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景平武備堂(2 / 2)
「少當家,我等願意把性命交托你之手,並非僅僅隻是因為,你是大當家之子,更多的是,我們相信你!」譚宗勸慰的說道。
「正因為爾等相信我,所以我才有愧!」
牧景咬著牙,聲音仿佛從牙縫之中迸發出來了:「此仇吾隻能記在心中!」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譚宗道:「若非少當家運籌帷幄,恐怕此戰我們等要死,我們身後的父母老人弟弟妹妹都要死!」
「嗬嗬!」
牧景隻是笑了笑,笑容是那般的苦澀。
「譚哥,這個拿去封存起來了!」半響之後,牧景終於寫完了,才說道:「這是屬於他們的榮譽,他們死了,但是是為了我們的而死,他們的榮譽,日後得讓所有人敬仰!」
這上麵一頁一頁,都是景平少年營每一個犧牲的少年功績,他親自書寫,是為了更好的感受這種失去的感覺,戰爭的殘酷,他一直嘗試著接受,但是每一次,他仿佛都有很大的感觸。
他終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靈魂來自一千八百多年後的他,對戰爭始終有點格格不入。
然而,他已經是這個時代的人。
他很清楚,他必須要接受戰爭帶給他的傷害。
「諾!」
譚宗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把上麵的墨水吹乾,才疊起來,以油布包裹,然後放在書閣最裡麵的一個書櫃之中了。
把這一切做完之後,譚宗才開口:「少當家,城裡麵開始運出來了一些糧食,布匹,金錢財帛,這都是我們前夜以黃巾軍身份掃盪縣城的收獲,之前寄存張家許家幾個商賈家中,如今風聲沒有這麼緊張了,他們準備運出來!」
那一夜,他們根據那些商賈提供的消息,掃盪了縣城之中士族的無數商鋪和倉庫,繳獲多少,即使他們自己都算不清楚,以他們的人手自然無法順利的運出出來。
所以寄存在了這些商賈的家中。
他也不怕他們會吞了自己的那一份,畢竟在這個世道,實力就是王道,手握兵馬的景平村,無懼商賈耍賴,若是不聽話,那就試一試景平少年營的兵鋒。
「你去該訴張恆,運出來可以,但是一次不要運太多,慢慢來,最好他們運輸的隊伍兜著舞陰城走一圈之後,再送去小清河上遊,然後讓張叔父派人去小清河交接回來,如今城中不少人盯著我們,不可不小心!」
「明白!」
譚宗目光一亮,這一層他倒是沒想到,還是牧景小心,這時候他們不可暴露太多和城中商賈的關係,不然會引起士族的警惕心。
「譚哥,你可知道,這一次我們景平村被夜襲,少年營數十少年被斬殺,到底是為什麼?」牧景帶著稚氣的清秀臉龐之上浮現一抹煞氣,陰沉的問道。
「是因為我們知道的消息太慢,還是商賈他們提供了,若是當日少當家不去見他們這些商賈,可能還不會驚醒,早做準備,屆時我們景平村恐怕就已經被殺的一個不剩了!」
譚宗想了想,沉聲說道。
他不敢去想象,如果那一天牧景沒有去城中會見那些他有些瞧不起的商賈,沒有從張恆的口中得知牧山處境不太好,從而聯想到有可能有人會奇襲景平村,做好準備的話,恐怕景平村已經變成了廢墟,村中血流成河難免的。
「所以我們要學會知己知彼!」
牧景道。
「少當家是讓我們派出一些探子,放在城中,監視各家族!」
「那樣的話,效率太低!」牧景搖搖頭:「而且生麵孔會引起關注,很容易就會被人發現!」
「那少當家的意思是?」
「你想辦法去收買城中的一些地痞,或者乞丐,他們是地頭蛇,不一定有什麼用處,但是他們的消息肯定是最靈通!」牧景道:「不惜重金,讓他們記錄下來城中發生的事情,我必須要知道舞陰縣城的每一天的動向!」
他心中有一個想法,但是現在還不是很成熟。
大軍拔營,斥候先行。
他們也該時候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情報網。
不過牧景知道,這是一個大工程,得一步一步來了。
急不得啊!
「諾!」
譚宗拱手領命。
「去吧!」
牧景揮揮手,淡然的說道。
「是!」譚宗行禮之後,轉身離去。
靜悄悄的書閣之中,牧景坐在太師椅之上,思緒開始從景平村移除來,飄到了土復山的戰場之上:「也不知道父親剿匪的情況如何?」
他相信牧山的能力。
但是終歸有些擔心。
不過擔心歸擔心,遠水救不了近火,況且他現在自身難保,雖然打贏了這一戰,但是對於舞陰縣城的士族來說,就算重挫,也挫不了他們多少實力。
以舞陰士族的實力,如果他們執意要的動刀兵,強攻景平村,景平村還是守不住的。
「算了!」
牧景搖搖頭,喃喃自語:「現在顧好自己,讓父親無後顧之憂,就是對父親最大的支持!」
「這一戰看起來是以少勝多,但是暴露的問題還是太多了!」
牧景深思熟慮的一番,道:「看來成立一個軍校,是必須的,這些少年都是的好苗子,可不能讓他們在折損在了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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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進入二月下旬。
舞陰縣開始進入一個詭異的氣氛之中,士族以古家為首,暗中抵製景平村,景平村固守不出,自給自足,雙方之間的保持一個默契,雖沒有動刀兵,但是明眼人都感覺到對持的感覺。
他們都在等。
等土復山戰役的結果。
如果牧山勝利率兵歸來,那麼就是舞陰士族最大的恐懼,如果牧山戰死沙場,那麼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翻臉,不惜結果,進兵景平村。
但是土復山的戰役消息一直沒有結果回來,隻是有些斷斷續續的消息傳出來,有人說牧山已經被包圍了,有人說牧山率兵跳出了土復山,消息一直沒有證實對錯,反正謠言不少。
這一天,景平山上,風和日麗。
這個山崗平坦,地形也很是寬闊,距離景平村隻有的差不過一裡路的距離。
山崗之上,這時候已經開始搭建了一排簡易的木房。
在木房周圍,以用尖銳的籬笆和木樁而修築,而在門前,搭建的是一個轅門,轅門之上,五個大字,景平武備堂。
牧景以景平少年營為根基,在火線之中,建立了景平武備堂,景平武備堂,第一批學子,就是景平少年營之中,存活下來了一百三十一個少年。
少年營加上牧景,有一百八十七少年,戰死五十二,後來重傷之中也死了四個,如今加上牧景,僅存一百三十一個,這就是景平武備堂的學子。
成立武備堂,其實就是一個軍校。
他在借鑒的是,黃埔精神。
所以他親自領景平武備堂的祭酒,把這一批軍事學子緊緊的握在了手中。
今日就是武備堂成立的日子。
「展旗!」
牧景站在高台上,大喝一聲。
兩個魁梧的少年,舉旗而出,然後把這一麵旗幟升上的天際之上,這是一麵軍旗,牧景給景平武備堂親自設計出來的軍旗,黑色曼陀羅,代表的是不可預知的死亡,絕望和孤獨的愛,這就是軍人應該承受的。
「我是牧景!」
「從現在開始,我不在是你們的少當家,我是景平武備堂的祭酒!」
牧景站在高台上,高台之下,寬敞的校場之中,一百多少年列隊站立,他開始了一個簡單的入學演講。
「少年營已經不存在了,你們從現在的這一刻開始,都是景平武備堂的一員學子,而我牧景,將會成為你的師長,我將會把我知道的,我所學會的,我所能接觸到的,所有的本事,都教給你們,我希望你們能用心去學,我更希望日後你們都在戰場上成為一員優秀的軍官,而不是隻懂得沖鋒陷陣的莽夫!」
牧景聲音洪亮,不斷的灌入在一個個學子的耳朵裡麵,回盪在他們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