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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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宴心躍入極域深淵的時候,坐在濛山頂上的四人猛然坐直了身子。

「這異動,是極域出了什麼事情了嗎?」浮生老人最先反應過來。

當年極域深淵底部的禁製是他與蘇梧、璿璣、靈鳳門掌門四人聯手所下,按道理來說是萬無一失的。

但是現在心底出傳來的震盪卻讓他的冷汗攀上了背部。

若是極域深淵之中的封印被破,放了藏在極域深淵之下的東西出來,又是修真界的一場動盪。

蘇梧此時也緊皺眉頭,似乎在思考什麼。

「蘇梧大人,法華盛會第二輪不是您用蜃珠製造出的幻境麼,為何現在真正的極域會有異動?」璿璣咬緊下唇,麵色略有些發白。

極域深淵底下的禁製,屬他出力最多,分出了一半的心頭血來畫下這個陣法,若是禁製被破,他恐怕是第一個遭殃的。

「雖是幻境,也有與現實連接之處,極域與現實連接的地方就是極域深淵。」蘇梧站了起來,麵色冷峻,語氣有點冰冷。

他們三人所進入的極域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現實世界都被影響到了。

再聯係到宴心忽然自己將影像法寶留在了山巔之上,蘇梧的麵色有點難看。

「我現在過去極域深淵看一眼。」他往前走了一步,一座界橋在屏息之間搭建而成,出現在他的腳下。

「慢著,不用。」浮生老人的眼珠微微轉動。

「這……」蘇梧開口,語氣有些躊躇。

在他的感知裡,極域深淵底部的禁製在被破壞的前一刻,又停止了崩潰,隨著破壞它的這股力量消失,禁止大陣又開始了運轉。

「似乎不用去了。」璿璣閉目調息,鬆了口氣。

而此時,正是慕凰將宴心從接近極域深淵底部拉回來的時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浮生老人撫扌莫著胡須,再次確認了這座大陣的運轉正常,仿佛剛才忽然之間崩潰的並不是這個存在了千年的大陣。

「按來說,極域深淵底部的禁製是萬無一失的。」璿璣篤定地說,畢竟他是主陣之人,當年他們為了立下這個大陣不知道花費了多少的心力。

「鳳凰一族最後一隻鳳凰就是死在極域深淵之上,不然黑雪山那種陰冷極寒之地,怎麼可能會有火山存在。」他繼續冷靜分析,仿佛在安慰自己方才的劇變隻是一場幻覺。

畢竟被鎮壓在極域深淵底部的那個東西,實在太過可怕,當年修為在合道巔峰的鳳凰一族族長沈灼也為了鎮壓他,以身為祭,化為黑雪山之上終年燃燒的火海岩漿,輔以大陣,才徹底將那東西徹底鎮壓在了極域深淵底部。

若是那陣法被毀,相當於他們當年的所有努力付諸流水。

「蘇梧大人,您還是回去看看吧,就算是幻境,恐怕也能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璿璣開口勸道。

蘇梧回頭,看了三個人一眼,他看到宿裴唇角掛著的莫名苦澀的笑容。

初見宿裴之時,他還是一個築基期的靈鳳門最小的弟子,沒想到幾百年過去,他已經成長為修真界呼風喚雨的化神期大能。

當年的宿裴,道心澄澈堅定,但是現在看他,似乎思緒纏身,周身被一股晦澀不堪的氣息纏繞。

蘇梧朝宿裴點點頭,轉身走上了通往極域幻境的界橋:「我正有此意。」

不論極域深淵底部的大陣是否真的被破,他都有必要進入幻境之中一探究竟。

而此時的慕凰,正在和鶴白大眼瞪小眼。

鶴白離她的位置很遠,但是慕凰覺得她逃不了了。

她的嘴唇動了動,沒有說出話來,鳳眼直直盯著鶴白,鳥族對於鳳凰的感應更甚於其他修士,現在的她在鶴白眼前根本掩飾不了。

「鳳……鳳凰尊主!」鶴白愣了半晌,忽然跌跌撞撞地跑了上來,仿佛乳燕投林。

慕凰:你別過來啊我要喊人了!

引鴉的頭從芥子袋之中鑽出來,他探頭問慕凰道:「鳳凰尊主,這次你也要抓住雞喙嗎?」

鶴白是你能抓就抓的嗎!人家是靈鳳門新一代的傑出弟子,誰像你全族的小弟都死光了!

要怎麼脅迫他不要說出去呢?慕凰陷入了沉思。

「誰是你鳳凰尊主,你在想什麼!」慕凰伸手,示意鶴白不要過來。

鶴白站在遠處,眼中的震驚消退了少許,湊近了看,他才發現眼前之人正是與她在比鬥台之上繞了好幾圈的慕凰。

他朝慕凰行了個禮道:「鳳凰尊主為何不回歸我靈鳳門,門中長老一直在盼望著您的歸來。」

回去當炮灰女配嗎,我還沒那麼傻吧!

慕凰緊抿著嘴,不語,她在思考要不要直接把鶴白敲暈,讓他說不出話來。

終究,她還是下不了手,畢竟鶴白與她無冤無仇,也不能因為身份暴露,就對人下此毒手吧。

她嘆了口氣,朝鶴白幽幽看了一眼問道:「鶴白道友,你是聽靈鳳門的,還是聽我的?」

鶴白不解其意:「靈鳳門為侍奉鳳凰一族而生,鳳凰尊主的意誌便是靈鳳門的意誌。」

慕凰眉心一跳,她看了躺在她腳邊的宴心一眼,敢情你是不知道以後鳳凰尊主會因宴心與靈鳳門之間出現罅隙。

她搖了搖頭,將鳳凰雙翼重新收回去,體內氣息流轉,重新收斂了周身的氣息,將一身化神修為禁錮於玉府之內。

現在她又是一個金丹初期修為的,平凡無奇的無名派外門弟子了。

鶴白呆呆地看著慕凰收放自如,運轉起來隨心所欲的法力,終於知道慕凰的意思了。

「我是說,你是聽我的,還是聽你家宿裴師叔的。」慕凰也不拐彎,直截了當地說。

她咬著簪子,素手皓腕將散落在肩頭的青絲收束而起,在黑雪山山巔的漫天黑雪之中,她的臉顯得格外的瑩白。

一雙鳳眼就這麼盯著鶴白看,她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鶴白的喉頭微動,忽然輕笑了一聲,方才如朝聖一般的心情與震驚皆在這一笑之下散去。

也是,他在糾結什麼呢,他們鳥族,向來是以鳳凰為尊,正是流淌於血脈之中亙古不變的定理。

隻一眼,他就不得不臣服於她,他還有什麼話可說呢。

「若是靈鳳門之中的人族弟子,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恐怕會思考良久。」

「但我屬白鶴一脈,又怎麼會違背鳳凰尊主的意思呢?」他朝慕凰微笑,目光堅定。

慕凰聽到他的話之後,終於鬆了口氣,她彈了一下引鴉的腦袋說道:「你學學人家。」

引鴉嗤之以鼻:「不過就是金丹修為的弱雞罷了。」

「哦。」慕·金丹初期修為·凰冷淡地回了一聲。

她一把將引鴉塞回芥子袋,朝鶴白苦笑了一聲道:「我也是沒有辦法。」

為了不成為真正的惡毒女配,她可是費盡心思。

她怕回到靈鳳門之後,一切的努力就付諸流水,畢竟命運這雙無形之手還在操縱著她前進。

慕凰害怕,若是她真的成為了鳳凰尊主,走上了不得不和宴心對立的道路,然後像原書的鳳凰尊主一般眾叛親離。

她怕被極寒的玄冰長劍一劍穿心,怕被關押在北海海底之下,怕在絕望之中孤獨死去。

慕凰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宴心,思考這一切該怎樣收場。

她將宴心從極域深淵底部拽了上來,宴心出劍,她沖破了封印。

再然後她被鶴白認了出來,現在鶴白站在她身側,一副任憑差遣的樣子。

這一番峰回路轉,竟然發生得這樣快。

從血骨山到濛山再到極域,即使宴心多次幫助她,慕凰卻很難從心底接受她。

救她不過是責任所在罷了,畢竟宴心將那安全的通道讓給了她,她有能力將宴心從極域深淵中救起,所以她選擇去救。

慕凰正打算俯身把宴心拽起來,勉勉強強把她拖到極域出口,再「一不小心」讓她先出去。

這時她感覺到在遠處有一股強大的氣息,熟悉的壓迫感再次出現。

隱藏在玉府仙心之中,因金丹修為的慕凰無法驅動的龍紋明心鏡忽然感應到了什麼。

慕凰方才下在體內壓製修為的禁製忽然被破,方才她重新給身體下了禁製,強橫的修為重新收斂進玉府之中。

現在被蘇梧的氣息一驚,方才本就狂躁不安的法力竟然隱隱再次沖破禁製的趨勢。

慕凰咬牙,索性直接將法力灌注於龍紋明心鏡之中,這件以蘇梧左眼的特殊能力煉製而成的法寶,她一直沒敢動用,現在體內奔湧的氣息已經快要收斂不住,她隻好催動龍紋明心鏡,將狂躁的法力安撫下來。

她整理好表情,知道是他們這裡鬧出的動靜太大,讓蘇梧再次返回了極域之中查探情況。

慕凰的目光匆忙從宴心的身上移開,結果就在她目光離開的一瞬間,她忽然發現宴心的玄冰劍之上閃過一個陌生的影子。

她皺眉,正打算細看,就發現蘇梧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

「這裡發生了什麼?」他開口問道。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慕凰一遍,發現她並無損傷,麵色稍安。

慕凰恍惚間,轉過身來,看到蘇梧正站在她麵前,距離不遠不近。

蘇梧金色的眼眸從慕凰的臉上掃過,接著是站在一邊一臉「我不知道啊啥情況啊我就一打醬油」表情的鶴白。

還有躺在地上,白衣染滿了鮮血的宴心。

慕凰後退了兩步,感覺到蘇梧的目光之中似乎帶著點殺氣。

「我也不知道啊……」慕凰撓撓頭,打算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她走錯路跳下去了,然後我把她拉回來了。」慕凰指了指岩漿池之下的極域深淵。

這個解釋,言簡意賅,蘇梧瞬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宴心跳下了極域深淵,然後慕凰跳下去把她拉了回來。

但這與真正的極域深淵之中的大陣崩潰又有何關係?

千年之前,極域深淵的底部,他們以璿璣的心頭血畫下大陣,用鳳凰一族最強的沈灼的神魂為陣眼,封鎖住了極域深淵底部。

外人不得進,裡麵的東西永生永世也不得出。

但是方才在他們三人的感知之中,這大陣竟然有崩潰的跡象。

這與眼前隻有金丹修為的這三人有關係嗎?

蘇梧朝慕凰看去,眼神裡盡是探究。

慕凰則立正站好,一副我是乖寶寶我什麼都沒做的樣子。

「出去吧。」蘇梧的麵前忽然出現了界橋,「既然你們能到極域深淵,想必出口已經找到了。」

那可不!慕凰覺得好委屈,若不是宴心來這一出,舍身就義勇敢跳崖,她可早就出去了。

哪裡還會有什麼被鶴白發現身份這等麻煩事。

慕凰思及至此,又偷偷瞥了一眼鶴白,示意他不要說出去,

不然她就要「抓住雞喙」警告了。

鶴白接收到了她的小眼神,猛地點了點頭,表示他絕對守口如瓶。

蘇梧仿佛背後長了眼睛,察覺到了兩人的互動。

他回頭,金色眼眸中的目光仿佛帶著千鈞的重量。

「還走不走?」他的語氣頗有些不耐。

「走走走。」慕凰連聲答應,她將失去意識的宴心的雙手搭在肩頭,就這麼帶著她出去。

幸好當時現出鳳凰雙翼的時候,宴心適時地暈過去了。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

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鶴白倒是忽然停了下來,開口問了一個無比尖銳的問題。

「若是我們三人同時出去,這第二輪,算誰贏?」

這種時候,他問出這樣的問題實在是有點不合氣氛,但是又非常符合實際。

蘇梧的腳步頓了一下,冷靜的聲音傳來:「現在其他三地的試煉者都還未找到出口,你們現在出去,當是前三名。」

鶴白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實不相瞞,我並未找到極域的出口,我隻是在黑雪山之中瞎轉悠,誤打誤撞遇到慕凰與宴心兩位道友罷了。」

宿裴說得沒錯,他雖然自身實力不足,但是運氣很好,若是宴心與慕凰沒有出這檔子事,讓蘇梧親自過來把他三人強行趕出極域,鶴白很難這麼快就從極域離開。

所以自己能有個第三名就很滿足了。

鶴白謙虛地退到一旁。

蘇梧領會了鶴白的意思,他微抬下頜,朝慕凰看去。

「那麼你呢?」他略帶妖異的金色眼眸看著慕凰,

直把她看得不由自主後退了好幾步。

鶴白在一旁看得直搖頭,這一屆鳳凰尊主不行啊。

慕凰低下頭思忖著要如何推辭,讓宴心拿了這個第一名。

她和宴心,是同時來到通向兩個不同地方的岔路口前的,而宴心在去極域深淵之前,還把她推進了真正的出口之中。

從這個方麵來看的話,她怎麼樣都是第一。

不行,絕對不能讓蘇梧知道她是先進入通往極域出口的正確通道中的。

慕凰抬起頭,正打算把宴心誇得天花亂墜英明神武,把第一的位置拱手讓出的時候。

宴心忽然睜開了眼睛,她纖長的睫毛抖了抖,抬起了眼皮。

「你們在說這輪誰應當是第一,對麼?」她乾燥的嘴唇上下翕動。

蘇梧的目光並未停留在她的身上:「嗯。」

「若不是為了救我,恐怕慕凰道友早已出了極域。」宴心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

慕凰:姐妹你在說什麼?

宴心勉強從慕凰扶著她的手上離開,以玄冰劍支撐身體,臉色蒼白,顯然在極域深淵遭受了極大的痛苦。

「所以這第一名,應當是她的。」宴心下了個結論。

慕凰緊咬著牙關,嘴巴抿得緊緊的,站直了身子,腦袋一直在試圖往後縮。

不不不第一名真不是我。

我不要當啊快拿開!

「慕凰道友似乎有話要說?」蘇梧撇了慕凰一眼。

慕凰:我哪敢說話jg

「第二輪的名次並不是最終的成績,眾所周知,法華盛會還有第三輪。」蘇梧從界橋上走下,濛山明媚的陽光和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

蘇梧這話本意是要提醒慕凰不要懈怠,就算這一輪得了第一也還要全力以赴。

慕凰聽了他的話,瞬間雙眼放光。

蘇梧:可以,總算有所長進,有點進取之心了。

慕凰:我居然忘了法華盛會還有第三輪,我還有機會可以劃水,開心!

他們一行人各懷心思,從界橋之上走下。

迎麵便是明亮清新的濛山,慕凰覺得一直被壓抑著的心月匈終於豁然開朗。

濛山之下的修士們皆仰頭看著他們三人,議論紛紛。

「居然這麼快就出來了!」

「還是三個人一起出來的!」

「那誰才是第二輪的第一名呢?」

吃瓜修士們的議論聲嗡嗡響起,就算是百丈的高度,也擋不住他們好奇的聲音。

慕凰麵色微紅,她劃水劃了這麼久,人家還把第一強塞到她的頭上。

感覺有一點點不好意思呢。

就在她的腳從界橋上徹底離開的時候,她的臉色驟然變化,雙唇有些許顫抖。

她感覺到月要間芥子袋的重量輕了少許。

到底是少了什麼呢?

慕凰其實方才就隱隱有所察覺,但是卻不敢相信這一事實。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濛山頂上,跟在蘇梧的身後,看到了坐在濛山頂上其他三人。

璿璣的目光投向蘇梧:「沒事吧?」

蘇梧搖搖頭,神色還是有些凝重:「尚未清楚情況。」

說罷,他叫上了慕凰說道:「你隨我來。」

慕凰正站在原地,思考引鴉到底去了哪裡。

忽聞蘇梧叫她,她猛地抬頭,搖晃了一下亂成一團漿糊的腦袋,連忙答應道:「嗯。」

她還是有點不放心,因為鶴白已經走到了宿裴麵前,正在陳述他在極域之中遇到的事情。

慕凰頻頻回頭,朝鶴白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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