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雷雨(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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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雲走後不久,黑山軍的大部隊便到了井陘關前。

潘碩跟張燕報告了這件事情,張燕並沒有放在心上。

應該隻是一個過路的。

他黑山軍要卡的是商隊。

如果那個小將的實力真的很強,而沒有和黑山軍作對的表現,那張燕不介意放他過井陘關。

結個善緣。

現在黑山軍能夠團結的所有力量,張燕都不想放過。

因為他很清楚如今黑山軍的處境,尋找出路,是他一直在做的。

大軍壓陣,井陘關的軍士們也從趙雲造成的震驚中清醒過來,開始嚴陣以待,做好守關準備,雖然他們也明白如果黑山在大軍真的攻關門。

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井陘關是守不住的。

是的。

他們清楚地知道所謂的援軍並不存在。

上黨雖然相對來說是並州情況最好的郡府,當然,現在太原的實力如何他們並不清楚。

至少在之前上黨是並州情況最好的郡府,但是上黨也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應對黑山軍。

說來倒也可悲得很。

上黨一郡之地,士卒滿打滿算加起來都沒有黑山軍一半多。

拿頭來打?

所以黑山軍浩盪之勢抵達井陘關,上黨也隻能裝作不見,形式化地調兵遣將一波。

至於部隊到不到井陘關走一遭,那還得再說。

反正上黨郡府是把這井陘關半送給黑山軍了。

也就還有這些守卒在維持著明麵的所有權而已。

說難聽點,他們都是棄子而已。

棄子也有棄子的想法啊。

井陘關,陪了他們這麼多年了,習慣了。

生死看淡,不服就乾。

大不了死在井陘關上,他們並不害怕黑山軍,他們隻是謹慎而已。

好在張燕也明白上黨郡的態度,對於井陘關並沒有非要占住那個城關不可。

他選擇直接堵死了除了並州來的其他路,並且重新設立關卡,直接在此處依靠兵力得到話語權。

在井陘關這條冀州到並州的捷徑,現在就隻有他能說得算。

「準備的不錯。」

張燕很自然地拍了拍潘碩的肩膀,像個上了年齡的老大哥一般。

有些受寵若驚,潘碩認真自信的態度一點都不像是剛剛被人虐過的。

少說,張燕也是和潘鳳一檔的,至少潘碩是這麼認為的。

剛剛那個完虐自己的少年,估計隻有眼前的大統領能夠一戰。

「謝謝大統領誇獎,我會繼續努力的。」

張燕笑了笑,看來自己的親和力還是挺不錯的,隨後便進了軍帳。

要開始部署從井陘關東入冀州的那些郡國,應該選擇什麼樣的方式和道路。

應該如何劃分黑山軍中各個山寨的範圍和利益。

唉,果然這種復合集合體的大統領,真不好當。

如果是義父還在的時候,他會怎麼安排?怎麼處理?

如果是師傅在在的時候,他會怎麼安排?怎麼處理?

張燕思考著之前的黑山軍和黃巾軍的模式。

似乎都存在著不小的問題。

如何是好?

他皺著眉頭在軍帳中思考著。

呼。

過了良久,張燕沒有什麼好的想法,卻聽聞軍帳外有淋漓雨聲。

不由有些錯愕。

自己思考了多久,外麵已經下起雨來了。

走出了自己的軍帳,什麼都沒有帶。

天地一瞬滂沱。

雨水從天上落下,墜入人間。

帶來的是寒意。

解了冬,這雨算是春雨,可是卻一點都沒有暖意。

雨水沖刷著張燕。

他茫然地看著這片世間的水簾。

「轟隆!」

不僅隻有雨,還有伴隨而來的雷聲。

無論是井陘關上的守卒,還是黑山軍營地中的士卒們,都在各處避雨。

隻有張燕一個人似乎是失了魂一般,獨自在泥濘中行走著。

雨滴打在他的身上,他若無感知,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動,朝著山外地那道雷光慢慢走去。

視線也凝固在那震撼人心的天地之景。

萬裡密雲,墨染舒卷。

雷光如龍,隱沒翻騰。

淋漓大雨連接了天與地。

似乎這世間是一片無盡汪洋。

所有人都在這汪洋中遊盪,在這無盡之海尋找著能夠讓自己上岸的棲息之所。

原來是這樣的嗎?

張燕眼神中隻剩下迷茫。

這世間的人都隻是在掙紮著活著而已。

師父,您會如何選擇?

那道雷光在張燕心中,便是張角的化身,他希望他能夠給他答案。

但是他得到的是一陣連綿不絕的雷聲。

似乎是無邊的絕望和悲憤控訴,卻又百般無奈。

師父

義父

如今的自己,似乎同時繼承了他們的意誌和責任,可是自己的強大,都是偽裝。

他多想有人來告訴自己,應該怎麼做。

他多想有人來告訴自己,黑山軍應該如何能夠護佑一方水土,護佑一方百姓,護佑他們所認定的道理?

自己還是要孤身一人嗎?

張燕在雨中慢慢地蹲了下來。

這山穀間的風,迎麵吹著。

挾帶著雨砸在自己的麵上。

寧兒師妹

張燕垂著頭。

搖了搖頭。

自己並不是真正的愛,而是保護欲而已吧?

張燕苦笑著。

現在的自己談何資格去渴望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現實給予自己的任務,生活給予自己的壓力。

都讓自己沒有資格去想那些。

他的臉龐布滿了水痕。

隻是不知道那盡是雨水還是有些許眼淚?

山間的風漸漸地大了,吹在張燕的身上,冰涼刺骨的觸感,讓他的意識越發的清明。

也愈發地明白現實,自己隻能選擇接受吧?

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迎著風和雨,張燕張開了自己的臂膀,去擁抱這個泥濘的世界。

數百裡之外的靈壽,同樣被風雨所籠罩。

一道清瘦嬌俏的身影,站在庭院內,在屋簷下,靜靜地看著這世間的風雨。

這雨幕讓她想起了那時。

那個自己從廣宗城出逃的時候。

一路從廣宗到靈壽,她是在風雨中前行的。

那無盡的大雨籠罩了冀州,也掩蓋了所有她的痕跡。

她一度覺得那是父親在庇護她,哪怕他已經獻祭了自己。

所以每到雷雨震天之時,張寧總是會在庭院中看著這片天地,尋找那躲在雲中的雷光。

「欲報之德,昊天罔極。」

「南山烈烈,飄風發發。」

「民莫不榖,我獨何害。」

「南山律律,飄風弗弗。」

「民莫不榖,我獨不卒。」

輕聲地唱著。

張寧獨自站在這屋簷下,看著外麵的雷雨,口中唱著自己有感而發的詩歌。

她不敢說,不明講。

在這個時候,黃巾的影響還沒有從世人心中消除時,她的身份一旦暴露。

她將無處可逃,也無處可去。

或許隻有悄悄的,悠悠的歌聲,能夠寄托她的心,寄托她思念父親的那顆心。

把這不能說的輕輕唱。

收攏了自己的發絲,張寧的剪水雙瞳暗淡了些許。

無由的。

庭院中卷起了一陣風。

吹動了張寧的裙擺,吹動了她飄散的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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