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艱辛的血淚史（2 / 2）
「芳芳，你是一個女人，既不懂一個男人的情懷，更沒有人家的經歷，自然體會不到他的感受。」
妻子沉默了。
丈夫最後勸道：「芳芳你經常說，當一條路實在走不通時，如果學會適時轉身，也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這句話應該用給你自己了。既然左右不了羅先生的意誌，就該勸說一下秀梅姐才是。」
妻子苦笑道：「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連我與她都話不投機了。」
丈夫思忖道：「在咱們這個大家，隻有你才能跟她說上話。如今你跟她話不投機了，是因為羅先生吧？你應該對她保持一定的耐心呀。」
夫妻倆這頓『夜宴』持續到了午夜，因為彼此第二天還要工作，都來不及收拾殘局，就匆匆躺在床上。
丈夫勞累一天了，很快進入夢鄉。妻子的腦袋枕在丈夫的肩窩，卻久久不能入睡。她還在為羅立軍的命運擔憂，對方過往的遭遇一幕幕呈現她的腦海裡——
羅立軍並不是豫西本地人，老家在一個貧窮的山區，為了謀生，早早離開了家鄉，一直在豫西打拚。他在豫西生活了三十年，但戶口卻沒有落下，因為他一直沒有買起一套房子。他這三十年，就是顛沛流離的三十年。他並非懶惰，也有一顆上進的心，可命運就像跟他開個玩笑，當他的財富積累一定程度，就會突然出現一個大窟窿等他去填補。首先，就是他苦命的初戀。他和初戀是在老家結婚的，婚後就一起出外打工。他的父母身體都不好，深深拖累了他。他的命運與父母僅僅捆綁在一起，把他們接到豫西租房照顧。他本意希望媳婦照顧父母照顧這個家，解放出自己在外打拚。可事與願違。他的媳婦在婚後第二年就查出絕症，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他不得不東借西湊來延續病危媳婦的生命。也許因為患了不治之症，媳婦的娘家都放棄了，可他卻不忍心，明知事不可為而為之。就連重病的媳婦都不忍連累他了，有一次同他談話——
「立軍，我快不行了，你就別糟蹋錢為我治了。」
他眼含著淚花問她：「春梅，難道你想放棄等死嗎？」
「唉，我這個病兒已經無藥可救了，就連我的娘家爸媽和兄弟姐妹都不管了···我就是一個無底洞···」
「春梅，你如果真是一個無底洞，那就好了。」
「立軍，你這話是啥意思？」
「如果你能一直索取，就說明你還頑強活著。」
她淚崩了：「立軍你···你還嫌我拖累不夠···」
「春梅，我知道你活得很辛苦，可你的存在就是我生命中的一絲光亮。如果沒有你，我···我的日子就會黯淡無光。為了這點亮光，我寧願傾盡所有！」
她淚眼望著丈夫，泣不成聲道：「立軍···有你陪著我···我一點不覺得苦···我唯一遺憾···無法為你留下一個孩子···」
以後的日子，羅立軍為了延續妻子的生命，把老家的房子賤賣了，依舊無法支撐起高昂的醫藥費，他不得不忍痛離開妻子的身邊，在外麵拚命乾活掙錢。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了，他的妻子終於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可在生命的最後，他還在外地打工，在那個信息還不順暢的年代，他得到消息太晚了，最終沒有見病妻最後一麵，留給他的是終身遺憾。
他的負擔並沒有因為妻子的離開而減輕。接下來，他的體弱多病的父親病情加重了，也要靠高昂的醫藥費來維持生命。他為了掙錢，嘗試做起了小買賣。可他根本不是做生意的那快料兒，經常是賠本賺吆喝，還往往被工商罰，遭城管沒收。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熬下去···
他的父親走了以後，隻剩下老母親與他相依為命。老母親為了減輕他的負擔，勉強支撐起病軀幫他看攤。因為那些工商與城管對老太太還是手軟一些。他總算過上一段『回血』的日子。可是，老母親畢竟幫不了他太久，在一次突發胃部大出血而差一點丟掉性命，即便好起來了，卻再也不能幫到他了。
隨著中國加入世貿組織，國內經濟迅速發展起來，用工需求逐漸增大。他再也不用擺小攤兒受人欺負了，並很幸運地進入一家民營公司，開始是一個小職員，因為他的努力敬業，逐漸成為該公司的一名高管。
他的人生似乎苦盡甘來了，仿佛進入白領階層了，這讓他的老母親看到了盼頭，指望他能夠成個家。他還清外債後，便開始攢錢買房子。對於一個中年男人來說，如果沒有一套屬於自己的住房，社會上那些現實女人根本瞧不上他的。然而，他的夢想隨著老母親突然檢查出癌症而破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