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城內城外 下(1 / 2)
宛城,東郊。
從舞陰通往宛城東城門的官道左側,是一個比較隱秘的斜坡,在斜坡之上,有一個比較密的樹林。
密林之中,一支兵馬在安靜的藏匿起來了,這一支兵馬約莫一千二百多人,所有的將士都披著厚厚的戰甲,手握鐵矛,其中一部分還配上了弓箭,為首的是一百多的騎兵。
經過大半月時間的休整,牧山憑著之間絕對的武藝和強硬的手腕,已經把黃巾青壯和舞陰縣兵初步融為一體,另外征召一些青壯,組成了約莫一千二百左右的舞陰縣兵。
這一支隊伍兵馬交雜,雖還不能同心協力,但是最少已經有了初步的隊列。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領兵大將雷公有些按耐不住了。
「未時!」
趙平抬頭,看看天色,低聲的回答。
「大當家已經進城一個多時辰了,他會不會有危險?」雷公雙眸赤紅,陰沉的聲音有些低吼起來了。
「雷大嘴,你稍安勿躁!」趙平搖搖頭:「成羅他已經提前入城了,如果大當家有危險,他就會立刻發出信號,如今我們還是等一等,千萬不能魯莽而動,最後因為我們的魯莽而壞了大當家的性命,吾等就無顏而對大當家的信任!」
牧山麾下四大金剛,張穀,雷公,成羅,趙平,除了張穀需要在舞陰守家之外,其他都已經來了,另外還有兩個領兵軍侯,一個是縣兵軍侯許平,另外一個就是蔡圖剛剛提拔起來的劉庚。
蔡圖和牧山進城,而他們就伏兵在城外,就是為了預防一個最壞的後果出現。
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他們就得狠狠的和南陽郡兵打了一場了,強行的闖入城中,不惜代價也要把人救出來了。
在兵馬列陣的旁邊。
一個布衣少年和一個儒袍青年並肩站立,他們目光遠眺前方隱隱約約的宛城東城門。
「正方兄,這一次入城,你的心中可有把握?」牧景沉得住氣,但是終究有些擔憂,忍不住開口詢問。
他知道,父親牧山一旦入城了,就等於束手就擒,命不由己,就算他父親有萬夫莫敵之勇,可是在郡兵的包圍之中,恐怕也隻有萬箭穿心的下場。
可是父親牧山卻不得不進城一趟。
現在他們連一個立足的地方都沒有,憑什麼去造反啊。
去當流寇嗎?
古今往來,有看過流寇能成大事的嗎?
黃巾起義未必是錯,隻是失敗了,黃巾賊在如今的世道之中,就是一個洗脫不去的身份,隻有披上一層皮,他們才能好好的修養安息,才能壯大實力,才能在未來的亂局之中的博得一個機會。
所以這一個險,他們必須要闖一闖。
「很難說!」
李嚴聞言,平靜的說道:「如果真有絕對的把握,我們還要做最壞的打算嗎,如今舞陰縣兵都已經全部出動,成敗在此一舉,我希望能安然渡過這一劫,不然我隻能隨著爾等落草為寇了!」
「我有些奇怪,正方兄和蔡縣令都應該打從心底裡麵看不起我等賊寇,為何敢與我等冒險!」牧景斜睨了這個青年一眼,突然問道。
一旦事情出現變數,他們頂多就是繼續當流寇而已。
然而蔡圖這個縣令和李嚴這個主簿有可能也會變成流寇,所以牧景有些想不明白。
「一開始是汝等的生死脅迫!」
李嚴微笑的說道:「螻蟻尚且求生,某家豈會求生,你們的刀都已經架在我們的脖子上了,賭一把還能活,不賭就肯定死,之後嗎,既然已經同流合汙了,怎麼也洗不掉了,保你們就是保住我們自己,況且,我從來沒有認為黃巾兵是反賊,若是說反賊,也許我更加認同太平道是反賊,他們才是擾亂大漢江山的罪魁禍首,而黃巾暴民,不過隻是身不由已的被卷進去了而已!」
牧景聞言,眸光微微一亮,來到這個時代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站在黃巾立場說話,這個李嚴眼力不錯,大局觀不錯,就是有一點點書生氣,思想放不開,但是可以塑造。
「正方兄,你說錯了!」
牧景道:「毀掉大漢江山的不是太平道,大賢良師雖然有蠱惑之才,可聚天下英才反朝廷,但是最根本的是人心所向,若說大漢江山有今時今日的亂局,罪魁禍首而是朝廷,是當今天子,是屍位素餐的一個個朝中大臣,是貪得無厭的宦官,是一個個包藏禍心的世家門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