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誰先放手(1 / 2)
周小玲渾身一顫。
她僵在那裡,慢慢抬頭,用一種痛苦的目光看著俞德誌:「……原來這才是你?」
眼前的男人,朝夕共處十幾年的枕邊人,在那一刻突然變得異常陌生。
曾經的他風度翩翩。
在她麵前,哪怕有些不安分的小心思,可他也照顧著她的情緒,不會輕易表現出來。
可如今呢。
他為了那個女人,兒子不要了,家不要了,就連她,也不要了。
俞德誌完全變了。
僅僅一兩天不見,她就像不認識他似的,或許,她從來都不了解他。
她所看到的,隻是他希望她看到的。
周小玲怔怔地盯著他,一眨不眨,眼眶漸漸蓄淚,滾落出來。
她坐在地上,吸了吸鼻子,顫聲的說:「俞德誌,這才是你本來的麵目,是嗎?」
俞德誌冷冷的看著她:「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我警告你,如果再敢做些讓我不高興的事,你就自己收拾東西滾出這個家。」
「我滾?」
周小玲哭著笑了:「當年你為了跟我結婚,是怎麼在我爸麵前發誓的你都忘了?你說你雖然一無所用,但真心難求,你說你會愛我一輩子,絕不背叛我……你說的這些話,你做到了嗎?俞德誌,這麼多年,我求你愛我了嗎,我隻求你好好在我身邊,不要碰其他人都不行嗎,你還要我怎麼樣!啊?」
她歇斯底裡的咆哮著。
往日裡的優雅端莊,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不再是那養尊處優,被人精心養育的驕傲大小姐。
此時此刻的她,隻是一個上了年紀,兒子不親,老公不愛的可憐女人。
白玉坐在床上,看著泣不成聲的周小玲,心裡突然猶豫起來。
她在想,這場復仇究竟有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
石慧死了,俞二死了,如今就剩俞德誌一人。
他的生活似乎也不像表麵上那般美好,時時刻刻被人監視著,每天的工作勞心勞力。
更關鍵的是,如果她把俞德誌送進監獄,那麼俞飛揚和周小玲,又會怎麼樣?
想到這,白玉抬眸看了一眼俞飛揚。
卻發現,他一直在看著她。
眉頭緊鎖,眼裡是化不開的陰鬱。
原本精致俊朗的臉上,這會兒青一塊紫一塊,嘴角破裂,血塊剛剛凝固。
他剛跟俞德誌打了一架,傷痕累累。
但他毫不在意。
就那麼跟白玉對視兩秒後,四下看了看,找到她的衣服,拿過來。
他在她身前蹲下,遞出衣服。
「去換上吧,我帶你離開。」
俞飛揚目光直視著她,不閃不躲,堅定沉穩的說道。
白玉看了他一眼,抬手接過衣服,起身去了洗手間。
諾大的臥室裡,沒有一個人開口。
四個人,似乎都被悲傷籠罩。
房間裡的氣氛,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周小玲一臉茫然的坐在地上。
俞德誌拿著煙盒,去陽台抽煙。
俞飛揚站在屋子中間,尋找著俞德誌和白玉溫存過的痕跡。
他像是患了一種怪病,明知道這樣做會讓自己痛苦,可又忍不住去看。
一遍遍撕開心上的那塊疤,將其蓋上,又反復撕開。
也許把痛苦重復千萬次,終有一次他能麻木,再也感覺不到痛。
俞飛揚看著四周。
忽然,他看到了桌上擺放的那個香爐,隱淡又熟悉的味道,從縫隙中緩緩飄出。
俞飛揚愣了一下。
他上前幾步,拿起香爐打開蓋子,放在鼻翼下輕輕一聞。
這是……他送給白玉的香。
她為什麼把香帶到這裡來?
她是喜歡這香,還是……俞飛揚的腦海裡,閃現過無數個理由。
他停止跳動的心髒,奇跡般的活了過來。
哢噠一聲,洗手間的門開了。
俞飛揚轉身看去,見白玉已換好衣服出來。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
同時,白玉也在開門的瞬間,一眼就看到俞飛揚,還有他手裡的香爐。
白玉眸光不自在的閃躲了一下。
俞飛揚放下香爐,向著白玉走去:「走吧,這裡的東西我讓人打包給你送回來。」
他牽起白玉的手,就要帶她離開。
「站住!」俞德誌扔掉煙,從陽台進來,「誰允許你帶她走了?」
俞德誌握緊拳頭,站在陽台進門處。
他高大的身影背對著陽光,麵色陰沉,眸光冰冷刺骨的盯著兩人交握的手。
俞飛揚壓根沒搭理他。
單手拉開臥室房門,就要帶著白玉離開。
「你這小子……」
俞德誌快步上前,一把拉住白玉的手,「要走你先走,小玉一會兒由我帶回去。」
俞飛揚鬆開房門,轉身把白玉摟進懷裡。
他厭惡的看著俞德誌:「爸,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自己的女人都分不清是誰了嗎?我媽還在地上坐著,你卻拉其他女人的手,你非要把這家搞散了不可?」
周小玲痛苦的閉了閉眼,死死咬住唇瓣,拳頭攥緊。
俞德誌看也沒看周小玲一眼。
他在剛才已經跟周小玲撕破臉了,也不打算再偽裝成好丈夫的形象。
他隻想在最後的時光裡,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
他放手過一次,這一次,死也不放。
俞德誌緊緊抓著白玉的手腕,同俞飛揚對峙道:「我的女人,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隻有白玉一人。」
聽到這話,周小玲心痛得變了臉色,攥緊了衣服前襟,不敢相信的看著俞德誌。
「你……你說什麼?」
她撐著牆,自己努力的站了起來。
俞德誌依舊沒看她,一雙眼緊盯著俞飛揚:「你如果還認我這個爸,現在放手,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畢竟你是我兒子,血濃於水,我不可能真把你怎麼樣,但我也絕不能容忍你一次一次的挑戰我的底線。」
「底線?」俞飛揚冷笑一聲,「你這種人還有底線可言嗎!」
俞飛揚譏諷的說,「我身體裡雖然流著跟你一樣的血,但我們不一樣,你在乎白玉,但除此以外,你還在乎錢,權,地位,但我除了白玉,什麼都可以不要!」
白玉有些詫異的看著俞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