就先回偏殿休息了。」姬延笑了笑,瀟灑的轉過身,離開了秦王殿。
「天子慢走。」
嬴政笑了笑,然後對著群臣示意了一揮手。
「恭送周天子。」
滿朝文武不敢怠慢,紛紛對著姬延的背影一拜,目送離開。
不過隨著他一離開。
群臣卻都是心思各異,許多人目光復雜的看著趙玄,或許都被這一刻給驚到了。
「周老爺子這一手真的厲害了。」
「無形間,給了趙玄一個護身符不說,更給了趙玄更大的身份,周天子的孫女婿。」
王翦父子相視一眼,都是帶著一種無言的激動。
於他們而言。
趙玄勢力壯大,底牌增多,這更有機會。
「沒想到啊。」
「趙玄竟然是周天子的孫女婿。」
「周國不復,天子之名尚在,天下列國在名義上皆是屬於周天子的臣屬。」
「大王想要一統天下,師出有名,必借助天子之名。」
「這周天子的手段高明啊,如今趙玄獲封護軍都尉,尊上將軍,本就是如日中天,如今他表現身份,有了大王的親口承諾,隻要周天子不死,大秦還未一統天下,隻要趙玄不叛國,就沒有什麼能夠影響到趙玄了。」
「唉,淳於越真的死的不值啊。」
王綰,李斯,還有朝堂上許多聰明的大臣都是瞬間洞徹了姬延的目的。
不得不說。
手段太過高明了。
「諸卿,可還有本奏?」
嬴政笑了笑,看著滿朝文武問道。
「臣等無本奏。」
滿朝文武經歷了此間朝堂良多,哪裡還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