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博得眾彩(1 / 2)
袁紫嫣聽到別人議論蘇家姐妹時,臉色很不好看。她暗暗埋怨程英這個喇叭嗓子,明明剛剛交待她不要說出來的,這不,她偏偏當眾給捅了出來。
「好了,雖然蘇家的事都過去了一年,可聖上和太子殿下還忌諱著呢,你們休得再提!」袁紫嫣冷冷喝道,
滿閣姑娘頓時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吱聲,生怕惹禍上身。
殷孝珺麵色淡淡的,擒著青花瓷茶杯喝了一口茶,一聲不吭,程英則翹了翹腦袋,毫不在意,她不懂蘇家犯了什麼事,可姑娘家總是沒錯的。
當年太子暗指蘇允兒攛掇哥哥通敵,導致皇後賜下一道白綾給蘇允兒,那隻不過是皇家處死蘇允兒的借口,那由頭她是不信的,她跟蘇相和蘇家兩位爺接觸不多,可她對蘇允兒的品性再了解不過,蘇允兒霽月風光,絕不是那種暗藏禍心的人。
袁紫嫣這裡再問有沒有人猜對謎底,不少人再次搖頭。
葉昀幽幽抬眉望著那首詩露出一絲狡黠的冷笑,今日勢必讓葉昔出一下風頭,她相信發生在白家的事一定逃不出白堅的眼睛,
她要讓葉昔博人眼球,讓白堅注意到葉家,再而給葉淮走馬上任鋪路。
葉昀拉了拉站在她前邊的姐姐葉昔,低低說了幾句話。
葉昔錯愕了一番,可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多問,而是應該抓住機會,為葉家爭取利益,
葉昔稍稍邁開一步,走出人群,朝袁紫嫣福了福身,從容回道:「何乃萬裡來,可非炫其才。增學助玄機,土人如子稀。這是一首離合詩,前兩句字首『何』和『可』能分離出『人』,後兩句『增』和『土』可分離出『曾』,二字相合為『僧』字。故而謎底正是一個『僧』字!」
葉昔這一番解釋,可把眾人驚訝住了!
不僅是圍觀的姑娘,便是坐著的程英等人也紛紛驚奇地望著她,
這位姑娘麵生的很,她是哪裡冒出來的?她居然猜對了蘇允兒的詩?
葉昀站在人群中,稍稍垂眉,麵沉如水,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她既然活著回到京城,就不會讓蘇家人死的不明不白,她相信爹爹和哥哥不會做出通敵賣國的事來,蘇家打了敗仗,便宜了北方異族韃靼,對蘇家有什麼好處?爹爹和哥哥不會自掘墳墓!
蘇家的事,她勢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眾人驚愕的目光落在葉昔身上好一會,方回過神來。
「這位姐姐長得可真漂亮!」
「對啊,這妹妹是才貌雙全呀,連蘇允兒的詩謎都能破解!」
「可不是嘛,當年蘇允兒才冠京城,要不是身子不好,不常露麵,估扌莫京城第一閨秀的名頭就落在她身上而不是她姐姐身上了!」
「瞧你說的,我耳聞蘇允兒不與閨門女子爭長短,她估扌莫是不在乎這些虛名的!」
蓮香閣裡一時人聲鼎沸,見有人誇贊葉昔的美貌和才情,一旁的穆言翠忍不住翻了一個冷眼,而殷孝珺的目光略帶鋒利地打量葉昔。
見她亭亭玉立,如春月芳華,美貌不在自己之下,一時心裡有了恁色。
「這位姑娘眼生的很,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姐妹?」殷孝珺雍容而冷艷地問道。
「是呀,是呀,這位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呀。」程英聲音如珠玉落地,清脆響亮。
葉昔朝幾位姑娘款款施了一禮,落落大方道:「我叫葉昔,今年十五歲,父親正卸任揚州知府,將調來京城,現住在我外祖母穆家!」
眾人聞言心下了然,一個揚州知府的女兒也敢來赴宴,原來是打著討好白堅的主意呀,一時大家不免又麵露冷諷之色。
葉昔稍稍有些窘迫,不過也盡量保持得體的笑容。
程英倒是對她有好感,能猜出蘇允兒的詩,她覺得很意外,自認為葉昔也是個才情人物,便睜著亮晶晶的眸子給她開脫,「哈哈,葉昔妹妹,別不好意思,來這裡的,不是想討好白閣老的,就是看中白閣老一表人才的,大家都一樣!」
程英直爽的話語說破了大家的心思,隻是偏偏讓人討厭不起來,也不知道誰帶的頭,大家居然紛紛笑了起來。
葉昔心裡舒暢多了,對程英深為感激,也很有好感。
葉昀淡淡一笑,搖了搖頭,前世她性子冷淡,不是自己感興趣的事幾乎從不上心,所以就算程英常跟在她姐姐身後轉,她也沒怎麼太關注她,今日見此情景,發現小姑娘性子樂觀直爽,不遮不掩,十分痛快,倒喜歡上了幾分。
程英拉著葉昔問東問西,殷孝珺也偶爾插兩句嘴,倒是袁紫嫣被晾到一邊,她驀然覺得葉昔搶了她的風頭,心裡不太痛快,身為主人,又立即擺出一副端莊大方的樣子招待各位姑娘。
隨後有些留在這裡跟幾位名秀敘話,有些知道自己攀不上高枝,便去了別處玩,蓮香閣的人散去了大半。
程英跟葉昔說了好一會話,問她平日讀的什麼書,葉昔為難據實以答,「不過是些演義話本,通俗遊記,女則女戒之類。」她說完暗暗看了一眼站在水閣旁臨池觀魚的葉昀來。
程英聞言弱弱地點了點頭,覺得有點奇怪,也許她一見到能破解蘇允兒謎底的人,總會覺得對方該是跟蘇允兒品格相似的人物,不過她也知道自己想多了,隨即笑了笑。
「其實我以前之所以跟著霜兒姐姐是因為我很想親近允兒姐姐,平日聽哥哥、表哥們稱贊她太多太多了,就忍不住想去看看她是什麼樣的女子,隻可惜她待人淡淡的,難以靠近!」
程英這麼一說,不遠處的葉昀忽然目光一怔,竟是有些悵然,前世她在世人眼裡竟然是這樣的?
她是真的不知道,甚至她都不知道為什麼皇家要殺她,不是殺一個名滿天下的第一閨秀,卻是殺她一個足不出戶、身犯沉珂的弱女子。
聽程英這話,她有些怔忡,前世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因身體不好的緣故,早已看淡生死,對於親人之外的人或事不曾多注目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