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黃雀在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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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探望故人,沒想到卻遇見了親戚。」陳定川嬉皮笑臉道。

「親戚?」宗璞看著陳定川,暗自猜測這衙門裡誰是他親戚。

陳定川指了指門口:「剛才走出去的那位小娘子,是我的妻妹。」

原來陳定川竟然娶了蘇舉人的女兒?這麼說來,上次那位被做局騙了二百兩銀子的,便是他的丈母娘?

上次那局之後,宗璞為了避免自己被無端牽連,事後稍微調查了一番。隻知道蘇憐是被低嫁的嫡女,而蘇家掌家的竟然就是那位被做局的姨娘。他卻不知道,原來陳定川竟然跟她們也是一家子。

嘖嘖嘖,這一家子人,當真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宗璞麵上溫和淡然地與陳定川寒暄著,肚子裡卻不住地腹誹。

宗璞調查此事,隻是為了避免這段不光彩的經歷影響他將來出仕。在確認蘇憐那日的局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甚至連當局者趙姨娘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輸之後,他便沒再理會。清官難斷家務事,這蘇小姐和趙姨娘之間的是是非非,恐怕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嗬嗬,你可不知道我這位妻妹,她可不是一個賢惠女子。」陳定川賤兮兮一笑,問宗璞,「她究竟是想告誰?與她同來的又是什麼人?」

宗璞本不想理會陳定川,沒想到他竟然擅自將狀紙奪了過去,自顧自地看了起來。

宗璞心中極不悅。心道,光憑這位女婿的做派,便知道那位姨娘絕非善類。算計了她也算替天行道。

「嘖嘖嘖,這狀紙,是憐兒寫的吧?這,這是什麼狗屁?她一介女子,還想當狀師?如此牝雞司晨、有違天道的事,衙門竟也不管?!」

宗璞打心眼裡瞧不起他這位同榜。雖然今日不開堂,但是畢竟也是衙門。這陳定川竟敢在衙門裡如此大聲嚷嚷,真該打他幾板子扔出去。

宗璞淡淡道:「定川兄有所不知,狀師本屬三教九流,女子也是做得。隻是女狀師多是替婦人投狀紙,所訴也多為婚姻之事。」

陳定川見宗璞竟然幫蘇憐說話,沒好氣地將狀紙扔回給他,道:「這憐兒本就不是什麼良家子,你知道齊銳吧?就是春闈會試位列前二十甲的那個,我的同門師弟。憐兒與他私相授受,還相約私奔,被我嶽父當場抓到,嶽父便將她嫁給了深山的一個獵戶,不許她再進家門……」

背後嚼人舌根,尤其是汙蔑女子名聲的,人品定然低賤。宗璞一點兒也不想搭理這位同榜,將手中的狀紙卷好,收入一旁的櫃子裡,冷冷道:「定川兄沒事嗎?我可還要辦公呢,今日是收狀紙的日子,很忙的。」

陳定川碰了一鼻子灰,本想拂袖而去,眼睛一轉,又問宗璞道:「良玨,我也可以代人投狀紙吧?」

宗璞道:「定川兄是秀才,當然可以。」不少落地秀才都乾著狀師的營生,衙門對他們代理的案子,在斷案時往往有所傾斜,因為說不定哪天秀才中了舉人進士,便會成為知縣的同僚。

陳定川嗬嗬一笑,惡狠狠道:「既然如此,我便去替那王賴巴打官司,反告這羊小九,看憐兒還如何得意下去!」

宗璞愕然看著陳定川。

蘇憐不是他妻妹嗎?他為何處處針對她?

蘇娘子是否與他人有私,宗璞不知道。但宗璞卻看得出,陳定川對蘇娘子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多半是愛而不得,由愛生恨。

陳定川問了蓑衣巷在哪,便匆匆拱手告辭。

宗璞不知道,他該不該告訴蘇娘子此事。猶豫再三,他決定袖手旁觀。

初來乍到,還是少管閒事為妙。

***

蘇憐投了狀紙,便與小九作別,找了一輛牛車趕回張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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