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宴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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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心沒見過這兩件事物,就算是火,在極域之中也是瑟縮脆弱的。

「比極域的月光還要耀眼。」

宴安自己也沒見過鳳凰,於是便打了個比方。

宴心撓了撓頭,感覺自己實在是想象不出來。

後來,關於要派人前往極域修行的傳言四起,幾位遺族長老也向祁寒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祁寒將目光投向宴安道:「你怎麼看?」

宴安想到了自己少年想要拜入山門的願望,忽然覺得有些惆悵。

「或許可以一試。」

他思考良久,對祁寒說道。

「不會有危險嗎?」

祁寒想得比這些長老更加透徹,遺族之人畢竟與修真界中人體質不一樣,還是不能夠貿然前去。

「不會。」

宴安雖然腦海之中閃過了那個普通門派之中的長老對他的勸告,但還是無比篤定地說。

讓這幾位遺族之人前去試試也好,萬一他們能夠在修真界之中修行,那麼就能夠打破那位長老對他所下的論斷,證明當年的他所言是錯誤的。

如果真的會有危險,那也無所謂,不過是幾位遺族之人的性命罷了,與他有什麼關係呢?

祁寒閉目思考了片刻,向諸位長老點了點頭,宴安是修真界來的人,若他覺得沒有什麼危險,那便是可行的。

她的信任很少托付與人,但是宴安,卻正巧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

所以,後來當前去修真界之中九十九位遺族之人身亡的消息傳來的時候,祁寒打斷了正教著宴心修煉的宴安的動作:「你隨我來一下。」

宴心抱著宴安留給她的書院,看著自己的父親隨著母親出去,氣氛凝重,然後閉目開始修煉。

「前去修真界修煉的遺族人,已經死了。」

祁寒的聲音有些疲憊,「差不多是在同一段時間內死亡的。」

「他們在相近的時間內死亡?」

宴安抓住了這一點,反問祁寒。

「嗯,但我想還是派人去調查他們的死因為好。」

祁寒的表情凝重,還是決定派人前去調查。

「我說了不會出事,便不會出事。」

宴安看著祁寒似寒月清冷的眸子,語氣真誠,「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是被修真界中人暗害的?」

「修真界中人害怕我們爭奪他們修煉的空間,所以下此毒手來讓遺族害怕,不敢進入修真界。」

宴安此時腦海之中什麼都沒有想,仿佛被什麼蠱惑一樣,飛速地說出了這番話。

「倒也不排除這些可能性。」

祁寒點了點頭,「但還是派人前去調查真相更為穩妥。」

她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護衛的聲音:「族長,幾位長老請您前去議事。」

祁寒的身影從宴安身側飄過:「走,前去看看。」

剛入議事廳,長老們嘰嘰喳喳的聲音便響起來:「族長,我看我族之人必定是被修真界中人暗害。」

身旁諸位長老也是附和。

修真界之中充足豐沛的靈氣,對於他們來說誘惑巨大,甚至忽略了是自身血脈的問題。

所有人之中,知道些許真相的,僅有宴安一人而已。

但是宴安腦海中卻充斥著當時那位長老和修士對他所下的斷言,這些庸俗愚昧之人,竟然在當年如此拒絕他,現在他終於抓住了機會,可以向他們證明,他們是錯的,但事實卻告訴他,他們說的是對的。

以他宴安特殊的經脈,確實沒有辦法在修真界修煉。

他不願意相信,甚至願意去相信那微不可及的一絲可能性。

一定是修真界之中有人對遺族之人下毒手。

他與幾位長老出於不同的原因,所持觀念竟然不謀而合。

散會後,祁寒在灑滿雪花的院子裡,看著頭頂的一輪清冷孤月,擦拭手中的「裂天」。

她的嗓音清亮,帶著些漫不經心:「那些長老們說是修真界中人暗害我族之人,你怎麼看?」

宴安拿著山河筆,於書桌之上信手書寫些什麼:「這些事,還是要交給你定奪。」

「我是說,你怎麼看?」

祁寒抬起眼來,明亮又堅定的眼眸看著宴安,「宴安,你怎麼認為?」

「我?」

他輕笑了一聲,「我所持觀念當然與他們一樣。」

祁寒將擦拭得寒光森然的「裂天」拿起,對著宴安笑了笑:「若是連你也這麼認為,那便開戰。」

宴安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你說開戰?」

「為誰而戰?」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說呢?」

祁寒的臉龐在月色下有些縹緲,似要隨風散去,「少年的夢,誰願意去親手打破呢?」

「打破了,再讓他湮滅成粉末,再也無法拚合,方才相信它就是虛幻的。」

祁寒的話意有所指。

「你認為他們並不是被修真界中人暗害?」

宴安的山河筆停頓。

「嗯。」

祁寒抱著劍,靠在宴安書桌邊的柱子上,抬眸看了他一眼,「所以,你說我為誰而戰?」

修真界與極域的這一場戰爭,終究是打響了。

宴心看著在天際飛翔的鳳凰,當真是比極域的月亮還要美麗,火焰熱烈,帶著無限的溫暖與生命力。

然而鳳凰的火焰卻是朝著他們極域一方的。

宴安將她匆匆帶出了平日裡居住的小院子裡,兩位護送著她的護衛跟在身邊。

「爹,你現在要將我送走,是什麼意思?」

宴心抬頭看著宴安,終於問出了自己的問題,「你也覺得極域會輸嗎?」

那麼當時為什麼要勸著母親開戰呢?

這是她一直沒有辦法理解的問題。

宴安冰涼的手指劃過宴心的臉頰,語氣還是如同往常一般柔和:「遺族可能會輸,但是宴心,你永遠不可能輸,你必將所向披靡。」

他心中已經有了計劃,所以必須要讓宴心活下來。

說罷,宴安轉身便走,隻留下兩位護衛領著她穿過極域的空間通道,宴安的聲音卻還響在耳邊。

她不會輸……到底是什麼意思?

直到某一日,在護送她的兩位護衛死去之後,她一人孤獨地在山間茅屋看著修真界的星光月色的時候,她的麵前忽然出現了一把劍。

雖然經過了偽裝,但是宴心可以看出,這就是祁寒生前所持之劍,名曰「裂天」,可斬天下萬物。

劍上躺著一張紙條,是宴安的字跡。

「百年之後的法華盛會,可通過極域深淵之下的封印大陣尋我。」

宴心看著眼前的紙條,反反復復地看了好幾遍,不知道它們是怎麼突然出現的。

但是她確信這就是宴安給她的指示,原來他竟然沒有死。

宴心撿起地上的劍,定睛看著明亮的劍刃,仿佛祁寒的臉龐能夠在上麵出現。

現在極域遺族,確確實實隻剩下她一人了。

若是要參加百年之後的法華盛會,就要先加入一個門派。

宴心思考了一會兒,上次將她從妖獸口中救下的修士似乎是雲山翠微派的掌門。

雲山翠微派的……似乎也殺了極域好多人。

她將「裂天」背在背上,朝著雲山翠微派出發,既然要加入一個門派,那就是這個吧。

一個跨越了九重天與修真界的復仇計劃,就此展開。

宴安的惡魂被封印在極域深淵之下,失去靈氣的供給,過不了多久便會死亡,所以通過法華盛會的極域幻境來到極域深淵之中將宴安帶出,是宴心能夠救出宴安的唯一機會。

此等隱秘的計劃,宴安沒有對宴心明說,他向宴心隱瞞了自己已經飛升的事實。

所以後來的宴心沒能赴約,宴安的惡魂永遠地死在了極域深淵之中,他的計劃從一開始就出現了巨大的紕漏。

沒有惡魂的引導,或許宴心並不會聽從他的話,向修真界復仇。

畢竟宴心與她母親一樣,認為還是要查清楚當年的真相。

但是宴安想錯了,即使沒有惡魂的引導,宴心還是潛心修煉,提升自己的修為,一步步地按照他安排好的步調走。

宴安無法窺探宴心的內心,個中原因,隻有宴心自己知道。

在與慕凰的一戰之中,宴心也曾經動搖過,所以對著慕凰刺出的穿月匈利劍,偏離了心髒三分。

在靜月島之上,看著慕凰試圖拔出裂天的背影,她沒有出手。

在那短短的時間裡,她想了很多,她對於溫暖的向往,她對於慕凰,終究是很難真正下手。

前世的她,已經用「裂天」刺中慕凰,所以這一世,還要這麼做嗎?

她不想下手,所以她停下來,思考了有點久,思考自己走到現在,到底是為了什麼。

宴心忽然想起了在遙遠記憶之中的極域裡發生的一件小小的事情。

那是極域之中的祭祀大典,祁寒在人群中央主持這個熱鬧的盛會,而宴安抱著小小的宴心在台下看。

由於來得太晚,宴心被擠在人群的外麵。

宴安揉了揉鼻子,牽著宴心的手,低頭看她:「你想到裡麵去嗎?」

宴心點了點頭,下一刻她就被宴安舉起來放在肩頭,然後朝人群擠去。

參加祭祀大典的人很多,哪裡會管在這裡橫沖直撞的人是不是什麼遺族的祭司王女,對著宴安推推搡搡。

宴心趴在宴安的頭頂,沒有受到絲毫擁擠,她低頭看著他潔白的鞋子被踩上髒髒的腳印,忽然覺得心頭有些發酸。

過了許久,宴安的聲音傳來:「宴心,你看。」

小小的宴心抬起頭看著宴安指向的地方,隻見漆黑的天空之中飄著雪,冰藍色的煙花在空中綻放,灑下紛紛揚揚的碎光。

宴心搖了搖頭,終於明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不論如何,他終究還是自己的父親啊……

於是,星光劍與「裂天」的光芒纏作一處,宴心下手也不再留三分餘地。

她這哪裡是為自己而戰,不過是為了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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