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她走的極快,奈何陸嚴兩三步就追上了。
沈嘉不理,徑直走自己的路。見他一直跟著,也不說話,聽見身後煙花一聲又一聲響起,心裡窩火,沒好氣的回頭看他。
「跟著我乾嗎?」她說。
陸嚴:「這就生氣了?」
沈嘉看他:「拿著雞毛當令箭,你這就是狐假虎威,為虎作倀,比小人還可恨,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從小缺鈣,長大缺愛。」
陸嚴:「沈二嘉,你這語文誰教的?」
二嘉,聽著就像狗。
她抬腳踢他。
陸嚴靈活躲開,臉上堆著玩味的笑意:「為虎作倀怎麼用的知道嗎,虧你還是江水的高材生,都不如我這十四中的。」
沈嘉:「別咬文嚼字。」
陸嚴:「我看你就是和咬金混的太久了,以後沒事別老一起溜達,再讓她給你教壞了,還不得我給你收拾爛攤子。」
「你才咬金。」沈嘉作勢就要打他。
陸嚴:「得得得,姑奶奶,先回行嗎?」
沈嘉不情願收了手。
她這一抬眼,才算今晚真正清楚的看他。十七歲的少年已經長成了高大挺拔的男人樣子,目光澄澈,襯衫半敞著,乾淨利落。
察覺到目光,陸嚴:「看什麼?」
沈嘉上下打量著他,道:「要不是追哪個女生,我很難接受你今晚這麼正經,居然還剪了毛寸。」
陸嚴偏了偏頭,拍拍自己的臉頰:「帥嗎?」
沈嘉嘴巴抽搐。
陸嚴麵無表情:「還是別說了。」
沈嘉做了個嘔吐的樣子。
他們住在煙霞巷,距離學校四個公交車站的距離,走路十五分鍾。一般巷子要拐來拐去,有時候坐車還不如步行來的快。沈嘉是讀初一的時候被媽媽送到外婆家的,後來一直在這讀書。陸嚴卻是從小就在煙霞巷混到大的,巷子就他倆同齡同校,性格也都有好(hao四聲)玩的一麵,能耍在一起去,這貨對她倒是照顧頗多。
沿路走了一站,陸嚴停了下來。
沈嘉:「怎麼不走了?」
陸嚴朝馬路對麵看了一眼,對她說:「你在這等我一會兒別亂跑,遇見幾個哥們,我過去一趟。」
說罷就走了過去。
沈嘉站在一棵樹下,看向對麵那幾個人。
三個男生,男的都點了根煙,背對她站著。有一兩個男生她好像剛剛才在操場見過,挺眼熟,和那幾個女生站在一塊。
一輛公交車緩緩開過來,擋著她的視線。
陸嚴回頭看了一眼,確定公交車後麵她還在,目光又收了回去,大步穿過馬路,走向麵前幾個人。
先出聲的叫張勛,覺得錢是世界上頂頂重要的東西,看的比什麼都重,見到陸嚴直接就笑道:「後麵是有美女怎麼著,看什麼呢?」
陸嚴:「滾。」
張勛笑了:「別被我說中了吧。」
「行了,說正經的,你不是有事嗎,怎麼出現在這?」說這話的是許牧,一門心思隻想著玩的貨,「還去不去?」
陸嚴:「晚點去。」
「什麼事兒啊打聯賽都能耽擱?」張勛問。
陸嚴頭一偏,看了一眼站在兩米開外低頭抽煙的李延東,眉頭一皺,揚了揚下巴,道:「比他抽煙重要。」
火星微微亮起來,又滅了。
陸嚴要了一支,也點上了。
四個人中,他們倆性格有些相像,都不愛念書,有點好玩,女生眼裡的蔫壞。這個詞第一次聽說是沈嘉形容他的,那表情說不上來的嫌棄。
「今晚怕是個通宵。」陸嚴說。
張勛:「我都想好明天給教導主任編的話了。」
許牧嗤笑:「別慫。」
「誰他媽慫了?」張勛挑眉,「聯賽重要好嗎,那可是錢。」
許牧看著李延東,說:「我說這漫漫長夜,你剛才真得把林溪帶上,還能給你解個悶,不是無聊嗎?」
李延東冷眼看過來。
許牧:「呸呸呸。」
陸嚴偏過頭看許牧,眼神有話。
許牧小聲:「剛才林溪跟他鬧了一場。」
李延東聞聲,猛地吸了口煙。
張勛「哼」一聲:「林溪一鬧,天崩地凹。」
許牧跟著接了句:「林溪一笑,說唱逗跳。」
九月的夜晚漸漸多了些涼意在,腳底的風吹過來,鑽進半挽起的褲管,也是讓人能打個寒戰。更何況江水今年雨量多,台風天大概很快就來。
「差不多得了啊。「李延東說。
陸嚴笑:「你倆收著點。」
許牧插了句話,道:「掌嘴。」
「掌嘴。」張勛也啪了一聲。
李延東笑了聲,又低頭,抽了口煙。
風吹過來,陸嚴看向馬路對麵,忙抽了幾口,煙燃了大半。張勛也看了眼馬路對麵,那輛公交車已經開走,站牌處有燈亮著,模模糊糊隻見是個穿著校服的女孩子,低著頭在看路牌。
「還真有個姑娘。」張勛掩著笑低聲。
李延東將未抽完的煙扔地上,踩滅,道:「走了。」
四人散開,風從地上溜過來,刮起。
沈嘉看著陸嚴走過來,又看向對麵,那幾個人已經走遠。她拉上校服拉鏈,活動了一下被書包壓麻的肩膀。
等陸嚴走近,她鼻子一皺:「抽煙了?」
陸嚴身體往後一傾:「狗鼻子啊你,這麼靈。」
沈嘉懶得計較,往前走。
很快拐入煙霞巷,巷子裡隔百米就有一個路燈,淩晨才滅。有的人家門口會掛上兩個燈籠,有的路則漆黑一片。
她開始背書:「君子曰,學不可以已……」
陸嚴兩眼昏花,嘴角卻掛著笑。
「這麼愛學習啊。」陸嚴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