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瑟莊妮:撿來一個爹(1 / 2)
時間回到半個月前。遙遠的冰原之上,蒼茫大雪之間。
瑟莊妮的主力部隊,此刻就臨時駐紮在這一望無際的荒蕪雪原之上。
在十幾年前,凜冬之爪還是阿瓦羅薩的姐妹部族,艾希還是瑟莊妮的發小摯友,而不是她最大的競爭對手。
如今十幾年歲月過去。阿瓦羅薩部落在艾希的手中壯大成了一個團結的聯盟,而艾希成了眾多弗雷爾卓德人心目中的寒冰女王。
她成功地將強大的南方諸部族納入了麾下,率領阿瓦羅薩在那「溫暖」的冰原南部站穩了腳跟,走上了耕種放牧、自給自足的成功道路。
而瑟莊妮走的道路則完全不同。
凜冬之爪沒有可以耕種的土地,也沒有可以放牧的牧場,隻有凶悍的獠牙和致命的利爪。
他們自古以來都是冰原上最凶悍的劫掠者,依靠遊獵和劫掠來養育部落。
這就是凜冬之爪的生存之道。
在接任戰母之後,瑟莊妮無疑是成功地將這個傳統給發揚光大了。
她帶領著凜冬之爪四處出擊,放肆掠奪,取得了一場場輝煌的勝利,也讓凜冬之爪部族順利地吸收了數十個其他氏族以及整個石牙部落,最終壯大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現在的瑟莊妮,已經是一位真正的戰母了——她麾下有幾千名血戰士、重裝步兵、猛獁騎手以及寒冰血脈。
她發誓要證明,隻有她才有資格統治弗雷爾卓德。
「戰母!戰母!我們唱歌給你聽吧~」孩子們親昵的呼喚聲,將瑟莊妮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她心中的雄心壯誌瞬間散去,與艾希的恩恩怨怨也暫且被放到一邊。
瑟莊妮低頭看向那些正圍著自己的孩童。
這些孩子都是部落裡的新生代,年紀最大的也沒超過5歲。畢竟超過5歲的就已經算是個可以幫忙做些雜活的小大人了,就不能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在「托兒所」開心地玩了。
是的,凜冬之爪是有「托兒所」的。
嚴峻的生存壓力讓部落裡的每一個大人都閒不下來,根本就無力獨自照料兒女;更有許多父母在生下孩子後不久,就慘死在了那一場場殘酷的戰鬥。
所以凜冬之爪也好,其他部落也罷。大家都隻能搞社會化撫養,將孩子們聚在一塊兒一起帶。
瑟莊妮總喜歡來這裡看看。
畢竟部落就是一個大家庭,而孩子們就是這個家庭的未來。
作為部落的戰母,瑟莊妮當然也是部落裡的所有孩子的慈母。
「我們唱歌給你聽吧~」孩子們也很喜歡她這位年輕的「母親」。
「」瑟莊妮又陷入了沉默。
她垂著眼看著這些孩子。這些小不點兒瘦弱的就像是冬眠後的雪兔,一個個麵黃肌瘦,有的甚至都能看到皮包骨頭。
猛獁皮製成的帳篷雖然足夠厚實,可那無情的寒風還是從縫隙滲入,讓這些瘦弱的小家夥說話時都在顫抖。
「戰母?你想聽我們唱歌嗎?」
「嗯」瑟莊妮終於心思沉重地點了點頭。
於是孩子們興沖沖地擠成一團,用甜美的聲音唱著她小時候也曾唱過的古老童謠:「啦~他們努力耕田,默默撒種~我們隨心所欲,燒光一切~」
這歌唱得很有精神。
但孩子們瘦得可以貼到臉上的腮幫子,卻還是讓瑟莊妮看得心疼。
「奧蓋伊。」她忍不住轉頭對身邊的女戰祭說:「我們還有多久的存糧,還能不能再給孩子們多分出一些?」
「戰母」奧蓋伊嘴唇輕抿:「上次劫掠的收獲,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們最近派出的幾支狩獵隊伍,也都沒有什麼大的收獲。」
「除非我們能撞大運遇上遷徙的獸群。否則,就算我們省著吃,也最多隻能再堅持一個半月。」
瑟莊妮聞之默然。
她艱難地抬起嘴唇:「可孩子是部落的未來。他們如果吃不飽,就長不成可靠的戰士。」
「我知道。」奧蓋伊麵不改色。
她看著帳篷角落裡躺著的一個瘦弱小嬰兒說:「我的女兒也在挨餓,我知道。」
嬰兒餓得哇哇直哭,但奧蓋伊還是決絕地挪開了眼神:「可戰士們更需要食物。如果他們沒力氣,那我們該怎麼贏下下一次掠奪?」
瑟莊妮再度陷入沉默。
她猶豫片刻,才終於說道:「讓那些35歲以上的老家夥,再少吃一些吧。多出來的口糧,都讓給孩子。」
「」奧蓋伊愣了一下,又很快點頭:「是。」
冰原人關心孩童,但漠視老弱。這是凜冬教會他們的道德。
而在平靜地接受了瑟莊妮的命令之後,她又忍不住說:「戰母,您該作出決定了。」
「我們接下來,應該去往何處?」
「這」瑟莊妮沉思不語。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也是凜冬之爪作為一個居無定所的遊獵部族,每年都需要麵對數回的致命問題:
冰原那麼大,接下來該遷去哪個方向求活呢?
去北方的寒冰之海捕魚?
可那裡靠近星球之北極,天氣不僅極端惡劣,而且變化莫測。可能一夜之間刮來寒風,海麵就會結出一層厚到令人絕望的冰層。
那去東方劫掠諾克薩斯?
可諾克薩斯也不是好惹的。
雖然凜冬之爪曾經挫敗過諾克薩斯的北境軍團,還讓大名鼎鼎的德萊厄斯遭受了一次恥辱性的大敗,當了一回丟人的「冰原留學生」。
但瑟莊妮知道,這隻是一時的幸運。
諾克薩斯終究是一頭凶殘的巨獸。去搶它,很容易被狠狠地反咬一口。
那去西方劫掠阿瓦羅薩?
去西南方入寇德瑪西亞?
或者乾脆就繼續在這冰原遊盪,搜尋那些遷徙的雪原獸群?
不管哪個選項,背後都蘊藏著巨大的風險。
一旦做錯決定,就會讓部落付出巨大的代價。
而凜冬之爪此刻的飢餓困頓,其實就是因為瑟莊妮先前做了一次錯誤的決策,導致部落沒能完成這個季度的KI,沒能搶到足夠多的食物。
「我不希望再讓任何一個孩子,因為我的決定而凍死或者餓死。」瑟莊妮嘆道。
「可沒人能一直贏下去。」奧蓋伊也垂下眼瞼,說:「戰母,您應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瑟莊妮緩緩攥緊了拳頭。確實,她該負起自己作為領袖的責任了。
於是她沉思著,準備做出決定:「接下來,我們就往西」
就在這時,一位遊騎戰士匆匆來到帳篷門口,為她送來了一個消息:「戰母,我們在冰原上發現了一位流浪的獸靈行者。他說他是您的老朋友,戰母。」
「哦?」瑟莊妮微微一愣。
可以在冰原上獨自一人流浪的獸靈行者那可不是普通人。
而且,還是她的老相識?
「他叫什麼名字?」
「烏迪爾,他自稱烏迪爾。」遊騎戰士回答。
「是他?」瑟莊妮有些意外。
烏迪爾是她母親的老相好。雖然不是正式的血盟,但二人的關係也差不多了。
所以,烏迪爾也幾乎可以視作是她的誓父。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們的關係有多親密。畢竟一位戰母往往有很多個血盟,瑟莊妮自然也有很多個誓父。
烏迪爾隻是她眾多乾爹之一而已,瑟莊妮小時候就跟他相處得不多。
後來,烏迪爾因為無法控製他那強大而又危險的天賦,而被她祖母逐出了部落。
而自那以後,瑟莊妮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天地茫茫,冰原上的一次分別往往就是永別。
她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還能見到這位故人。
「請他過來吧。」瑟莊妮不知道烏迪爾為什麼時隔多年之後,還要回到凜冬之爪。
但畢竟是故人,她還是願意招待他的。
「是。」遊騎戰士很快轉身騎上一頭居瓦斯克野豬,匆忙策豬而去,
沒一會兒,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帳篷門口。
隻見他大胡子,光膀子,胳膊壯得像是鐵坨子,一副標準冰原強者的樣子。
「烏迪爾,你和原來看上去差不多。」瑟莊妮態度說不上有多熱情。
畢竟烏迪爾的能力時常失控。她小時候就聽過他那些嗜血暴戾的事跡,現在仍舊對這位強大而「瘋狂」的獸靈行者抱有警惕。
但烏迪爾卻完全變了。
他雖然外貌跟當年差不多,但眼神中卻已經沒了當年那種隨時可能失控的暴躁和瘋狂。
「瑟莊妮。」烏迪爾看著她年輕的麵孔,目光中竟還帶著一絲慈愛:「你長大了。」
「嗯。」瑟莊妮卻不著急敘舊。她隻在意地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們部落的?」
在冰原上讓人知道行蹤,可是有風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