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眾矢之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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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安堂位於皇宮東南角,這裡本是天璽朝歷代供奉佛像的佛堂,三年前蕭太後要求從慈寧宮遷居至寧安堂禮佛,皇帝宇文昊天為彰顯孝道欣然答應。從此慈寧宮空置,曾經權柄在握呼風喚雨的蕭太後一夜間變得不問俗事。

白沐莞隨羅嬤嬤入宮前,王權按規矩替她備好禮物進獻給蕭太後不在話下。

檀香縈繞的寧安堂十分清雅,看上去確實是清心寡欲之人安度晚年的最佳地點。然而,蕭太後可不是什麼清心寡欲之輩。

三年前除了遷居,蕭太後還下令遣散一大半宮人,隻留下幾個安靜老實不起眼的宮女伺候。誰知道她是趁機將各處派來的眼線正大光明攆走,隻餘下心腹親信在身邊。

踏入掛著「寧安堂」牌匾的宮苑,裡麵隱約傳來一陣年輕女子的嬌笑聲。白沐莞自幼習武,習武之人聽覺也比普通人敏銳許多。

「白小姐,這邊請。」羅嬤嬤親自引路態度恭敬,算是對她的一種禮遇。

依照宮內規矩,香雲和王權沒有資格跟隨白沐莞進殿,隻能站在殿外伺候。

跨過黑漆的門檻,殿內很是肅穆莊嚴。抬眼看去上首一把金絲楠木雕花鳳椅上正襟危坐的人,自是蕭太後無疑。此外,下首還坐著幾個年輕女子,看她們的衣飾裝扮並不像後宮嬪妃。

羅嬤嬤屈膝啟道:「太後娘娘,白小姐來了。」

「傳。」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很是威嚴,讓人難以生出親近。

白沐莞雙手交疊放於月匈前,麵容微微含笑,一步步不疾不徐地朝蕭太後走去。接著她停頓腳步雙膝跪地,字正腔圓:「臣女白沐莞拜見太後娘娘,願娘娘鳳體安康。」

「免禮。」蕭太後戴著赤金護甲的手在半空中揮了揮,已有宮人上前扶起白沐莞。

「謝太後娘娘。」

這是白沐莞初次見蕭太後。分明是年過六旬的人,卻因為保養得宜麵容和身段皆不顯老邁,唯獨眼角的細紋和鬢角的白發真實反應出她已經不再年輕,韶華已逝。身上穿件藏青色繡百鳥朝鳳圖案的褂子,裡麵是深紫色錦裙,繁雜的飾樣和暗色花紋無不襯托她的淩厲尊貴,怎麼看也不似禮佛之人。

「原來你就是白沐莞,真是美不勝收。誰說她是在漠北邊關長大的野丫頭,我才不相信呢。」聲音從高座傳來,卻不是蕭太後所說,而是緊挨著依偎在蕭太後身邊的貌美少女所言。

敢如此親近蕭太後的人,身份自然不可小覷。

方才開口的少女是溜西王的小女兒平寧郡主,閨名司馬寧。溜西王作為天璽朝獨一無二的世襲異姓王,在朝野地位超然。溜西王司馬筠謙表麵上和蕭家交好,背地裡又悄悄支持皇後仝氏一族,故而皇帝勉強把他當成中立派。

「今兒寧兒和汐月入宮陪哀家敘話,哀家想著還沒見過你,多個小姑娘在麵前說笑也熱鬧。」蕭太後的眼神透著多年來老謀深算的精明敏銳,此刻打量近來京城中風頭正盛的漠北大將軍千金,已然察覺到些許端倪。

白沐莞心中暗自感嘆,太後果真是厲害角色,派羅嬤嬤到東宮請的是她和宇文曄,如今見他沒來便絕口不提,好似從來沒有這回事。明麵上卻笑得恰到好處,適時回道:「臣女有幸入宮陪伴太後娘娘,承歡您老人家膝前,自然是臣女的福氣。」

蕭太後見狀微微點頭,較為滿意地說:「不錯,是很懂規矩的孩子。」

殿內除了緊挨著站在蕭太後身邊的司馬寧,下首分別是百花宴上被白沐莞一招摔倒的上官汐月,威遠侯之女姚希琳,以及蕭家旁係的兩個年輕女孩。威遠侯姚乾和白展毅曾經算是世交之誼,姚希琳也是白沐莞在京城的兒時玩伴。多年未見,她們皆已長大,不過眉眼間依舊能分辨出往日的模樣。

很難想象司馬寧天生甜軟的腔音,說出口的話卻字字找茬:「太後娘娘,她一點都不懂規矩!上回險些害汐月妹妹摔了臉破相,回京這麼久就知道賴在東宮膩著太子哥哥,存心勾引。」

尤其是最後一句,惹著白沐莞了。她舉眸看向紅衣少女的目光逐漸冷淡,最後流露出一閃即逝的淩冽森然。蕭太後沒來得及注意到,司馬寧卻記住了白沐莞那毫無畏懼的冰涼眼神,居然會讓她這個堂堂郡主後背發涼。

「我入住東宮是陛下首肯允許的,難不成平寧郡主有異議?」說這話時,白沐莞已經重新漾起笑容看向司馬寧,仿佛方才冰冷示警的眼神從不存在。

司馬寧當然知道她在用陛下壓自己,心知自己說不過她,於是轉而拉著蕭太後的胳膊撒嬌道:「太後娘娘您看,這個白沐莞多沒規矩,她敢欺負寧兒。」

蕭太後先是沖司馬寧安撫性地笑了一下,轉瞬間又故意沉下臉斥責:「寧兒,是你自己出言不遜在先,你開罪了人家,還不快給人家道歉。」

「寧兒才不要!」司馬寧輕哼一聲,眼裡全是委屈,櫻花瓣的小嘴翹起,淚眼汪汪地盯著蕭太後。

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倒是讓蕭太後心裡一軟,不再強求她道歉。

白沐莞心中暗自冷笑,她倒不在乎司馬寧一句不痛不癢的對不起。

這時候,上官汐月緊跟其後開口糾纏:「上回比試我輸給你,是因為你使詐!有本事今日我們比騎射,請太後娘娘做裁判。」

百花宴當著那麼多夫人小姐的麵上官汐月栽在白沐莞手上,這個癟她可不會白吃。若是不找點茬,想辦法重振上官小姐的威風,那就不是張狂跋扈的上官汐月了。

「如今天氣漸冷,騎馬開弓多有不便。上官小姐若想比試騎射不妨等到來年開春的春獵,到時候沐莞願意和你一較高下。」白沐莞眼裡閃過嘲弄,準確說她險些嘲笑出聲。

若比試騎射,她真怕自不量力的上官汐月會輸得滿地找牙。算了,還是讓上官丞相家安安生生過個年。不是誇口,她白沐莞就算談不上一流神箭手,百步穿楊也是小意思。況且她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別說這幫嬌滴滴的京城閨秀,就算是北陵國的大將也未必算她的對手。

「我看你是怕了吧?」上官汐月自以為是笑得張揚,不可一世的驕傲溢於眼底。

少女挺直月要杆,正色道:「我白沐莞從不畏懼任何對手,當然也包括上官小姐你。」

到此時,白沐莞仍舊捉扌莫不透蕭太後召見她的用意。難道隻是想聽聽她們這群小姑娘鬥鬥嘴?還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不過下馬威也用不著司馬寧和上官汐月這兩個沒教養愛找茬的小丫頭上陣吧?又或者蕭太後想旁敲側擊告訴她,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是京城貴女心裡的眾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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