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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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嘉沒敢動, 握著刀跟五妹一人守著一邊車窗。阿玖沒說叫她開門,她是等閒不會開門的。不過知過了多久,車門被一隻手輕輕扣響。周憬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嘉娘, 開門。」

裡麵安靜了許久, 葉嘉很小聲地問:「誰?」

外麵輕笑一聲,嗓音輕飄的像一陣風, 明明正經卻叫人覺得玩味:「我, 允安,你相公。」

……這語氣,確認是周憬琛,葉嘉才啪嗒一聲打開了門栓。

車廂門隻開了一邊兒, 周憬琛穿著一身厚甲蹲在車廂外的椽子上。麵色被吹得比白雪更白, 臉頰上有些起皮,有點擦傷,已經結了痂。發絲有幾縷灑落下來,頭戴粗糙的氈帽。看見葉嘉的瞬間眼睛一亮, 嘴角便勾了起來。這人素來都是風雅的模樣,弄得這般落拓還是第一回。

兩人四目相對, 周憬琛忽地伸出雙手將葉嘉給抱在了懷裡:「乖,怎麼大雪天跑出來?」

葉嘉被他這突然的舉動給搞蒙了一下。

原本心裡還有些害怕的, 被他這突然的動作一打岔, 倒是好了許多。心底一股後怕湧上心頭。周憬琛動作極其自然地摟著葉嘉進了車廂, 抱到腿上。仿佛沒有任何不妥地將人整個摟在懷中。

葉嘉腦子還是蒙著的, 啞著嗓子也沒拒絕他的動作:「你,咳咳咳咳咳……你怎麼在這?」

話說的太急, 一口冷氣嗆在喉嚨裡了。

「有點事兒, 搜一夥兒人。」

周憬琛的身上有股積雪的味道, 很暖和,熱烘烘的。等熱了以後,一股男子身上獨有的味道就冒出來。葉嘉原本是在呼吸他肩頸的氣息,冷不丁就聞到一股味兒。也不是說難聞,但怎麼說,就是聞著叫葉嘉莫名的臉紅。

她推了推周憬琛,意思是她已經好了。

周憬琛被她推了好幾下,隻能老實地鬆開。

事實上,香胰子的生意周憬琛是知道的。澡豆貨源自打被徐有才斷掉,葉嘉就一直沒從別處找到合適的貨源補上來。都不用葉嘉開口,周憬琛也猜到她大雪天的為何跑出來。幽幽地盯著她瞧了許久,沒好氣地伸手猛一戳葉嘉凍得冰涼的臉頰,「翻臉真快。」

葉五妹蹲在角落裡沒敢出聲打攪,葉嘉跟周憬琛出了騾車。

車廂整個歪了,斜著卡在一處一動不動。葉五妹此時也不好縮在車廂裡,就撿起車廂裡頭一塊石頭跟著下車。葉嘉扭頭剛好瞥見她手上握著個碗口大的饅頭,愣了下,方才情況混亂她沒注意。這會兒才想起來方才她們一人拽著一邊車窗簾子時,饅頭是從外頭砸進來的。

誰砸的,不知道。

葉嘉眼睛往車輪下麵一瞥,發現騾車走不動,是輪子卡進了一個雪坑中。因著雪坑很深,雪地裡又滑,騾子往前蹬了許久的蹄子蹬不動。

車廂裡的人下來以後車廂輕了很多,後頭幾個人推著,騾子很快把車廂給拖出來。

騾車後頭一地的狼屍。血花在皚皚白雪中綻開,紅的刺目。

周憬琛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帶了一支隊伍。此時他的兵就在不遠處等著,為首的就是孫玉山跟柳沅兩人。幾個人不知在做什麼事,臉頰上都有傷。方才就是他們從後麵射殺了狼群。不然憑阿玖帶的這批人,估計得廢一會兒功夫才能解決那群狼。

柳沅不知跟孫玉山說了什麼,孫玉山回頭看了一眼這邊,小跑這過來。他先是跟葉嘉打了聲招呼,眼睛那麼往人群裡一掃。沒瞧見孫老漢,愣了下。

「孫叔人在周家,年紀大了,大雪天沒叫他出來跟著。」葉嘉一眼看出他的心思,開口道。

孫玉山撓了撓頭,抿嘴靦腆地笑了。

「其實我爹還挺硬朗的,比一般的小夥子還能扛事兒。」孫玉山咧嘴一笑。

他笑,葉嘉也笑了。

周憬琛瞥了孫玉山一眼,屈指吹一聲口哨。茫茫白雪中忽然一個矯健的黑影像一陣風在雪地裡刮過般,沖到了近前。馬兒騾子們焦躁地跳動,葉嘉心口一緊,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飛速躥到葉嘉身邊。

葉嘉眨了眨眼睛仔細一瞧,片刻後,睜大了眼睛:「點點!」

「嗯。」周憬琛默默側身,擋住四周投射過來看葉嘉的目光,「方才發現它一直跟在你的騾車後頭。」

葉嘉愣了愣,看向不遠處的狼屍,又低頭看了看比一般的狼至少大一圈的點點。電光火石之間,葉嘉忽然有一個想法:「你說,一路上嚇得牲畜躁動不安的罪魁禍首該不會是它吧?」

周憬琛輕笑一聲:「十之**。」

「那那群狼?」

「從北邊草原過來的。」周憬琛眼神警告豎著耳朵偷聽的柳沅,轉頭對葉嘉笑得溫和,「應該是草原深處積雪了,沒獵物,才逼得這群草原狼南下。」

葉嘉這回是被上了一課,如今早已不可與後世相比。她得換個思維看北邊的寒冬,下回就有經驗了。心有戚戚焉,葉嘉剛想說什麼。不遠處一個人騎著快馬背上插了一張小旗子飛馳而來。那人速度極快,似乎不受雪地影響,在周憬琛的十步遠處勒住馬。

靈活的翻身下馬,單膝跪在周憬琛跟前:「報!司馬,北邊兒有發現。」

葉嘉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見周憬琛皺著眉頭,不由多嘴問了一句:「什麼事?」

「駐地逃掉一群拐子。」周憬琛也不瞞著葉嘉,提醒她道,「專門誘騙美貌的年輕女子送去草原深處或突厥為妓。有消息稱往東北邊逃了。」

「東北邊兒?是往草原的那邊麽?」

「嗯。」

葉嘉先前就聽他提過,點點頭:「既然有事,你盡管去忙。」

周憬琛也確實有不少事,深深凝視葉嘉一眼。手伸進懷裡,掏出一把有葉嘉小臂長短的匕首遞給她。葉嘉一愣,接過來,發現很輕。

「隨身帶著,這匕首很鋒利。」周憬琛忽然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腦袋,正色道,「遇到對你不利的人便直接刺過去,膽子大點兒,別跟在家似的雞魚都不敢殺。」

葉嘉:「……」

說完,他跟兵卒就快步走遠。

葉嘉瞥了眼他的背影,把匕首往懷裡一揣跟五妹一起又繞到騾車後頭。從草原那邊下來的狼統共十幾頭。個頭都不大,約莫隻有後世土狗的大小。不知多久沒吃過食物,瘦得很。阿玖帶來的這批人看得出來確實是打獵的好手,剝狼皮的手段又麻溜又狠辣。

林澤宇仿佛嚇破了膽似的,坐在地上起不來身。他的身邊好幾個被凍硬了的饅頭。

一看到饅頭,葉嘉的眼神頓時就沉下來。方才她就奇怪車廂裡怎麼會有饅頭。如今看來,應該是這個小鬼扔的。這小鬼是嚇昏頭了把凍硬的饅頭當石頭砸,葉嘉有些不大高興。不管他是不是不小心,饅頭砸進車廂這個舉動到底令葉嘉心生不快。

阿玖從遠處跑過來:「姐,五妹,回車裡去。外麵我們收拾就行了。」

「不了,我們在車裡待著,車廂太重拉不動。現在你叫人過來拉拉看,把車輪子從那個雪坑裡拉出來。」葉嘉的身邊站著一頭半人高的大灰狼,別說林澤宇,就是阿玖手下那批人瞧著心裡都駭得慌。

林澤宇乍一看這隻身形大得出奇牙齒上全是血跡的狼,差點沒兩眼翻白昏過去。

事實上,葉嘉養狼這事兒阿玖是知道的。林澤宇來周家的時日不長,又經常貓在自己屋躲清淨,沒撞見過點點。

「原來是它在後頭跟了一路?」阿玖瞥了眼那隻身形巨大的狼,到底沒忍住笑,「我就說怎麼咱家這牲畜打從東鄉鎮就瑟瑟縮縮的。」

葉嘉也笑了:「點點不放心我。」

林澤宇嚇得抖如篩糠,一直哆嗦個不停。阿玖實在煩,沒忍住一巴掌敲在他腦門上:「哎,你快給老子站起來!叫叫叫,你他娘的是娘們兒麼?吵得老子腦瓜子都疼了!」

林澤宇挨了一下,手軟腳軟地爬起來。

結果腳下一滑又摔了個大馬趴。聽見動靜的人瞧過來,都哈哈大笑。林澤宇羞恥的麵紅耳赤,葉嘉此時對他也沒了維護孩子的寬容。說實在話,才十二歲心智不成熟很正常。但林澤宇這小子給人感覺很怪,眼珠子過分靈活,總叫人覺得不老實。

葉嘉雖說花錢買了林澤宇,但委實不愛叫這人往她跟前湊。

掃了一眼林澤宇便沒有再管他。

不遠處那幾個年輕漢子還在剝狼皮。一下子白得了十多張狼皮,可把幾個年輕人給高興壞了。點點雖說沒有動,但看一群人在剝狼皮,似乎受到了威脅齜出滿口的獠牙。

阿玖一看,立即嗬斥他們動作快點,然後從兜裡掏了個小瓶子出來。他走過去往狼皮跟地上的狼屍身上灑了點,那股子刺鼻的血腥味頓時就淡了許多。

冬日裡天黑的早,怕夜裡不安全就讓大家都回到原位。

葉嘉看了一眼那邊還在跟手下人說話的周憬琛,那邊周憬琛立即就覺察到葉嘉的眼神。他側身跟柳沅說了什麼,而後快步走到葉嘉這邊。

「嘉娘,我叫幾個人護送你們一程。多走一段路,就別在洛桑鎮落腳了。」

周憬琛此次其實是受命出來搜查突厥人,追人販子是順便。才說北邊有動靜,又有線報稱突厥人派了一支隊進了喀什縣周邊的村落。西北這邊地廣人稀,村莊與村莊之間其實隔得挺遠。料定大雪連天的惡劣天氣裡那群人不大可能冒雪前進,極有可能還藏在大燕境內。

周憬琛有些放心不下葉嘉。此地荒無人煙。阿玖就帶了這麼點兒人,總覺得沒多少保障。

「嘉娘,你們是要往哪邊走?」

「去輪台。」葉嘉不曉得輪台的具體方位,但應該是在東邊兒,「要不我把阿玖叫來,你問他?」

周憬琛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他手頭還有重要的事情,抽不開身。約莫半年左右,邊疆要再起戰事。這樁事兒自打周憬琛當初睜眼便一直壓在他心裡,必然要趁徹底打起來之前了結。

烏古斯命他追查布防圖,亦是刻不容緩。

西北這塊地界上的官僚係統早就爛透了,超過一半的人屍位素餐,隻知爭權奪利。少部分人雖說不摻和,但也都兩眼一閉隻當作瞧不見百姓的苦。駐地這邊三天兩頭內訌,下麵的兵各自為政,一盤散沙。半年後戰事一起,突厥人長驅直入,直接將大燕的子民逼到了冀州以內。

丟失城池是小事,勞民傷財才是大事。一旦打起來,遭殃的是當地百姓,那時候才是人間煉獄。

左思右想,他垂眸凝視著穿得腫成一隻球的葉嘉:「若是要走,盡早走,夜裡就別再洛桑鎮借宿了。走得快些,趕著去前頭的一個鎮子。」

「洛桑鎮是有什麼事麼?」葉嘉扶著他的胳膊上了騾車,扭頭看向他。

「嗯。」周憬琛也沒有瞞著葉嘉,「夜裡可能會有些小動作,屆時打起來,指不定要被波及。」

葉嘉見他神情嚴肅,當即點點頭。

不用周憬琛刻意勸說,葉嘉也半點不含糊。喊了一聲蹲在狼屍旁邊看人剝皮的五妹上快點騾車,又沖遠方的阿玖招了招手。

阿玖過來,葉嘉就道:「立馬啟程。」

周憬琛見葉嘉扭頭這乾脆的架勢,看她的目光不由有些幽幽。但這時候也不是矯情的時候,他抬手招來一批人,周憬琛分了二十來人到這邊,點名叫孫玉山帶隊護送他們走。

孫玉山立即道:「嫂子且盡管放心,有我在你決不會有事。」

扯那些虛話沒意義。葉嘉不知孫玉山有多能打,但想著孫玉山能一開始被周憬琛看中並收入麾下,肯定不會是小角色。

點點頭,讓孫玉山和阿玖商議好便整裝出發。

周憬琛盯著那刷地放下的車窗簾子,沒忍住嘀咕了一句:「小白眼狼。」

收拾起來很快,孫玉山整隊將騾車包圍。林澤宇擦了擦眼淚不敢再多,生怕被葉嘉就這麼拋在冰天雪地裡,趕緊爬上車椽子邊緣坐下。

阿玖一甩馬鞭,喊了一聲駕。

然而馬鞭甩了好多下,騾子不僅沒走,蹬著蹄子十分焦躁。緊閉的車廂門驟然又打開,葉嘉喊了一聲『點點』。就見不遠處的雪地裡一隻黑影急速奔跑,一躍躥進車廂。

車廂門啪嗒一聲拴上,焦躁的騾子都安靜了下來。

「軟蛋!」阿玖沒好氣地翻了一眼又差點嚇得尿褲子的林澤宇。

騾車動起來,走了約莫半個時辰,路就變得好走了許多。

洛桑鎮還算是個東西商路上必經的小鎮,比東鄉鎮還要繁華些。騾車跟人穿過街道,路上的積雪被鎮上的百姓清理過,自然就好走不少。因著有周憬琛的交代,葉嘉就隻讓他們去鎮上補了點吃的,而後加快腳步往下一個鎮子走。

他們到下一個鎮子的時候已經伸手不見五指。街上兩邊的屋舍都亮起了燈。

這個鎮子跟洛桑鎮是連著的,相隔不過二十裡的路。鎮子要比洛桑鎮小很多,兩邊的商鋪也少的多。他們從西往東走,一路都沒有尋到能夠落腳的客棧。最後還是阿玖找的熟人,在鎮子下麵的一個村子裡借的宿。孫玉山他們將葉嘉送到便要走了。

臨走前,孫玉山給葉嘉留了句話:「嫂子若是有急事,去洛桑鎮的福來客棧遞句話。」

說完,他們連夜趕回去。

借宿的這戶人家跟阿玖熟識,自然也是做皮毛生意的。從阿玖十二三的時候就相識至今,往來的不算少,主人家對葉嘉姐妹倆也算是照顧。

吃罷了晚飯,主人家就給收拾出一間屋子給葉嘉姐妹倆住。

點點沒有下車,主要是葉嘉怕它嚇到主人家。體型太大了,獠牙也利。葉嘉叫點點在院子外頭守著。不知是被葉嘉從小養大的緣故,點點頗有些通人性。葉嘉跟它說什麼話它都能聽懂。它嗚嗚地蹭了蹭葉嘉,乖巧地從院子旁邊跳入一處雪窩裡,隱沒進去。

白日裡剛經過驚心動魄的事情,騾車也坐了一整日。姐妹倆都累得不行,吃完便困頓了。

出門在外,葉嘉把自己也不敢有太多要求。弄了點熱水擦拭身子,爬上床就睡了。阿玖他們跟屋主在外頭喝酒,不知喝到了什麼時辰。至於旁人,阿玖隻會安頓。

原本以為隻借宿一日,誰知第二日又開始下雪。

雪撲簌簌地往下落,又急又大。葉嘉琢磨著明日該停了,就在人家家裡多借住一日。主人家性子十分純樸,見葉嘉畏寒,還特意不知從哪兒給弄了一個炭盆放屋裡。柴火管夠,就是燒的時候得多留點心,別著火。

傍晚的時候,葉嘉在屋裡待著悶,出來走動。

院子外頭一個勾著月要的婦人急匆匆地在雪地裡走。一麵走一麵挨家挨戶地敲門,問有沒有人看到她家兩個姑娘,米婭和帕夏。那老婦人凍得臉都青了。雪粒子很快將她的眉毛染上一層白霜。她嘴唇哆嗦著發紫,說話又急又抖:「祖合熱,你跟我家米婭最是親近。她昨夜沒來尋你說話麼?」

「沒有啊嬸兒。」祖合熱,就是葉嘉借住這家人的女兒,「米婭是昨夜不在家麼?」

自然是不在。

老婦人眼睛都有些泛紅:「那帕夏呢?你可瞧見帕夏了?帕夏前兒說有個事兒要找你說說,帕夏也沒來找你麼?」

聽說老婦人的兩個女兒都不在,不隻是昨夜沒回來,前日就不在家了。

祖合熱的眉頭擰起來,態度便變得有些為難。老婦人其實已經家家戶戶問遍了,都說沒見過她女兒。到祖合熱這裡已是抱最後一絲希望。結果祖合熱也說沒見過,她就掩麵痛哭起來:「怎麼會都沒見著?都沒見到,我女兒還能飛了麽?」

老婦人佝僂著的月要又垂下去,蜷縮成一團。

祖合熱猶豫了又猶豫,被老婦人哭的實在心軟。她咬了咬唇,最後坦白了:「嬸兒,帕夏沒丟。前日我撞見過她,她跟個男子在雪地裡抱著、抱著……親嘴兒。」

老婦人一愣,一把抓住了祖合熱的手:「那後來呢?」

「我沒敢多看,就走了。」

「那你可有瞧見那人長得什麼模樣?是哪裡人?咱回鶻人還是漢人?」

「是漢人。長得十分俊俏。」祖合熱原本答應了給帕夏隱瞞的,這會兒也隻能交代。

這個村子裡住的大半是回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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