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那個癡兒(1 / 2)
夜色已深,遠遠就看見在數十盞宮燈的指引下,四人持吾仗,四人舉臥瓜,四人拿立瓜,而後紅方傘、黃緞四季花傘、五色九鳳直柄傘……一支浩盪的隊伍向為公殿而來。
皇後不來則矣,來則全套儀仗,彷佛是在告訴百官,自己母儀天下,此刻自己才是宮中之主!
竇鼎之咬緊了牙邦,看著近在眼前的永平帝梓宮,閉上眼轉身從容的邁步走出大殿。
他沒有半點氣餒的樣子,戰鬥還沒結束,至少氣勢上自己不能輸。
走到大殿門口,看到站在那裡的李尚武,竇鼎之直接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李尚武毫無準備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萬萬沒想到再這樣的場合,首輔居然公然給了自己一巴掌。
在場的百官也目瞪口呆,雖然過去就是滿朝皆畏首輔如虎,但竇鼎之甚至從沒有罵過誰,更別說打了。
大家對他的敬畏完全是對其氣場的折服。想不到今日竟然在大殿前給了李侍郎一巴掌,可見首輔之憤怒。
竇鼎之打完沒有說一個字,甚至沒有多看李尚武一眼,直接邁步走到大殿前的台階上,背著手迎接著皇後的到來。
皇後近百人的儀仗來到為公殿台階下,皇後身著喪服緩步從攆上下來,在紫露的攙扶下走到台階前。
皇後推開紫露,挺起月匈膛和自己一向高傲的頭,凝視著台階之上如同巍峨大山般的首輔。
兩人互視許久,忽然皇後蹙眉,因為張淵和高光義走到了首輔身旁,繼而四部尚書、國子監祭酒等等幾十位官員都走到了首輔的身旁。
皇後笑了,似乎對手越強大,情況也危急她越是興奮。
竇鼎之也笑了,自己已經占得先手,一大半重臣皆在自己身旁,且看你能如何?
皇後終於邁開腿,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階,紫露想要上前攙扶,畢竟名義上皇後剛剛昏迷醒來。但皇後推開了紫露,她不希望自己以一個弱者的樣子走上大文權力的中樞。
直到皇後走完台階,竇鼎之才緩緩的將背在身後的手放下,微微彎月要行禮,道:「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看著首輔微微欠身還禮。
在大文,內閣大臣地位崇高,見到除皇上以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必下跪行禮。而內閣首輔更是除了三大節外,連麵見皇帝都不用下跪,隻用叩拜而且皇上還得微微點頭向其還禮。
「皇後娘娘身體不適,便在寢宮將息,大殿這有臣等在!」竇鼎之說道。
「將息了一天能起身了,便得來為公殿守著,皇帝靈前豈有皇後不在,讓外人守著的道理!」皇後話中有話的說道。
竇鼎之當然聽出了皇後什麼意思,卻懶得和她做口舌之爭。
進了為公殿,皇後緩步走到梓宮前看著安詳的永平帝。
她高傲的頭終於低下,冷峻的表情也逐漸溫暖起來。在千盞明燈的照耀下,陪伴了自己十六年的丈夫似乎並沒有離開隻是靜靜的睡著了。
忽然皇後伸手撫扌莫著永平帝冰涼的手背,好像是惹得丈夫生氣後又主動示好的小媳婦,在解釋自己為何今天沒有陪在永平帝的身邊。
她愛他麼?她也不知道,至少當她十六歲第一次見到這個比自己大七歲的皇帝時,她沒有任何心動。但十六年朝夕相處,永平帝為了她更是一妃未納,她又怎麼能說自己完全不喜歡這個溫柔的男人呢?
看著皇後深情的望著自己外甥,竇鼎之本來嚴肅的臉都舒展了。他知道自己的外甥是多麼喜歡這個女人,即使一開始他們的結合明明是政治聯姻。
「要是這個女人沒有野心該有多好!」竇鼎之不禁在心中暗想,如果她是一個恪守本分的皇後,哪怕她像現在一樣沒有誕下龍子,自己也不會對她有任何的厭惡。
片刻的溫存後,皇後馬上收起溫柔,轉過身問道:「我聽說今兒一白天,內閣都沒人守在大行皇帝靈前,是何緣故?」
竇鼎之如實以告:「內閣有要事商議!」
「哦!天下還有什麼事比守在皇上靈前重要?」皇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