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朝堂之上 一(1 / 2)
卯時,天蒙蒙而亮。
北宮。
天子劉宏穿著一件寬敞的睡袍,從床榻之上醒過來,打著赤著腳,踏著光滑的木板,從裡麵走出來了,左右推開窗門,看著天空之上,小雪飄然而下,天空蒙蒙一片,嘴角微微揚起。
「下雪了!」
他笑著說道:「要入冬了!」
中平五年的第一場雪,沒想到才剛剛進入十月份就已經來了。
「陛下,如今已經入冬了,冬日雪冷風大!」張讓早已經帶著好幾個小宦官恭候在門外,看著劉宏走出來,連忙躬身侍候:「讓奴婢侍候你更衣吧!」
「朕還沒有軟弱的經受不住些許寒風!」天子擺擺手,並不在意這清晨的寒風獵獵,笑著說道:「是該上朝了吧!」
「朝臣已入南宮等候陛下駕臨!」
張讓回答。
「更衣!」天子命令的說道。
「諾!」
一眾小宦官連忙上前,開始為天子更衣。
張讓親自為天子髻發,發髻穿過,然後帶上了一頂平天冠。
「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尚父為朕髻發!」
「能為陛下髻發,乃是奴婢之榮幸!」
「也不知道還能讓尚父操勞幾年!」
「陛下千秋萬世,必然能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歲?朕從來不相信,太醫的話你也知道,朕能活的過三載,已經是萬幸,或許大限就是這兩年了!」
「陛下,太醫之話,乃是妖言惑眾,奴婢已斬了!」
「殺了就殺了,朕的身體朕知道,天不應朕,奈何之,朕如今隻是想要把一個太平的江山交給辯兒和協兒,這何進恐怕是留不得了!」天子突然有些森冷的說道。
何進掌天下兵權,他尚在的話,還能壓得住何進,但是如果他不在了,就憑劉辯和劉協,哪一個製衡不住何進,那麼何進就是第二個梁冀。
他絕不會容忍第二個梁冀的出現。
「陛下需忍耐,當有機會,奴婢不惜一切代價,必為陛下分憂解難,哪怕讓奴婢粉身碎骨,奴婢也不會讓人威脅陛下的江山!」張讓低沉的說道。
「你說牧龍圖此子如何?」
天子話題一轉,問。
讀書人的圈子很大,一傳十十傳百,太學論政的消息在短短不到一兩天的時間,早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天子自然是早已經拿到了消息。
他有些意外。
沒見過牧景,他更在意手握兵權的牧山。
據說牧景如今不過十三年歲而已,如此一個少年郎,居然敢在太學之地,論政天下學子,這一點讓他很意外。
「此子聰慧不凡!」張讓想了想,回答說道:「他已經開始揚名士林,日後若能在士林立足,必成大器!」
他小看了牧景。
一直是趙忠在接觸牧景,他並沒有見過,所以對牧景,說不上看好,也說不上蔑視,不過太學論證的消息傳出來之後,他倒是花費了點時間去了解牧景。
「尚父,你說朕可有錯?」天子想起了論證的一些話題,問道。
「陛下是不會錯的!」
「但是他牧龍圖說了,朕錯了!」天子笑眯眯的說道,他的笑容之中帶著一抹說不清的陰鷙:「黃巾起義,錯在朝堂,錯在天子,天子之錯,錯在政令不通!」
「陛下,奴婢現在就帶人去把他下大牢了!」張讓道。
「他沒說錯!」
天子幽幽的道:「昔日登位,形勢艱難,宛如虎口拔牙,在各方權衡之下,方上位帝王,執掌我大漢江山,小心翼翼二十載,卻始終是保不住這大漢的江山的太平,黃巾之亂,亂我大漢根基,豈非一句政令不通而能平之,這天下子民,該如何看朕!」
「陛下這些兢兢業業,若非朝堂之上,一些野心勃勃之輩,陛下豈會如此艱難!」
張讓感同身受,傷感的道。
「嗬嗬!」
天子笑了:「朕之功過,日後必然言論,今,朕隻能做好一個天子的職責!」
……
南宮之中,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一個個穿著官袍,官袍紅黑交錯,黑色大部分是文官,而紅色的官袍則是武官,能上朝的官吏,最少也是秩俸千石的官吏。
「陛下駕到!」
張讓趙忠異口同聲,尖銳的聲音響起。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臣俯首而下,雙手拱起放在額頭,躬身跪膝,對著天子行禮。
天子劉宏從大殿門口而上,頭戴平天冠,身披黑色金龍袍,月要配天子劍,一步一步的走上皇位,邁著台階而上,然後坐落在皇位之上。
「諸位愛卿平身!」他和聲的道。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張讓站出來,宣讀說道。
「陛下,臣有事啟奏!」
大將軍何進很高大,高大如山,他一步跨出,煞氣如火,迎麵撲上來。
「大將軍,準奏!」
天子柔聲的說道。
「汝南之戰,雖已平之,但是舞陰縣尉張川,本就是黃巾餘孽,混入官兵,包藏禍心,暗通黃巾,滅殺南陽都尉黃猛,收留黃巾賊酋黃劭,掌十萬黃巾,此乃滅殺九族之罪,還請陛下下令討伐!」
大將軍聲音朗朗,殺意驚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