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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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皺眉。

沈嘉不敢想:「你說琻琻——」

陸嚴打斷她:「她有什麼親戚嗎?」

沈嘉搖了搖頭。

她臉色實在難看的不行,陸嚴不禁安慰她道:「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別想太多了,明天我再過去打聽打聽。」

關鍵是最近那個凶殺案太瘮人,沈嘉不由自主會往那方麵想。鐵琻又是在深夜回去的,一直也沒有消息,難免不會讓人往好的方麵想。

陸嚴看著她說:「別擔心。」

他聲音低低的,沉沉的。沈嘉咬了咬嘴唇,慢慢靜下來,目前也沒有什麼法子,隻能等待。她看向陸嚴,這才注意到他似乎很疲倦的樣子,狀態也不太好。

她關心道:「你沒事吧?」

這兩天他好像也有什麼心事,不那麼逗她玩,擱在平時也是有說有笑,嘻嘻哈哈沒個正經。自從ktv那個早上開始,他好像也不太對勁,昨天還請了假。

她聲音有些試探和遲疑。

陸嚴不免提起力氣,揶揄了兩句:「關心我啊?」

沈嘉撇嘴:「切。」

陸嚴淡出一抹笑。

「你笑什麼?」她問。

「沒什麼。」

她忽然想起外婆說的一些事,道:「你媽那邊沒什麼事吧?」

聞聲,陸嚴抬眼。

他的目光很平靜,一絲波瀾都沒有,卻讓沈嘉覺得緊張,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麼,隻是看著他。

許久,陸嚴道:「沒事。」

沈嘉歪過頭看著他,說:「怎麼覺得你也哪裡怪怪的,明天還去學校嗎?」

陸嚴「嗯」了一聲。

「那我等你?」

陸嚴靜靜看著她,遲疑片刻道:「你先走吧,我去的晚。」

沈嘉看著他,臉上依然淡定,心裡卻莫名的有些失落,這人不插科打諢她還不太能接受,忽然這麼正經疏離,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話了。

她又瞧她一眼,道:「那我回去了。」

陸嚴:「嗯。」

「你也趕緊回去睡吧。」

陸嚴笑笑。

沈嘉提著一顆心進了屋,轉而慢慢將門關上,外麵的那個身影已經轉身走開,她有些說不出的感覺,隻覺得,有些空盪盪。

周圍忽然寂靜起來。

沈嘉聽見外麵一道打火機的聲音。

不知道何時,起了風,吹的樹葉一搖一擺。這才初秋,已經有了些荒涼之意。巷子裡的路燈昏昏暗暗,更是應景。

陸嚴站在路燈下麵,點了支煙。

夜風吹起他的襯衫下擺,煙頭的火星一亮一滅。他的目光落在地上許久,已經不似往常的閒散,倒多了些自嘲。半晌,陸嚴抬眼,猛吸了一口煙。

【後續】

第二天早上,沈嘉去了學校。

她依然沒有鐵琻的消息,有些著急,到下午的時候給陸嚴打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便去了一趟十四中。教室裡隻有許牧和張勛在,卻說陸嚴一天都沒來校,李延東也沒來,不知道倆人乾啥去了。

沈嘉一時沒處去,隻能回家。

外婆看她著急的樣子,安慰道:「琻琻有可能真是離家出走,她這麼機靈,不會有什麼事的,別怕。」

怎麼能不怕呢?

煙霞巷那具屍體,最開始也是失蹤,後來還不是找到了,人卻已經沒了。現在鐵琻麵臨的也許是同樣的處境,她不能不擔心。

孟真洗了水果進來:「乾著急也沒用,吃點水果。」

沈嘉吃不進去。

「我想琻琻不會有事。」孟真說。

沈嘉:「要不我們報警吧?」

「人家爸媽都不管,你報警就管了嗎,再說了現在警察忙著案子的事兒,哪顧得上管你家誰離家出走啊。」孟真道。

沈嘉哼了一聲:「我要是警察就管。」

孟真失笑。

沈嘉卻坐不住,在院子裡到處轉。眼看著天就黑了,陸嚴還沒有回家,電話也打不通,她時而在門口看幾眼,依舊不見人影。

她不知道的是,陸嚴已經走到巷口。

他找了鐵琻一天,不敢斷定什麼緣故,但一想起無功而返看到沈嘉擔心的樣子,他一時也睡不好。

陸嚴原地站了會兒,抽了根煙。

目光微微一側,看見不遠處的角落裡站著一個人,他拿下煙,站直了,才看清李延東的臉。

兩人互相對視,李延東走了過來。

「我們聊聊。」李延東說。

陸嚴眯起眼,不置一詞。

李延東:「你總得給我解釋的機會吧。」

陸嚴抬眼。

過了半天才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李延東沉默。

過了半天才回:「我也說不清楚。」

陸嚴淺笑。

李延東皺眉:「也許是有些好感,我承認。」

陸嚴嗤笑。

李延東淡淡道:「但我沒想傷了兄弟感情。」

陸嚴吸了口煙,扔了,轉而偏過頭,不再看向李延東。這一刻他才明白過來,從前的種種巧合與提醒,不過是一個人主動,或者不主動想要做的事而已。

李延東:「信不信由你。」

說完這話,李延東轉過身走了。

陸嚴一個人靠牆站了很久,她想起一竅不通的沈嘉,嘆息了一聲,拿出手機開機,有幾個未接電話都來自沈嘉,他正想要撥過去,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個未接上,霎時一愣。那是他媽的電話。

也就是那一刻,陸嚴折路離開。

沈嘉怎麼都不會想到,她要見的人曾經距離她那樣近,隻要她出門轉個彎就可以看見,但過了那個晚上,就再也見不到了。

她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在夢裡胡亂囈語。

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她出了一身的汗,以為上學遲到了,卻被外婆壓到床上,說:「你發燒了。」

她這才想起,昨晚在院子裡等太久,吹了涼風,心裡一急,難免上火,又用涼水沖了好幾次手腳,還是沒有等到陸嚴回來。半夜渾身發燙,外婆給她擦了好幾遍,吃了退燒藥才降下來的。

沈嘉躺回床上,道:「陸嚴回來了嗎?」

外婆欲言又止。

沈嘉皺眉,看見孟真端著水掀開門簾,走了進來,說:「好不容易退燒了,先喝點水醒醒,其他的先放一放。」

「你姐說得對。」外婆道。

沈嘉倏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是不是琻琻出什麼事了?」

外婆和孟真對視一眼。

沈嘉著急了:「怎麼了嗎?」

她覺得氣氛不太對,掀開被子就往出走,想去陸奶奶那邊問一問情況,還沒走兩步,鞋子趿拉著差點被絆倒,情急之下雙手抵在客廳的茶幾上,遙控器不慎碰倒到地,不知道按到了什麼,電視開了。

沈嘉沒有在乎,起身就往外走。

便聽到身後,電視上正在播放一條新聞,隻因那是個清淨的早晨,聲音也格外清晰:「今天淩晨四點左右,江城園小區發生了一起凶殺案件,目前嫌疑人已經被警方抓獲……」

沈嘉還在疑惑,轉過頭,看過去。

電視上出現的那個嫌疑人的身影,穿著黑色的襯衫,戴著黑色的帽子,低著頭,鏡頭被擋著。

她忽然雙腿僵硬,失去知覺。

後來的那幾天,事情跟發酵一樣的快。唯一的消息是警方的通報。陸奶奶在一夜之間老了不少,根本就閉不上眼。外婆將老太太接了過來,和自己睡。

夜深人靜的時候,陸奶奶就開始哭。

也是再後來,沈嘉才知道原來當晚陸嚴母親被家暴,陸嚴一時氣急打了那個男人。不幸撞碎了玻璃,當時那人流血不止,幸虧搶救及時,卻落下終身殘疾。

警方通知下來是在一個傍晚。

陸奶奶躺在外婆的床上,一下子老了好多歲,眼睛都乾了,對她們說:「奶奶不認字,你們讀給我聽吧。」

沈嘉和孟真對視一眼,低下頭去。

她無法平靜。隻要一想起以後再也見不到陸嚴,想起他再也念不了書,要在監獄裡服刑,還有他麵對的那些可怕的事情,她就無法平靜。

那段話是孟真讀的,讀到一半,陸奶奶已經僵硬了。

孟真最後讀:「按照法律規定,判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特判處六年有期徒刑。」

窗外風好大,鬼哭狼嚎一樣。

沈嘉眼睛乾澀,好像喉嚨有什麼堵住一樣。她想象不到那個深夜,他究竟是看到了什麼樣的畫麵。她隻知道,這個少年本來美好的前途全毀了,他本來該有很好的人生。

她隻覺得孤立無援。

這些時間陸嚴補課有多用心她都清楚,曾經是那樣不可一世的和她開玩笑說他想考江州大學,也是在一個個夜晚等她一起放學回家。他笑起來眼睛裡有光,高大,帥氣,陽光,時而又混蛋。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琻琻失蹤了,陸嚴又出了事,沈嘉覺得整個人像蔫了的氣球,再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了。

她看向黑漆漆的窗外,手指在不住的顫抖。

外婆還在一直安撫陸奶奶,道:「現在不是有減刑嗎,說不準兩三年就出來了。」

陸奶奶沒說話,眼睛空空的。

那個夜晚有多難熬,像過了兩千年一樣漫長。直到第二天太陽出來,屋裡的人,有躺在床上的,有沙發上趴著的,也都醒了。

陸奶奶就這一個孫子,頓時沒了依靠,外婆擔心得很,不讓獨自居住。那幾天,他們想去看守所看陸嚴,陸嚴一個都不見。隻知道再過些天就會轉去江州監獄。她想大哭一場,希望一覺醒來,什麼都沒有發生。陸嚴還在門口等她,鐵琻八卦的和她說話。

她睡了很長的一覺,誰也不想說話。

這種狀態持續了三天,像是一種創傷後應激障礙。前幾天跟隨事情發展看著還挺扛事,可事一過,就成這樣了,變得自閉,受到的影響可謂巨大。外婆見狀,看實在不行,把她爸媽從海軍基地喊來了。他們沒有再多猶豫,直接辦了轉學。

沈嘉在江城生活了五年半。

她在這度過了最好的中學年華,遇見了有趣的人,但一瞬之間,所有人都消失了,從前就像是一場幻覺,那些快樂和驚喜,都像是假象,留下的,隻是一場空。所有事都中斷了,像從來沒有開始。

當飛機從江城離開,沈嘉才覺得真要走了。

她從玻璃窗看向外麵,千米高的上空,隻有白雲,天邊很藍,藍的像海。從上麵看下去,江城渺小的像一張照片,照片裡的街道,燈光,路人,一點點模糊不見,像個泡沫一樣,嘭地一聲,消散在雲層裡。

恍惚之間,陽光從雲層照相大地。

沈嘉唯一能想起的,便是最後一次見麵的的那天夜晚。陸嚴站在家門口,他的臉逆著路燈昏暗的的光,對她安慰的笑了笑。不知不覺,眼眶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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