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血色長詩(2 / 2)

加入書籤

血紅月光照在紙上,此時每行每句都皎潔得像水銀,稍微一彎曲紙頁似乎就要直接流出這張紙。

注射器裡的最後一滴血徹底乾涸,給這首詩劃上句點。

筆杆從厄蘭茲手指尖滑脫,圓潤的筆腹咕嚕咕嚕滾在桌麵,躺在深紅色轉向黑褐的紙麵。他晃晃腦袋,點燃了房間裡的煤氣燈。

白光驅散血月異樣的光照,讓厄蘭茲可以重新審視這些灑落滿地的紙張。他撿起一張又一張,看到第一行字時便把紙放到一邊,做了三次占卜之後才敢再拿起一頁。

「你你清醒了?」

賽吉從床底下探出腦袋,擔憂地飄起來飛到厄蘭茲身邊。

「這都是什麼東西我根本不可能寫出這種東西來。太激進了,但我不能排斥它的魅力。」

厄蘭茲掃過一行行的字跡,他知道這些都是用他的血液書寫的,可他明明記得自己在討論的內容是自然中流動現象和符號學中曲線的內在聯係,為什麼突然變成了一種新的理論?

「我看不懂,你最好和我解釋一下這是啥。」

賽吉看到厄蘭茲終於正常了,把自己懷裡抱著的蝴蝶麵包取出來,白球上開裂出一條嘴巴般的細線,咬下大半截麵包。

「這是我自己用今天下午,基於赫卡忒特征和權能編出的語言寫的一首詩。它怎麼說呢,類似於《羅森克羅茲的化學婚禮》,表麵上是文學作品,但本質上是以此作為祭品,贊美權能,傳遞思想的一種魔法性創造。」

「在這裡,這個作者暗示了一種我從來沒見過的模型。他認為魔法既不來自於靈體,也不來自信息,更不來自能量,也不屬於心理範疇,而是屬於藝術,或者文學?」

說到這裡,厄蘭茲本人也愣住了,因為行文是可以被從不同角度解讀的,或許作者不是這個意思

「總之,他認為魔法的要素在於,用語言,動作等藝術性的創造,喚起客體的審美體驗,而這種美本身能令客觀世界折月要。這理論很荒唐,愚蠢,並且難以歸納,根本不科學。」

他攤開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目光時不時掃一眼地上散落的紙。

「但其中有很多想法很有啟發性,非常人能想到。比如,葉芝的詩歌理論認為象征有感性的和理性的兩種,分別對應喚起感情的象征和它的補集。隻有兩者合一才能成為最完美的狀態。」

「比較典型的例子是莎士比亞的詩歌集和但丁的神曲,當你為象征共情的時候,就是在和象征背後的神短暫地合一。」

「而這個作者他否定了理性象征的全部意義,他認為,人本身就是一種感性生物,我們認識這個世界的方法是純粹感性的,再怎麼嚴密的實驗結論也要經過人來校準,再怎麼細密的儀器都隻是為了彌補人的感官不足。」

「既然如此,世界不過也隻是所有人一起感知的交錯結果,不如把感知放到極致,除此之外什麼都可以不要,追求藝術的絕對張力。」

聽著厄蘭茲這段話,賽吉伸出觸手給厄蘭茲「啪」得來了一耳光。

「你清醒一點啊!這種話怎麼聽都不像是正常人會說出來的!你還和個神經病一樣,拿著那件海盜服說是晚禮服!你犯病了就去看醫生啊!不要再琢磨這些害人的東西了!」

「我不能否認這些理論很有價值,你想想看,在這個世界,我們見識過太多荒誕的事情了。它就像是一個上滿了發條的爛懷表,我知道它原本是什麼模樣,於是現在這幅樣子在我眼裡就更加不合理。」

「為什麼本來應該對應水星的汞轉移到了知識和智慧之神名下?這意味著基於這一個對應關係的全部對照都錯亂了。像一麵鏡子裂了口,鏡子依舊可以照,但總是有一個讓你在意的缺口。」

啪。

賽吉又給了厄蘭茲一耳光。這一下給厄蘭茲抽清醒了。他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收起手邊的所有手稿。

「燒了。」賽吉用看著害蟲一樣的眼神看著那些紙張,厄蘭茲這次難得沒有頂嘴,靈性在他的指尖摩擦,升騰起烈火,把這些詭異的詩篇全部燒毀了。

「然後睡覺去。」

賽吉扯開床單,厄蘭茲揉著發疼的額頭,躺了上去,賽吉則把謝爾德布娃娃放在了床頭櫃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靠著冥想入睡的厄蘭茲在夢中翻了翻身,血月的光芒照在牆壁上,在最亮的一塊光斑上,流下了血液,書寫出詩篇——

「被揭露的秘密毫無價值,被褻瀆的事物也將失去恩寵」

「因此,不要將珍珠投給豬玀,也不要為騾馬準備灑滿薔薇花瓣的溫床」

「唯有真知永恆」

(本章完)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玄幻相关阅读: 穿越八年才修仙 努力做個六零後的小團霸 嚴爺家的小祖宗不能惹 替嫁新娘:億萬老公寵上天 無限:大佬在驚悚遊戲裡反殺 年代空間:被糙漢老公寵上天 玄學大佬她前夫總想父憑子貴 鯉魚王的精靈模擬器 顧教授,你家影後路子野 鬥羅:重生雪珂,立誌守護千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