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百口莫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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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宇文曄!居然在朝堂之上毒發!宇文程雙手握拳,掌心悄然冷汗滲出,似乎已經有了不妙的預感。

「太子!」急切之下宇文昊天猛地站起身,眉宇緊緊皺起,焦急吼道,「禦醫,快傳禦醫!」

他膝下皇子不多不少,最在意的終究還是嫡子宇文曄。資質過人文武雙全,從出生起便注定肩負未來繼承他萬裡河山的使命,故而他格外器重偏愛,容不得半分差池。

如今太子突然吐血暈厥,自然來不及送回東宮醫治,皇帝龍袖一揮,命人將其挪到昭陽宮的後殿安置。

宮內禦醫之首的李琛領著一眾禦醫跪在榻前會診,隔著明黃色的層層紗幔外,除了來回踱步的宇文昊天還有聞訊匆忙趕來的仝皇後。

此時仝氏顧不得儀態端莊,急紅了眼:「陛下,曄兒向來身體健康,今日為何突然吐血暈厥?臣妾覺得十分蹊蹺,萬一曄兒有個三長兩短該怎麼辦……」

隻消看一眼宮人替太子褪去的朝服就知道,上麵觸目驚心的血漬令仝氏心神難定。

「皇後稍安勿躁,禦醫都守在裡邊,朕相信曄兒吉人自有天相。」宇文昊天緊皺長眉,波瀾不驚的眼底暗藏旁人不敢琢磨的玄機。

高瞻跟著在旁邊暗自祈禱,昨日才沒了和新公主,今日太子可不能再出事!

足足過了半晌功夫,李琛才畢恭畢敬地退出來,如實回稟:「陛下,此番太子殿下是中斷心草之毒。下毒者明顯斟酌了用量,應該是從每日飲食中滲透。雖然用量不大,不過殿下中毒時日不短,毒性已傷及經脈,恐怕需要兩月餘才能徹底解毒。老臣方才已經為殿下施針,往後每日藥方都需仔細調整,才能保得殿下安康無虞。」

宇文昊天聽罷勃然大怒:「怎麼又是斷心草?高瞻,立馬去查!朕倒要看看何人這麼大膽子敢害太子!」

高瞻驚得跪在地上連連稱是。

末了宇文昊天又補充一句:「從宮裡開始查!」

仝氏似乎猛然想起什麼,緊跟著厲聲吩咐道:「霖貴妃是眾妃之首,就從她的棲霞宮開始查起!」

高瞻同樣小心應著,確定再無吩咐,這才敢靜悄悄地退下去。

宮女掀起紗幔,仝氏走至床榻邊坐下,不忍凝視兒子蒼白的俊臉,剎那間高貴端莊的後宮之主淚如雨下,哽咽地喚了聲:「曄兒……」

她就一個兒子,當年生宇文清霞時難產險些喪命,後來禦醫們齊心協力保住她們母女,奈何仝氏此後也不能再懷孕。敢傷她兒子的人,無論是誰,她必然讓他下地獄!

宇文昊天心裡也有些澀然,即使拋開儲君身份,他也最疼愛宇文曄。當初屬意立他為太子,並非僅因為他是唯一的嫡子,而是認為他值得托付江山。如今愛子慘遭毒手,不僅危及國本,更令他這個父親痛心疾首。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高瞻神色匆匆回來復命:「陛下,奴才帶人在棲霞宮搜查時發現霖貴妃娘娘的妝台裡有一盒稀奇的藥草,奴才見識淺薄沒見過,便命人帶了來給禦醫瞧。」

宇文昊天和仝氏神色俱是一變,高瞻在禦前當差這麼多年,若非**不離十,他怎麼敢這麼快回來復命。

隻見宮女將一個不大不小的長方形盒子捧到李琛麵前,盒子明顯是被刀劈開的,原先的銅鎖已經損毀。裡麵除了裝著半盒看起來奇形怪狀的藥草外,另有兩隻白色小瓷瓶。

李琛一一仔細查看後,眼睛也不敢抬地說:「回陛下,這些藥草正是斷心草,而瓶中之物是頗懂此毒之人提煉的劇毒汁液。」

宇文昊天此刻麵色鐵青一副駭人模樣,隻厲聲問:「賤人在哪兒?」

高瞻回道:「奴才請了霖貴妃在殿外候著。」

宇文昊天並沒有讓她進來的意思,而是親自抬腳朝外麵走去。

霖貴妃正準備福身請安,不料被宇文昊天一巴掌扇在地上,足可見用力之猛。

這巴掌打得霖貴妃渾身無力,七魂六魄全被嚇沒,臉上赫然印著五指印。許久她才低聲說:「陛下,臣妾做錯了什麼?還請陛下明示。」

宇文昊天冷笑兩聲:「朕記得你當年是黔地來的秀女。」

霖貴妃點頭:「臣妾是黔地人不假。」

「你家鄉特產的好東西,你自己怎麼不吃乾淨!」宇文昊天見她事到如今還在裝糊塗,越發惱火不已,「你表麵唯唯諾諾,實則心如蛇蠍,竟敢毒害太子!朕看在你入宮最早,育有皇長子的份上給你留些體麵,許你自行了斷。」

謀害太子,該誅九族。

若不是看在皇室顏麵需要維護,不能讓外麵臣子嗤笑,宇文昊天不會讓她自行了斷如此輕鬆。

霖貴妃身子顫抖,來不及多想連忙磕頭喊冤:「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不曾毒害太子!」

宇文昊天口中的「好東西」,她清楚是指斷心草。先前宇文程入宮和她商議殺害和新公主,再嫁禍給白沐莞。出於愛子心切,霖貴妃顧不得害怕也沒有阻止他。包括先前聯合麗昭儀把和新公主推下水,再買通熹妃身邊的侍女翔兒栽贓和慕公主,這些事霖貴妃一清二楚。唯獨太子中毒的事,她真不知情!原來宇文程知道她這個母親膽小怕事生怕妨礙他,自然而然向她隱瞞了用斷心草給太子下毒這件事。

至於今日高瞻為何會從棲霞宮內搜到這盒令霖貴妃百口莫辯的斷心草,自然是宇文曄昨日設下的計謀。這盒斷心草確實是髒物,不過宇文程不可能蠢到放在棲霞宮,而是派人埋在大皇子府的後花園,剛好被宇文曄的暗衛發現趁夜間神不知鬼不覺挖出來。

「既然霖貴妃口口聲聲喊冤,看來此事她也蒙在鼓裡,那麼定是大皇子所為。」不知何時仝氏也走了出來,往日優雅雍容的皇後,今日聲色俱厲,「陛下,大皇子一向以長子自居自視身份不同,曄兒屢屢忍讓,如今卻被害得身中劇毒。望陛下為曄兒做主!」

宇文昊天的神情冷漠森然,揚起下巴冷聲命高瞻傳召宇文程。

說來手足相爭互相算計,最痛心的人當然是宇文昊天這個親爹。誰不希望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這在帝王家卻是遙不可及的願景。

仝氏的話仿佛一語點醒霖貴妃,她一個後宮婦人死不足惜,可不能毀了親兒子籌謀多年的大業。很快想通後,霖貴妃忽然改口認罪:「陛下,這不關程兒的事,是臣妾,都是臣妾一時糊塗!陛下,臣妾求您千萬不要遷怒於程兒!」

若說是霖貴妃一個人乾的,宇文昊天自然不相信。倘若宇文曄死了,太子位空懸,少不得會落在宇文程手中。黔地獨產的斷心草之毒臨死時猶如心疾突發難以察覺,這份毒辣的心思旁人倒是望塵莫及。前因後果串連一想,宇文昊天根本不懷疑是否有人想要陷害霖貴妃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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