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青山依舊(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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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青已經不是第一次在混亂虛空中顛倒神思。

正如從大唐長安城外一步破空,當外間種種消失在神念中時,他就知道身後的世界與自己再無牽連。

然而與前次不同,他此刻仍能感受腳下白龍載著他浮沉前行,隻是眼前一片混沌,難辨方向,也沒有風景。

如此在混沌中穿行不知多久,前方未知處忽地亮起一點熒光,隨即轉瞬擴大,包容天地。

連同他與白龍一起裹挾在內。

眨眼工夫他舉目再看,周遭已換了天地。

從白龍頭頂跳下地麵,腳下波光如鏡,堅實柔韌。

頭頂白雲悠悠,不見陽光,卻有柔和光亮。

四下裡靜寂廣博,連心跳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我在這兒。」

靜空中響起青年男子的聲音,滿含朝氣。

聲音好似響在耳邊,又像是在心裡。

楊青緩緩扭頭看向一側,正見到一名身量與自己等高,身穿淺灰長衫,長相周正卻略顯平庸的青年。

這青年頭頂漂浮著橫幅畫卷,表麵青光隱隱,生機盎然。

畫卷中千百妖獸盤踞,栩栩如生。

看模樣,似乎正是萬妖鎖靈陣中的那些妖靈。

「昂~」

他正想著,一側白龍低嘶一聲。

身軀一縱奔至那青年麵前,狀似十分親熱的以龍口勿抵住他額頭,隨即騰空投進畫卷不見。

楊青看著他笑吟吟,陌生的麵孔,目光再也挪不開。

心中霎時湧起千百念頭,心跳動如擂鼓,額頭汗水涔涔。

「你想起來了?」

「沒有,你是……」

「不用問。」青年從容一笑,屈指輕彈就有一點靈光飛至楊青身前:「你自己看看,就都明白了。」

他微微皺眉,接著神念掃過麵前靈光。

下一刻無數記憶如洪流湧入腦海……

魂穿異世……修行仙道……遇到瓶頸……魂化萬千,歷劫修煉……

除了同樣是魂穿異世,其餘記憶與自己長久以來的完全對不上。

什麼自己醉酒導致車禍父母故去;什麼自己愧疚尋死,被人擄上戰場……

全是假的。

「這麼說我隻是你一縷微不足道的念頭!?」

「怎麼會?」

眼見楊青眯起雙眼,虛空裡道道星芒隱現劍氣撲麵,青年詫異道:「什麼念頭?什麼微不足道?你乃是我一魂三魄轉世修行。

換句話說,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那現在呢?」

楊青此時平靜下來,不為他言語所動:「現在你要如何?」

「我……」

青年聞言一窒,接著嘆息道:「我知道你必然遭遇不少,多了那麼些記憶,一時肯定緩不過來。不過當初我……嗯,應該說你我。

你我為破除瓶頸出此下策,為的不就是魂歸一處,道行再進一步嗎?」

「魂歸一處……」楊青沉吟道:「結果會如何?我記憶仍在?還是……」

「多慮了。」

青年擺手笑道:「我說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就如你生氣時是你,開心時難道就不是你了?又該怎麼區分?

至於記憶,當然都是在的啊。你我並非彼此吞噬,而是本就一體,誰離了誰都不完整,這點你該早有體會才對。」

楊青聞言恍然。

自己一直以來苦修如苦行,好似從來都不知道疲倦乏味。

在幾方世界周轉,每每有懈怠心思升起,很快就被掐滅,仿佛自己就是為了練功而生。

然而古城明月,蒼山大江,美人如玉霜如劍,又怎麼不令人追憶。

但自己好似從沒一絲遲疑,總是想不斷向前。

「知道你心存疑慮。」

青年笑道:「你且感受一二。」

說完他指尖青芒一閃,輕輕點中自己心口。

霎時楊青腦海中危機頻發,升起無限接近死亡的感觸。

「不必了。」

他搖頭道:「有那些記憶我已經明白了。」

「嘿嘿,這就對了。」

青年聞言滿色鬆弛不少:「你若還有什麼疑問,不如自己來看吧。」

見他伸出手掌,楊青皺眉道:「你我魂歸一處,我可否再回從前的世界看看?」

「自然不行。」

青年不住搖頭道:「那些世界本就是經由你我記憶所生,魂魄遁入其中尚有說法,我自己跑進自己腦子裡是什麼展開?絕不可能。」

「所以說什麼係統,什麼奇功秘技,也都是想象出來的。」

楊青眉頭皺的更深:「也就是說我一離開,那些世界就不復存在了?」

「那也不是。」

青年眉頭微揚,抬手用小拇指輕輕劃了劃解釋道:「豈不聞一念起萬念生?從誕生那刻開始,它們已經不再是虛幻世界。

即便你我都死了,這些世界或許都仍舊存在。至於作何解釋,我現在也說不明白……」

說完他看看四周接天連地的星芒劍氣訕笑道:「我說,要不先把這劍氣收了?一不小心殺了自己可不好玩了。」

看著他小動作楊青不由失笑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小動作?還有你為什麼長這麼普通,除了身高你我實在少有相像的地方。」

「……你的樣貌時按照咱們想象中塑造,能不完美嗎?」

「原來如此……我還有一問,為何我的劍法後來隻能靠自悟,潛能點幾乎淪為點綴?」

「還能為何?」

青年期無奈道:「因為我修煉的是符法,對劍法卻不擅長。」

「明白了。」

楊青點頭示意,隨後轉身就走。

「哎?餵!」

青年見狀急道:「你去哪兒啊?」

「送我回明朝,華山。」

「你……」

「既然能一路設計門徑引我到這兒,你應該能讓我回去吧?」

楊青轉頭平靜說道:「待我完整過一世,自會回來。話說你既然弄出那樣的世界,何不編排的再精彩一些。」

「我送你去學武的,功法練成才是正途,我又不是寫小說的,誰能編那麼圓潤。」

兩人目光一對,相識微笑間瞬息生出心意相通之感。

「走吧走吧,早去早回。」

青年嘆息一聲,抬手一揮前方熒光門戶現出,正落在楊青麵前。

看著他毫不遲疑走進其中,青年方才的沉穩平靜瞬息垮塌,雙肩一縮疾行幾步叫道:「哎,我說你快點兒回來啊,別在下麵活太久啊!

修仙界很危險的,我一個人承受不住啊!」

「哎幼餵……」眼見楊青消失在門戶內,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笑容由剛才的澹然變作狡黠:

「在自己偉光正的一麵麵前,裝作正人君子真是累啊……要不是看你道行不淺,怕你發起瘋來連自己都殺,我早給你收了。

還想回去左擁右抱!我呸!不要臉!」

他一臉羨慕嫉妒恨的罵了兩句,又覺不是滋味,畢竟都是自己。

想了想正欲起身,虛空中黑影一晃,又有一人闖入這片天地。

這人長相七分像楊青,三分與青年類似。

隻是他與楊青不同,一身黑衣,滿身血腥煞氣。

青年見狀站起身不住點頭:「一魂一魄,雖不如楊青,看著收獲也不少。」

他邁步上前張開雙臂哈哈笑道:「好兄弟你終於回來了,今日你我魂歸一處,來日馳騁修仙界。抓最凶的靈獸,煉最強的功法,泡最美的仙子。

哈哈,好日子終於……」

不等他話說完,那黑衣青年月要間忽有刀芒迸濺而出,霎時血氣迎空瘋漲,直欲將他絞碎!

「都是心魔!敢亂我武者道心,殺!」

「你這是經歷什麼了都,差距也太大了點兒……」

青年大袖飄飛間,漫天血腥刀芒倏忽散去。

後方那漂浮空中的橫幅畫卷淩空一卷,便把這黑衣青年裹入其中。

畫卷中萬妖周遊奔走,眨眼將他身上血腥之氣吞噬一空。

再出來時,已是兩道清靈靈的剔透魂魄。

兩人對麵相望,黑衣青年忽而笑道:「原來是我。」

「哈哈,果然是我。」

相對而走,須臾間兩人交匯一處,再也不分彼此。

灰衫青年麵部神情恍然變化,看起來比之前更加靈動活潑……

·

華山。

宋代詩人寇準曾有詩雲:

隻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

舉頭紅日近,回首白雲低。

這日清晨,號稱無山與齊的華山腳下虛空華光閃過,楊青從中邁步而出。

入目處天高雲闊,蒼山隱隱,正是春光爛漫的時節。

並不陌生的微風拂過眼角,卻讓他生出重回世間為人的感觸。

眼前的華山一如昨日,遍野花草茵茵,鳥雀輕啼,隨著山腳下的蒼鬆翠柏一直延伸到山頂。

這條幾乎垂直上下的山間古道,從他十四歲那年第一次爬上去,其後往返不知多少次。

此時再看仍沒有什麼變化。

不過在山道中途,多了塊兒封路巨石,看不清後方情形。

他深吸口氣,舉步邁上石階。

看似輕快,實則步履沉重。

不多時走到山月要處,騰身越過兩人多高的攔路石,人在半空正看到上方山門處跑出一個七八歲大小,虎頭虎腦的孩子。

那孩子一見他先是悚然一驚,隨即轉頭便朝山門內大喊:「師祖師伯!有歹人闖山!」

他邊喊邊從背後抽出一柄厚實木劍,擺出一個白雲出岫的起手架勢攔在道前喝道:「哪兒來的賊頭!敢到我華山撒野!」

楊青看他劍招架勢似模似樣,隻是小小年紀擺出大人怒目樣子惹人發笑。

「哈,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是誰的弟子啊?」

「呸!」

小孩兒啐了一口怒道:「不要臉的淫賊,少跟我套近乎!你敢擾我師叔清淨,我便斬了你!」

「哈哈哈……」

不久前與自己麵對深談,解了困擾自己多年謎團,楊青現下非但心情暢快,心底裡似乎也滋生出許多從前沒有過的情緒。

再看這天地一草一木都覺生動。

他放聲大笑走上前去:「來來來,我且看你用哪一招哪一式來斬我。」

「看劍!」

這孩子年紀雖小,但下手一點兒不含湖。

眼看著楊青大搖大擺走到近前,他一劍掛著風聲,直貫小腹而去。

楊青仍舊笑著前行,躲也不躲。

等木劍點中衣衫,他氣息一動,便將其吸附在身上,任由這孩子如何用力也拉不回去。

「你還我的劍!你還我的劍……欺負小孩兒你算什麼漢子!」

小家夥被楊青拖拽著步步前行,雙手仍自死死緊握劍柄不放。

楊青任由他折騰,一步步逐漸走到山門前的空地上。

在他的記憶裡,不知多少年前自己曾在此拜師學藝,也有天下諸派匯聚,嶽不群身死道旁。

往事歷歷在目,此時想來卻有些模湖了。

他正出神的空檔,忽地耳聽衣袂破風聲響,山門內數條人影閃身而出。

領頭一人身若扶風細柳,麵如桃李錦花,渾身縞素,神情清冷,不是嶽靈珊又是誰來?

「姓莊的!你還敢來華山撒……潑……」

世間千般苦,情字最傷人。

沒人注意山崗間的清風何時凝滯,四下的枝葉何時停擺,又或枝頭的喜鵲為何不再啼唱。

「師叔,他搶我的劍,你快幫我打他……」

稚童清脆的嗓音響徹山間,他柔軟的拳頭不停在楊青身上捶打。

可這一刻無論楊青,嶽靈珊,又或陪著她一道沖出來的陸大有或是舒奇都呆在原地,彷若石化。

「青……青師兄……」

陸大有定定看著他半晌,才轉動僵硬的脖頸看向嶽靈珊,卻見她臉上茫然一片,雙目早已失神,於是再不敢言語一聲。

楊青目光毫不躲避直視嶽靈珊。

少小相伴,過去稍一動念就被強行壓下的異樣情緒,在此刻化作濃鬱的思念,再也沒有任何限製。

「小師妹。」

他輕喚一聲,可嶽靈珊仍舊麵如石塑,不聞不動。

「師……師妹……」

許是太過壓抑,陸大有微微側臉斜眼看向嶽靈珊,小意提醒一聲。

楊青見狀搖了搖頭,陸大有立即退往一邊。

他緩緩移步上前,直走到觸手可及處停下來。

抬手搭上嶽靈珊手臂,一道青靈之氣灌入,嶽靈珊無端打個冷戰,雙目逐漸回神。

她一眨不眨的盯著楊青,好似生怕一眨眼麵前之人又會消失不見。

「小師妹,我回來了。」

嶽靈珊聞言長吸口氣,直到麵色憋得發紅才緩緩吐出,身體更跟著顫抖不停。

「你……」

她檀口微啟,隻吐出一個字就再難繼續,眼中淚如雨落。

「你去哪兒了……」

聲音仍有從前的清脆,卻已難免暈染成熟女子的音色。

一字一顫,話音落時幾近泣不成聲。

「我在山間一場大夢,自己也不知過去多久,也不知曾去過的地方是真是假。」

「你去哪兒了……」

「你去哪兒了!嗚嗚嗚……」

他輕聲細語的解釋,嶽靈珊恍若未聞。

隻一句句重復發問,聲音由低落轉為高亢,語調中幾多思念彷徨,悲切不忍,直至撲在楊青懷中嚎啕大哭,仍自追問不止。

這一聲痛苦響遍朝陽峰上下,霎時清風又起,鳥雀重啼,整片天地也似從壓抑中脫離出來。

陸大有與舒奇在旁對望一眼,但見對方眼眶通紅,臉上神情卻笑得好似稚童一般。

「青師兄!」

「二師兄!」

兩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再不壓抑,興奮的大吼一聲撲上前去將楊青連同嶽靈珊一起緊緊抱住……

「你……你們乾什麼呢?」

這半晌一直努力拔劍的小家夥被哭聲吼聲嚇退,撓著後腦茫然望著幾人不知所措。

楊青隻覺嶽靈珊在懷裡哭得幾乎昏厥,他雙目微熱,但也知此刻不宜再添傷感情緒。

於是從幾人懷抱中抽出手一把將小家夥提起來,嗬嗬笑道:「你小子打了我半天,連個名字都不敢報,怕我報仇是吧?

你算什麼漢子?」

「誰……誰怕你了……」

嘴上說不怕,但被他一雙晶亮眸子一照,心裡既覺好看,又感有些畏懼。

那感覺由心底而起,根本壓不下去。

「哈哈,師兄,這是我新收的小弟子,叫做穆人清!」

陸大有心思活絡,察言觀色間已明白楊青欲要緩和氣氛,瞬間領會其意開口附和。

「哦?穆人清?」

楊青先是搖頭不止,接著點頭不停,看著被自己提在半空的穆人清笑道:「久仰大名,穆大俠日後還得多罩著我點兒。」

「哈哈哈,這小子皮著呢,不過倒是一副熱心腸。」

陸大有伸手把穆人清接過去,見他仍愣愣看著楊青不說話,一巴掌拍在後腦笑罵:「傻小子,還不叫師伯!」

「師伯?哪個師伯?」

「還有哪個,不就是你總纏著我要聽他故事的那個?」

「啊!」

驚叫一聲,穆人清呆在原地石化。

轉圜之間,嶽靈珊哭聲漸弱,舒奇也鬆開兩人站到一旁。

楊青抬手在他肩膀拍了拍,這從前在華山不怎麼起眼的小師弟,此刻看來也倍感親切。

眼看著兩人仍緊抱在一起,陸大有知情識趣的朝舒奇一擺手,抱著穆人清轉身就走。

不想剛走一步,便聽山門內傳來寧中則問詢:「大清早的,誰在外麵鬼哭狼嚎?大有!舒……」

話音未落,寧中則疾步走出門外。

她容顏多填老態,但依稀可見從前光彩。

如陸大有幾人一般,目光一落在楊青身上就再難移開。

楊青單手將嶽靈珊抱在一側,雙膝一屈重重跪了下去:「師娘,徒兒回來了。」

「你……你這孩子跑哪兒去了……」

……

翌日清早。

陸大有興高采烈的端著熱水奔赴楊青居所。

昨日幾人見麵,寧中則也淚灑山門。

末了楊青抱著失魂落魄的嶽靈珊回到房中安置,又與寧中則互道離別,直說到天黑才各自回去休息。

他滿肚子話想說,卻不願打擾楊青,憋到天亮就再也忍不住。

楊青所住還是從前的屋舍,不過到了如今,華山除了他和舒奇以及穆人清,就隻剩寧中則母女二人。

「青師兄?醒了沒有?」

在門外吆喝一聲,便聽屋內楊青應道:「進來吧。」

推門而入,陸大有就見楊青仍在床上躺著,扭頭朝自己微笑。

「師兄,洗把臉。」

他遞上毛巾,楊青也順勢起身接過道了聲謝。

「怎麼了,一直盯著我看?」

「唉,師兄啊,小弟真怕這是個夢,醒來你又會不見了。」

「不會了。」

捧起熱水撲麵,楊青扭了扭脖子笑道:「再也不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

陸大有感慨道:「師兄你今次回來性情大變,我都快不敢認了。」

「嗯?哪兒變了?」

「太多了,從前你天不亮就起,天黑才練劍回來。哪像現在這樣看著輕鬆自在,好像脫了一層枷鎖,說話都和聲細氣不少。」

堅毅不屈麼……

這銘刻在神魂深處的天賦,將一切影響修行的情緒視作雜念壓製。

如今回想起來,當初的自己看似出塵,實則神魂有缺,許多普通人的情緒根本感受不到。

現下多了自己原身的記憶,才覺世間一切重又鮮活起來。

「嗬嗬,你還認得我就好。」

笑著回了一句,楊青疑惑道:「昨天沒顧上問,山上怎麼就剩你們幾人?大師兄還有林師弟呢?」

「林師弟……自從師父他老人家走後,就跟著其餘弟子陸續下山去了。」

陸大有嘆息道:「師娘緊閉山門,許出不許進。凡有意下山的,都視作脫離華山,再無師徒名分。

你走後小師妹便縞素著裝,初時還常常以淚洗麵,後來連話也說得少了,更少有出門。平日采買都是我請示師娘後親自去的。」

高根明,施戴子與多名華山弟子死在嶽不群劍下。

令狐沖與自己不在,其餘弟子自謀出路也在情在理。

楊青默默聽完,擦乾了臉在他肩頭重重一拍:「難為你了。」

「嗨,不難為。」

陸大有不在意道:「華山就是我家,師娘便是我親娘,師妹也是一般道理,我樂意做這些。如今更好,師兄你回來了。

師娘師妹往後再不用傷神,華山也有希望了!」

點頭附和一陣,楊青接著問道:「你還沒說大師兄呢。」

「大師兄啊,他可是一言難盡。」

陸大有苦笑道:「你可還記得任盈盈。」

「怎會不記得。」

「你走後一年,大師兄懇請師娘同意他跟任盈盈成親,師娘不許,可……你也知大師兄性子,他還是下山與人私定了終身。

師娘大怒下將他打出山門,不準他再回山上。

大師兄後來幾次回山求情,腿都快跪斷了,結果仍是一樣。到了現在已經是第七個年頭了……」

陸大有說完又補充道:「不過師兄常常偷回山上,叮囑我華山有事可下山去找他,言語間頗多不舍,卻不敢去惹師娘生氣。」

「原來是這樣……我走了八年麼……」

楊青明白寧中則不可能恨令狐沖,頂多是氣,是埋怨。

嶽不群走後,自己也突兀失去蹤跡,她那時已經少有什麼可以失去了。

這種事站在他的角度來看,其實無所謂對錯。

任盈盈出身魔門,心思或許也不見得多單純,但還沒到黑不見底的地步。

她與正道頗多誤會,也是出身環境所致,可終究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頭。

令狐沖性子天生浪盪不羈,有時甚至少了些原則,但總有一些底線。

畢竟沒到天地不容的地步,很多事情不需要看得那麼極端。

隻是要寧中則站在他的角度看待問題,短時間也不太可能。

婆媳沖突,男人受夾板氣自古如此。

這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楊青笑了笑正要再問其他,就聽屋外嶽靈珊急道:「青哥!」

「在這兒呢。」

剛答應一聲,門前人影一晃,接著香風撲麵,軟玉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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