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度(1 / 2)
「原來,魏樅應你是被拿下啊。」
他嗯了一聲,就跟小孩子問被你是不是考了一百分一樣,然後無比自豪的點頭:「嗯。」
當然這種行為不會下他多少麵子。
時筠看著他,天花板上的燈光有些刺眼。發梢上落下了一些燈光,邊緣變成金色。時筠望著他,看著他的臉,突然想到了那個曾經幫自己教訓搶她文具盒的人。
好像。
真的好像。
她望著那張臉,有點出神。臉頰上還有被捏的感覺:「玩吧,過會兒我們就回去。」
牌局沒有再進行多久。
結束後魏樅應背起了時筠的書包,和他很不搭的單肩帆布包。出門的時候,他在今天的消費□□上簽了他的名字。將筆和單子給還給了侍應生後,伸手去牽時筠的手。
他們兩個率先出來的,電梯還沒到。時筠被他牽著手,站在電梯門口。
仰頭看著他,還是覺得好像。
電梯緊閉的門倒映出了兩個人身影,魏樅應看著映出來的時筠,映得很清晰,連她的眼神都映出來了。
很深情。
魏樅應偏頭看她,他很享受被人喜歡的感覺。
尤其是時筠看他的眼神。
雖然太喜歡分手的時候會很麻煩,但那是以後的事情。
他問:「為什麼老是這麼看著我?」
時筠回得很直白:「喜歡你。」
魏樅應來的時候開的是蔣栩揚的川崎,回去的時候開的是程舸開來的他那台車。時筠白天消耗的精力這個時候帶來了強烈的困倦,後腳出包廂的向邵遠他們剛走出來。
看著車窗外的幾個人,時筠突然來了興趣一樣,扭頭看向發動車的魏樅應。
語氣篤定:「梁夢儀喜歡你。」
他沒承認也沒有否認,問她:「產生危機感了嗎?」
魏樅應將車駛離海悅門口,之前時筠開出去的那條窄路,他老練得很,車速不似她那麼慢。
時筠坐在副駕駛從後視鏡看著海悅:「那倒沒有。」
「她被家裡寵壞的。」魏樅應突然來了句,「她媽媽生她的時候羊水栓塞,沒有搶救過來,後來爸爸再婚重組家庭了,也不管她。她外公外婆也隻有她媽媽一個孩子,所以特別寵梁夢儀。養得她沒什麼情商,她讓你不開心了?別搭理她。」
說了一大段話,也沒有等時筠回答。他立馬將話題轉移走:「去我那?」
時筠:「我明天去臨床,一大早就要起床出門。」
魏樅應目視前方,手換著檔:「我送你,我也是起過大早的。」
聽著像是空花陽焰,魏樅應說完沒聽見旁邊的人回答自己,感覺像是被她質疑了:「我真可以。」
他講得信誓旦旦,結果第二天還真做到了。在她鬧鍾沒響之前就把她喊起來了,早飯是在他公寓外麵的麵店吃的。
目的地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他連半個小時的車程都算在裡麵了。
路上還夠時筠再眯一會兒。
早上趕著上班的人不少,車流有些擁堵。
魏樅應看著路邊開著兩個輪子的車『嗖嗖嗖』地就開過去了,終於知道蔣栩揚為什麼要買台川崎了。
自己坐在車裡,看著前麵因為紅燈而紋絲不動的車道,算了算時間,應該不會遲到。副駕駛的人不管這些,反正閉著眼睛在小憩。
雖然首府已經宣布入秋,但是天還熱,白晝依舊很長。不過天氣預報顯示過一段時間又要大降溫了,不過聽說乞南山下的楓葉挺好看。
魏樅應:「國慶能放嗎?」
時筠嘆氣:「過年能放就不錯了。」
昨天晚上她一洗漱完就去睡覺了。
看來著研二念得是真累。
她在一個紅燈下麵睜了眼,伸著脖子看了看四周的街景發現還沒有到之後又把眼睛閉上。還不忘朝著駕駛位伸手,拍了拍開車的人,叮囑一下魏樅應:「到了叫我。」
「這麼累?」魏樅應看著她伸過來的手,握住。
時筠也沒有掙脫,懶洋洋的:「晚上還要去實驗室,白天好累晚上也好累,沒幾天還要值二十四小時的班。」
手被他拉著,他輕捏著她的手指,不疼反倒很舒服。
魏樅應:「辛苦啊。」
時筠抬了抬眼皮,睜開一隻眼看他,想到昨天包廂裡的話:「那沒辦法,不是我包你嗎?」
她帶著笑,像是**的語氣。
路口的直行紅燈終於結束了,旁邊車道的車都動了起來,魏樅應鬆開時筠的手,跟上前車:「那晚上我洗乾淨等你。」
當然這話就隨便說說,時筠這一段時間都很忙,他是挺好,但是還沒有好到能每天起一個大早送她。就算是起了,時筠也明白,不過是在消耗自己能做他女朋友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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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漸漸能聞見桂花味道了,白晝悄然變短,連太陽都能延後上班並且提早下班了。
時筠分不清楚金桂和銀桂的區別,帶她們的一個前輩中午吃過飯之後帶了幾枝自己采的桂花回來。
將桂花放在窗台上曬,給她們科普桂花的多種吃法。
休息室裡幾個前輩提到了乞南山的楓葉,說是什麼時候不上班了一定要去看看。
楓葉好看,桂花或許很香。
但今天又是輪到時筠值二十四小時的班,簡直就是世界無光。
而且她還挨批評了,導師看她就像是大家討論楓葉和桂花一樣。她理論好,模擬手術也好,但是真麵對病人了卻突然就不行。
親眼目睹媽媽的死在自己麵前,而自己當時什麼都做不了,那種無能為力感一直束縛著時筠。
當精神被桎梏,就會失去所有力量和可能性,這就是心理陰影的恐怖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