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 修行無望 流水花園(1 / 2)
墓室大殿內很靜,靜的朱執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他低頭注視著腳下的地磚,腦子裡則是不斷回盪一個聲音。
「修行啊,力量啊,長生啊!」
這聲音盤繞在他腦宮,時不時的給他一記,令他的呼吸緊促,拳頭緊握。
而腦子裡依存的昏沉之意也讓他明白,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是有多可悲。
「唔,不卑不亢,心性看著還可以,你想求些什麼?」
道士的聲音飄渺,落在朱執心上卻如黃呂大鍾,震得他耳迷目眩。
朱執趴伏於地,誠懇的說道:「小子無他求,隻懇請道長收我為徒!」
道士笑了,話語輕鬆:「可惜了,我不能收你。」
朱執聽聞如若雷噬,他接連發問道:「為何不可,請道長明示!」
道士嘆了口氣:「也罷,讓你明白也好,省得死了也有怨氣滋生,你可知修行需求資質根骨?」
根骨?朱執努力回想以往看的雜記,思索一番後才回道:「小子以往聽聞過,修行需求靈根,其中單靈根最好」
話還沒說完就被道士笑聲打斷:「什麼靈根,根骨就是看你身體適不適合功法,你身虛體弱,這也沒什麼,養養自然強健,可你身體異於常人。
有的人心髒長於左,有人長於右,千人千樣,各不相同。你的五髒六腑移位,穴竅扭曲的一塌糊塗,理都理不開,用什麼修行?」
朱執不甘的追問:「難道我就是修行廢材了,道長也說身體適應功法,可功法都是人創造的,我要是能造出一門適合我的功法,不也是可以修行了。」
「能想到這步也是性子堅毅。」道士贊許的說道:
「可惜你還是不行,剛才我徒弟有句話沒錯,你命犯天煞,不胡亂修行還有三四年可活,而這世上那部功法不是由驚采絕艷的人物造就,再有後人代代修改增進,我來問你,你還有時間嗎?」
為什麼?我本來過得好好的,卻被陷害到牢裡讓人喊打喊殺,好不容易拚殺至此,卻又被斷送修行希望,更慘的是還沒有幾年好活了!
朱執腦子裡念頭紛飛,一時間沒了言語,道士見狀以為他傷心過度,心如死灰,稍一尋思便開口說道:
「命由天定,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我贈你金銀珠寶,拿去好好享受你的下半生吧。」
這時從低下傳來朱執平靜許多的話語:
「世人都愛金銀財寶,我也不例外,可我經過此難後,別無他求了,現如今隻想求道長收留,哪怕再此掃灑庭除也好,就讓我在此了此殘生吧。」
道士仔細盯著朱執看了一會,似乎要審視出他的本性,之後才說道:
「這墓中清寂,我等修行之人自是不在乎,可嬰寧天真爛漫,當年鬼母把她托付與我,我卻沒有盡心教導,如今思來,實屬有愧,既然如此,你去和她做個伴,省得她寂寞無趣。」
朱執拜謝,這次是真心實意的拜謝,不論如何,道人為他仗義執言,還收留了他,這一點朱執就要感謝。
道人在朱執拜謝後,揮手一招,朱執便覺得腦子清醒了許多,隻見那道人手中虛握一枚符籙,顯然是之前趙無鋒打進的那個——陰都黑律咒!
道人看了看手中的符籙笑了笑:「臭小子,修為倒是精進了些。「
然後手指虛抓,那符籙轉眼間便泯滅在其手中,之後對著朱執道:
「你該好好洗洗了,出去左轉直走到底,有間池子,你去收拾妥當再去見嬰寧吧。」
待朱執走出大殿,道人才冷聲說道:
「這位道
友,也該現身了吧。」
道人說完,再一揮手,四處燈滅,大殿內光明頓失,隻留下上方穹頂明石不斷閃爍。
卻是一套莫名的陣法如斯響應,讓方清源神魂都感到陣陣束縛感。
方清源顯出神魂,他無視這陣法,對著雲床高臥道人笑道:
「下茅分支,鳳字輩方清源見過師叔。」
「哦,茅山弟子,你這修為竟然是鳳字輩的。」
這道人聽聞方清源是茅山分支,麵目表情卻是緩和很多,雖然陣法還未撤去,但對方清源的神魂壓製力道,則是小了不少。
「我是古字輩,喚做墨溶,按照輩分來講,的確可以做你師叔。」
墨溶點出自己身份,方清源笑意更甚,眼下雙方認了淵源,若是沒有意外,這應該是不會鬥法的。
事實證明也是如此,墨溶看著身體羸弱,像是有著重疾在身,但其神魂境界也是已達奪舍境,雖有遮掩,可還是讓方清源知曉,墨溶修行境界應當在初期。
「不知墨師叔,與現在的茅山掌教可否熟識?」
提及茅山掌教,墨溶怔了一下,然後悠悠講道:
「古玄啊,那是我小師弟。」
朱執步履沉重,他不甘心啊,說是在此了此殘生那是為了留下的托詞。
甩甩腦袋,好似想把雜亂的念頭甩開,他走到了道人所說的池子前。
隻見那池水顏色湛藍,發出幽幽熒光,亦有氤氳生成,池內分布著各式各樣的鵝卵石,有兩道活水不斷在此流入匯集,復而流出,兩道活水一冷一熱,交匯之下池水溫度適宜。
朱執脫衣踏入池水中,池水浸滿了他的全身,他在水下屏息良久,待承受不住時才浮出水麵。
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依躺在池邊隻露出頭顱,這兩天的壓力把他快要逼到極限了。
所幸,身死的危急暫時解決,隻是長生啊,朱執腦海不停盤旋著這個念頭,一直等他昏沉睡去,還不時的喊出長生二字。
「你可比柿子還懶,該起來啦。」
朱執被話語驚醒,他睜開眼後卻看到嬰寧,正俏生生的站在他麵前,剛睡醒,他腦子有點迷糊,有些搞不清現在的狀況。
這裡好像是我在洗澡的地吧,念到此處,朱執有些驚訝的說:「嬰寧,你怎麼進來了?我在洗澡啊!」
嬰寧疑惑的反問:「你洗澡怎麼了,難道我就不能進來了嗎?還有你那衣服臭兮兮的,看上去不能穿了,我昨夜新給你做了一套,你趕緊換上看看。」
朱執這時才看到嬰寧懷中還抱著一套衣物,他低頭看看水麵,還好這裡氤氳彌漫,倒是沒有露出什麼,不是朱執怕吃虧,而是他的道德觀,依然在潛意識裡約束著他。
看著嬰寧純淨的臉龐,朱執則有些扭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