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酒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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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連個完整的凳子都沒有,更遑論桌子了。

但是胡秋白絲毫不以為意,在雜亂無章的家具碎屑中清理出一片空地,隨意坐下。沒有酒杯,就將兩個酒壺相對著一擺。然後將豬頭肉放在中間。

『砰』的一下,胡秋白打開塞子,頓時酒香四溢。

擺放完畢,胡秋白向薑慶打個手勢,做了個邀客的動作,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薑慶入座,看到胡秋白隨手撕下一片豬肉,吃得津津有味,頓感有趣。確認胡秋白吃下沒什麼問題後,薑慶也撕下一片放在嘴裡,十分香醇。

「薑慶,你們跟沙龍幫的過節我聽說了,這件事情已經在衙門傳開了。你跟張峰,都是條漢子。」胡秋白喝了一口酒,對薑慶豎起大拇指。

「隻是,衙門裡的事情,你們還是懂得太少了。」胡秋白隨即又嘆道。

「哦?願聞其詳。」薑慶輕聲說道。這胡秋白一直在走科舉之路,誌在官場,看起來對大夏官場的規則十分清楚。

「之前張峰找堂尊上告,這件事本身就是錯的。」胡秋白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那堂尊是外來的官員,原本就是來鍍金的,在老牛灣鎮沒有任何根基。他想插手江湖的事情,得有用得上的人才行。」

「可惜縣衙的幾位班頭都是本地勢力,原本跟同樣地頭蛇的沙龍幫就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交情,加上實力不濟,他們是絕對不會陪著堂尊去趟這個渾水的。所以,就算張峰上告給縣衙,堂尊無可用之人,照樣拿這沙龍幫沒有任何辦法。」

薑慶聽著,覺得似乎有幾分道理,他微微思索,問道:「那堂尊就不能尋找外部的勢力,比如去找上一級雲中府的捕頭捕快,或者附近偏關的守邊軍什麼的?這些人出馬,沙龍幫的沙青和再厲害,又豈能抵擋得住?」

胡秋白笑著搖搖頭:「這個是萬萬不能的。沙龍幫現在隻是在老牛灣鎮小打小鬧,沒有觸碰到朝廷的利益。你讓堂尊去尋求這些外部幫助,不是讓堂尊自打其臉嗎?他堂堂一個知縣,自己下轄的刁民管理不了,反而要州府來管?堂尊是不會把事情鬧大的。而且,說句實在話,讓那些邊軍來,造成的傷害或許比沙龍幫還大。薑老弟可曾聽過賊過如梳,兵過如篦?」

「所以,就放任這沙龍幫拐賣人口,殺人越貨,魚肉鄉民?」薑慶頓時反問道。

「所以這朝廷要完啊,這就是我不走仕途的原因了。」胡秋白語出驚人,竟毫無遮攔。

明明是你考不上薑慶心中暗道。

「今日堂尊聽說張峰被殺,在堂上大發雷霆,責令那些班頭去土橋徹查。但是那些班頭紛紛稱病,弄得堂尊一點辦法都沒有。反正他再過兩年就升任他處了,除了發發脾氣,也不會有太大的動作。」胡秋白繼續說道。

「也就是說,有人出麵去徹查沙龍幫,他堂尊其實是樂見其成的?」薑慶心中一動,問道。

「那是自然。沙龍幫又不是堂尊的產業,就算倒了堂尊並沒有一點損失,反而還算政績。隻是沒有人敢做而已。那沙青和據說一套沙龍拳已至化境,使出隱隱有龍嘯之聲,實力深不可測。」

「我見薑老弟勇鬥沙龍幫,頗有俠義精神,隻是現在沙龍幫來勢洶洶,不如到在下家中避避風頭?在下雖然碌碌無為,但我本家胡氏卻頗有些勢力,那沙龍幫尚不敢到我府上胡鬧。」胡秋白語氣真誠道。

「原來胡老哥今天來此,是想幫我消災?」薑慶終於明白了胡秋白的來意。

「正是,說實話,我第一次見薑老弟,就覺得薑老弟儒雅守禮,乃我道中人。」胡秋白眼神露出對薑慶的欣賞。

今天張峰已死,他其實不願薑慶也被沙龍幫給乾掉。同為差役,能救一命便救一命。

卻見薑慶微微搖頭:「胡老哥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大丈夫行事,須自立更生。沙龍幫那群人無法無天,我斷不會牽連你的。做事但憑心,雖死無悔。」

胡秋白看到薑慶堅定的眼神,知道勸不動,反而豎起大拇指道:「薑老弟,你小小年紀就如此有種,在下深感佩服。跟你一比,我倒是落了下乘了。是啊,人生在世,若不能憑心,苟活又有何意?」

胡秋白說完這些,自覺口渴,『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然後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

「薑老弟,別愣著,喝啊。人生皆是虛妄,唯有飲酒才是真。」胡秋白一連喝了幾口,臉上露出頹然的神態。

薑慶心中如有所思,舉起酒壺,回應道:「來,喝一杯。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胡秋白聽到薑慶隨口吟誦的這首詩,頓時呆了一下,連酒都忘記吞下去了,又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胡秋白又吟誦了一遍,擦掉嘴邊的流涎問道:「薑老弟,這首詩你從何聽來?」

「聽一個叫李白的人作的,莫非胡老兄沒有聽說過?」薑慶微微一笑,可惜這個世界不看作詩,隻看武學。

「好詩啊,好詩!這李白真乃神人也!當浮一大白。」胡秋白縱聲高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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