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一章 突襲(1 / 2)
荀彧知道,天子已經沒有籌碼了,但是他還有他自己,他自己就是的最後的籌碼,而這個籌碼,足夠把魏王府給埋葬了。
天子的死,很突然。
怎麼死的!
非常突兀的吊死在宮門之前,萬眾矚目之中。
他死了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激發起來了大漢朝最後的一份忠心,世有讀書人,讀的是聖賢之書,君君臣臣,乃是硬道理。
所以荀彧知道,現在已經很多人都把這事情算在魏王府的頭上了。
就算不是魏王殺的。
也是魏王殺的。
這就是天子最後的謀算。
他以自己一命,激起了天下所有人對曹操的反心,而且恰好又是在這個時候,魏軍已經全部投入戰場的時候。
「丞相,大事不好了!」
就在荀彧頭疼的時候,一個文吏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又怎麼了?」
荀彧皺眉。
「現在外麵到處都在傳,天子血詔!」文吏苦澀的說道:「說天子臨死之前,寫了一份血詔,這一份血詔,已經傳出去了,其中都是指控魏王之罪!」
「血詔?」
荀彧臉色一瞬間的蒼白起來了。
「完了!」
他下意識的喃喃自語。
這就和當年曹操起兵反牧,召無數關東諸侯,共戰當時大漢相國牧山的情形一模一樣的,隻是局勢已經變了。
這一次被圍剿的是曹操的。
天子血詔,其實是沒有什麼價值的,畢竟如今的天子,早已經在天下掌兵之人的眼中是一個傀儡了,一個沒有任何震懾力的傀儡了。
還想要召兵的機會不大。
但是你要說有用,那也是非常有用的,血詔給了一些有心之人動兵的理由。
別看現在河北已經沒有多少兵的。
而且有些十室九空的感覺。
但是各個縣城其實都還是有一些壓箱底的兵力,都是一些當地豪族掌控著,真要動起來了,還是有機會動起來的。
而如今的鄴城,空空如也。
他即使再有能力,還能用什麼來擋得住啊。
他來回踱步,沉思許久,把心一橫,幽沉的說道:「來人!」
「在!」
「命令城中各部……」
城中還有一些兵力的。
這些都是他壓箱底的兵力,而且大多不是魏軍,而是潁川世家的私兵,所以他才能隱藏得住,才有最後的自信。
然而他話音還沒有落下來了,外麵就傳來一個聲音。
「丞相,楊司徒求見!」
「楊彪?」
荀彧楞了一下,微微皺眉:「他一直低調,不管什麼時候,都絕不出頭,卻在這時候出現在魏王府……」
他有些捉扌莫不透楊彪的心思。
楊文先畢竟是數朝元老,別看這些年看似無關重要,可很多事情其實他都參與其中,卻有能完好無缺的保存下來。
這是一個老狐狸。
這一點他知道,曹操也知道,他們倒不是不想解決楊彪,隻是楊彪背後牽涉太大了,即使是他,是曹操,也要忌諱三分才行。
這時候,正是鄴城關鍵的時候,楊彪的出現,讓荀彧的心中,有一股不好的感覺。
但是他還是耐著心思,接見了楊彪。
就在兩人會麵的時候,整個鄴城開始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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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詔!」
「天子血詔!」
「曹賊居敢如此對待陛下!」
「可惡,如此賊寇,挾天子以令天下,如今又殺滅天子,謀朝篡位!」
「決不能讓其顛我大漢根基!」
「起兵!」
「奪鄴城,滅曹賊!」
河北迅速有些風吹草動起來了。
這叫老虎不在山,猴子當大王,如果是曹操,甚至袁紹,劉備等人,有一個人在掌控這河北之地,他們這些小蝦米都不敢動。
可這時候,卻是河北最空虛的時候,他們哪怕手中有三五百將士,都敢蠢蠢欲動了,一股風暴,正在席卷整個鄴城。
而鄴城,這時候已經亂了,滿朝文武都震驚在天子的死之上,整個漢室朝堂早已經是亂哄哄的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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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崩壞的太快了!」
夜樓司衙之中,青年朱振目光看著窗外的夜色,幽沉的說道:「失了天子這手棋,鄴城保不住了!」
「不可能吧!」
朱稠皺眉,拱手說道:「荀丞相還是能掌控局勢的!」
「別忘記了,城中還有一個楊彪!」
朱振低沉的說道。
「楊文先?」
朱稠不解:「他能做什麼!」
「他能做的事情多了!」朱振解析:「楊彪是當朝司徒,別看天子是傀儡,可朝堂還是朝堂,即使魏王在,朝堂依舊是有一定的影響力,朝堂百官是漢室的百官,不是魏朝的百官,魏王說到底隻是挾天子以令諸侯,而非稱帝,所以朝堂百官,在根子裡麵,還是漢室之官吏,楊彪這司徒,自然是有影響力的!」
他嘆了一口氣:「若是往常,那也不打緊,他敢出頭,就按下去了,而且最好盼著他能出頭,這樣能斬草除根,一勞永逸!」
夜樓盯著楊彪,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對於楊彪的動向,他還是有些明白了,隻是這件事情變的太快了,特別是天子的死,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而他更加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件事情裡麵,還有一個正在背後操縱的黑手的存在。
這不僅僅是內鬥。
更是一場針對鄴城朝堂陰謀。
可惜,讓人微言輕,即使說出來了,也不得朝堂上的人認可,他們不會相信,這件事情的背後,還有景武司的人在作亂。
「叔父!」
朱振突然開口問:「這些年,你累了嗎?」
「有點!」
朱稠苦笑的說道:「刀山火海這麼些年,心中多少是有些疲倦的,但是一想到家破人亡,我朱家這麼多人死在牧賊手中,心中不忿之意更是熾熱!」
「我也恨的很多年了!」
朱振目光有些迷離:「隻是這些年一步步的走到現在,我卻已經不知道,自己當初到底是害怕,還是在恨,說到底,我還能活著,那是因為牧龍圖還有一份善心,這世道,能不斬草除根的人,少之又少了!」
越是經歷世道的動亂,越是感覺到時代的殘酷,牧景這樣的人,更是顯得和這個時代,有些格格不入了。
「你心軟了?」
朱稠問。
「沒有!」朱振搖搖頭:「到了這個地步,我們有什麼資格說心軟兩個字,要麼殺了牧氏一族,要麼就是被他們屠戮殺盡而已,也沒有第三個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