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漫長的一夜 三(1 / 2)
夜幕之下,烽火起北宮,不過造印監官署之中卻呈現出一片很安靜的氣氛,在官署的周圍都隻有工坊傳出來的聲音在響起。
「世子,膳食來了!」堂上,霍餘風風火火的把膳食端進來。
「中恆,這些東西收起來!」
牧景把今天的收獲,一個玉戒,一個月要配,還有兩個玉玨,全部遞給他,道:「好東西來的,日後或許有用!」
這是他一天時間把劉協和劉辯坑了一遍之後,得到的收獲。
「是!」
霍餘看了一眼,這東西明顯非富即貴,他連忙把東西收起來,然後才從長袖之中拿出一封密函,遞給牧景,壓低聲音,道:「世子,殿下遣人送來的信函,下午剛道!「
「有人知道嗎?」
「沒有,信函直接遞在我手中!」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牧景斜睨了一眼,道。
「諾!」
霍餘把信函留下之後,躬身退下去。
「侍奉兩個小屁孩大半天,可是餓死我了!」
牧景夜遊洛水本來就餓了,三兩下吃了晚飯。
吃完晚飯之後,牧景才悠悠然的拆開了朱漆,打開了信奉,觀看裡麵的信函,看了看上麵的字跡,的確是張寧的親筆書函,上麵有他們之間獨特的聯係方式。
「能在北邙上站穩腳跟就好!」
他看了信函之後,鬆了一口氣,然後用燈火把之焚燒,一直看著這信函被焚成了灰燼,他才放心。
這將會是他牧氏父子逐鹿亂世的一個開始。
也是他立足雒陽的一個底牌。
「龍圖,你還真是泰山崩於前而神不亂,如今的雒陽都已經亂成這樣了,你居然還有形勢坐在這裡審閱官署奏文?」戲誌才邁步而入,躬身跪坐,目光看著牧景,仿佛想要看透他的心思,可惜從牧景神情之上,卻看不出任何東西來了。
「亂就亂,與我何乾!」
牧景招手,讓左右的幾個護衛進來把台麵收拾一下,然後把幾分官署奏文攤開,開始處理造印監的官署文件:「在其位,守其職,我是造印監令,我隻管好我的一畝三分地就行了!「
「大將軍已經揮軍北宮的事情,你別說不知道?」戲誌才眼眸死死地看著他。
「知道啊!」牧景坦然點頭。
很明顯,殺手是何進派來的,既然已經失敗了,何進必然破釜沉舟,如果何進這點魄力,他就不配成為當朝大將軍,統天下萬軍。
「你別告訴我,這亂子不是你引起的?」戲誌才眯眼:「今日有人帶著兩個皇子逃課的事情,可是如今整個雒陽人盡皆知!」
「你別亂說話!」
牧景停頓了一下,然後很快就恢復正常:「我不過隻是一個小卒子,怎麼可能引發朝廷之亂,你想的太多了,我頂多就是當了一回靶子而已!」
「你是在幫皇子辯還是皇子協?」
戲誌才不在兜圈子了,開門見山的問道。
「錯!」
牧景麵容正色,搖搖頭,道:「我幫的是當今陛下!」
「天子根本就沒有暈厥過去,對嗎?」戲誌才一點就透,瞳孔微微變色:「原來你早就知道,所以你在引蛇出洞,天子的目標……當朝大將軍!」
「我哪有你想的這麼聰明啊!」
牧景搖搖頭:「朝廷裡麵一個個都是老狐狸,哪裡算得過他們啊,我就是適逢其會,而且我總感覺天子沒有這麼容易倒下的,就是小試牛刀的試一下!」
「你這一試,可就讓朝廷大亂了!」戲誌才看著牧景的目光有些復雜。
「我不去挑起,這朝廷就不亂哪裡嗎?」牧景反問。
「可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
牧景想了想:「起碼能知道一下如今雒陽的兵力!」
「為什麼要知道雒陽兵力?」戲誌才更加糊塗了。
「保命的時候有點底氣!」
「聽不懂!」戲誌才似明而不明。
「你往日不是不關心這些事情的嗎?」牧景有些奇怪的問道。
「天下讀書人,出仕途乃命也,即使清流如蔡祭酒,躲在太學清淨之中,亦然被某人拉下了這攤渾水之中,何人能至天下朝政而不理!」戲誌才嘆了一聲,有些苦澀的說道。
學好文武藝,賣與帝王家。
這是儒家子弟千古不變的追求。
他不是清高,隻是找不到一個合適出仕的機會而已,他不是士族子弟,沒有強大的人脈關係,隻能憑借名氣,而關注朝廷動向,是每一個讀書人的功課。
「你想要出仕,也不難啊!」牧景笑著說道:「今夜要是何進贏了,我這位置肯定就是坐不住了,但是有些人也不會讓士族子弟坐上這個位置,因為他們還知輕重,所以,你這個小有名氣的寒門子弟,就有機會!」
今夜,誰輸誰贏,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雒陽的太平已經被打破了,他也恐怕有安生日子。
「你認為陛下會輸?」
戲誌才有些皺眉。
「不知道!」
牧景長嘆一聲,目光消沉,道:「不過陛下太急了,這點有利於何進,何進身後還是士族,士族孤擲一注,實力是你我都心知肚明的!」
「那最壞的結果呢?」
「北宮會被攻破!「
戲誌才問道:「何進會弒君嗎?」
「不會!」
牧景搖頭:「他不敢,就算他有這個膽子,朝廷這麼多官吏也不會允許,最壞的結果應該是,陛下輸了,輸了朝堂,輸了朝政!」
「輸了朝堂,輸了朝政?」
戲誌才頓時明白了,眼眸爆出一抹精芒:「是淪為傀儡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