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雨天(1 / 2)
第十九章
「這兩人在乾嗎,最新的跑酷遊戲?」
顧宛一條傷腿搭在沙發上,另一條腿盤在屁股下,正斜倚在沙發上吃早餐。她拿起手機點開喬明弛才發來的新消息。
手機微信群聊中,喬明弛發了一條視頻出來,是在小區外錄製的。
視頻畫質模糊,一男一女正在奔跑。
前麵那個捂著腦袋長發飄飄,看起來略顯狼狽,後麵那個身高腿長,跑得毫不費力,懷裡還抱個保溫桶。
兩個人追逐著在春季晨光中穿過長街,進到月虹時代小區內。
這是……
江讓在追,季夢真在跑?
「季寶貝!」
顧宛不知道季夢真出門了,扯嗓子往樓上喊一聲。季成出門上班的時間比喬明弛還早,現在家裡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按下語音鍵,顧宛對著話筒嘀咕道:「不對啊,這都幾點了?喬明弛你怎麼還沒去上班?」
「馬上去,馬上去,」喬明弛在群裡抱怨,「你是監工?比我們派出所打卡器還準時。」
顧宛打個哈欠,懶洋洋地又躺下去,拿空調毯蓋住小腹,往嘴裡撕麵包吃,「快點兒啊小心你們所長扣你工資。」
「所長不管工資!」喬明弛留下這麼一句,與時間賽跑去了。
緊接著,月虹時代四棟別墅大門的密碼鎖被按響,「嘀嘀」幾聲過後,大門被推開,季夢真踩著運動鞋小跑進來。
她跑得一脖頸汗,額頭濕漉漉的,正扶住牆壁喘氣,狠狠拍了幾下月匈口,側過臉與沙發上被嚇呆的顧宛大眼瞪大眼。
季夢真、顧宛:「……?」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季夢真,她這才緩過氣來,眼睫垂著。
她指了指樓上,脫了鞋要上樓梯,說話氣息還不均勻:「……我,我先上樓。」
「別拍月匈了,再拍你的34d要平了,餵!」顧宛想過去抓她,忘了腳還受傷,傷腳一落地,疼得嗷一嗓子哭嚎,又喊:「你到底在跑什麼!」
季夢真見色忘友,頭也不回:「上廁所!」
她話音剛落,大門外出現一個抱著保溫桶的男人。
來人肩膀落滿了光,由顧宛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突然發覺江讓是真有點帥,能一眼把郝佳瑤迷個神魂顛倒。
江讓常年在高原訓練,肺活量比常人好,倒沒怎麼大喘氣,隻是微微出汗,一臉無奈,隨手扯出鞋櫃邊放的紙巾擦了擦汗,再將紙巾揉成團藏進掌心。
「你又跑什麼,」顧宛一雙圓圓杏眼睜得大大的,「你也上廁所?」
「我晨練。」江讓說。
「……」顧宛無語了,這個更離譜。
江讓微側著頭,視線投向二樓,表情似笑非笑。
他樂了會兒,大步走到客廳來,坐到沙發上,把懷裡的保溫桶放在茶幾上,往顧宛的方向推了推:「我媽托我爸給你燉的,讓你補補。」
顧宛沒抓住重點,「你爸?」
江讓「嗯」一聲,說:「我家都是我爸做飯。」
江家父母在體製內工作,父親母親都是領導,雖說位高權重,但沒幾年快退休了,也不再有上升空間,現在空閒時間多,兒子不在家,老兩口一到休息日便光研究廚藝去了。
高二有一年開學,季夢真和江讓在食堂打飯,有人在後麵小聲喊「江局」,估計就想看江讓回不回頭,結果季夢真一臉懵逼,說什麼呀。
江讓臉色鐵青,說不知道,你別往後看。
一聽有吃的,顧宛眼睛亮了,趕緊翻身坐起來,「哇,這什麼?」
「豬蹄湯,吃什麼補什麼。」江讓敞著腿坐好,斜她一眼。
看她氣呼呼地要跳起來打人,江讓伸長手臂,懶得逗了,一巴掌按到人腿上,挑眉道:「這麼精神,你不疼了?」
「疼……」顧宛聽不得這個字眼,一聽就感覺腿要斷了,可憐兮兮地又躺回去,眼瞧著江讓邁腿往廚房走,問了聲:「你去乾什麼?」
「拿碗。」江讓嗓音清冽,冷冷的,卻有溫柔的意味,「有季夢真的一半,你不許喝光。」
顧宛笑眯眯地:「好哇。阿姨想得真周到。」
她心比太平洋還大,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不對,這明明是雞湯!
江讓又故意嘴賤氣人!
於是顧宛在樓下喝湯,江讓便在沙發上坐著看她喝。
看了沒幾分鍾,江讓時不時朝樓梯張望,望得顧宛奇了怪,嘴裡還含著湯,一口咽下去,小聲提醒:「季成和喬明弛都出去上班了。」
「嗯,」江讓轉頭,耳根泛起奇異的紅,不自覺遮了遮,「我知道。」
過了會兒,他像還是坐不住,站起身來,假裝扌莫了扌莫褲兜,又繞到飯廳去拿了什麼,扔過來一管藥膏,「我媽給你的,你吃完把藥塗了吧。我去喊季夢真下來幫你。」
「好!」顧宛頭也不抬地喝湯,咕咚咕咚灌下幾口,整張臉快要埋進保溫桶裡。
等喝得肚子飽了,揉兩下消化消化,顧宛才反應過來,咦,季寶貝不是在上廁所嗎?江讓去乾什麼。
二樓房間裡,季夢真正洗完了頭發,在找吹風機。
最近換季,季成怕感冒,洗了頭都得用吹風機,於是便下樓來找她借過一次,放回來的時候不知道放哪兒去了。她哥是個長前手不長後手的,拿了東西從不知道放回原地。
跑進來的時候太倉促,臥室門並沒有關嚴實。
江讓敲門時,她正巧背對著門,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黑發在吹頭發。吹風機噪音大,大得她沒聽見敲門聲,隻看見江讓從門外側身進來了。
她強裝鎮定,沒停下手中的動作。
她甚至以為江讓要和她說什麼,談什麼正事,強硬地要一個答案……結果江讓隻是無聲息地走過來,定定地站在她身後,手指撥弄開她披散的半濕發,接過她手裡的吹風機。
「我自己……」
季夢真轉身想要搶回來,卻發現他隔得太近,自己後背幾乎緊貼上他的月匈膛。他也不嫌濕,不嫌黏黏膩膩,倒是撐著手臂,像把她圈在懷裡一般讓她靠。
江讓仿佛沒聽見她說話,按住她肩膀:「別動。」
男人手腕力道很大,手指卻沒用力把她弄疼。肌膚觸碰肌膚,出風口的炙熱將溫度升高了。
吹風機巨大的噪音繼續充斥著整個房間……
卻蓋不住兩個人粗重的呼吸聲。
江讓動作輕柔,顯然沒給女生吹過頭發,怎麼甩發絲都不知道,從鏡子裡看,他似乎被發尾甩出的水珠弄得好幾次睜不開眼。
季夢真想笑,忍住了,暗自對比兩個人的肩寬。
歲月的小人拚命往前奔跑,江讓的肩膀長成了恰好能懷抱住她的寬度。
一頭快要及月要的長發,江讓耐心吹了好幾分鍾,最後用手掌心握住一大把,搓了搓,問:「還濕不濕?」
「……不濕。」季夢真像小狐狸尾巴被人玩弄了一下。
她強忍住渾身顫栗,呼吸亂了套。
等到徹底吹乾頭發,江讓才鬆開手,收起吹風機的線,淡淡道:「搞定。你這是上完廁所順便洗了個頭發?」
「上完廁所突然感覺頭發油,」季夢真快炸毛了,「想洗就洗。總不能說我頭發不清爽不敢見你吧,管這麼多。」
江讓被嗆一口,也不生氣,懶懶地靠在梳妝台邊,眼皮都不抬,「這句才是實話。」
「女人心不要亂猜哦,小心踩地雷。」季夢真眼刀帶刃,瞪他一眼,故作輕鬆,想轉身去換衣服。
言談間,季夢真感覺江讓離她越來越……
臥室門進來便是季夢真的梳妝台,旁邊還有一麵大大的落地穿衣鏡,可以說是雙機位直播著江讓肆無忌憚的靠近。
他今天穿一條淺灰色衛褲,上衣短袖是純淨的白色,月匈口破天荒地添了裝飾,掛一銀色吊墜,他貼得過於近了,季夢真甚至感覺到墜飾硬硬的、涼涼的,硌在兩人肉*體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