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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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話比什麼都管用,床上的人立馬就爬起來了。套上衣服,速度很快,就是嘴巴能掛醬油瓶了。

入秋之後首府晝夜溫差有點大,再過幾天,暖氣都可以開了。

時筠不喜歡首府的冬天,太長了。

賓館樓下的前台已經換人了,時筠下樓的時候挽著魏樅應的胳膊,周圍沒有什麼高樓大廈,夜風直直地吹來,卷著地上的落葉,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魏樅應將自己外套的拉鏈往上拉了拉,看她沒有帽子的外套,外套沒領子,裡麵的內搭長袖也沒有領子,抬手摟著她的肩膀:「冷不冷?」

倒也還好。

兩個人就近吃了點東西,原本這個時間開著的店就不是很多,魏樅應說這裡就有一家麵店很不錯。

店裡的羊肉麵是招牌。

麵剛下鍋,店裡還有幾個客人。他們坐在靠角落的位置。時筠抽著幾張紙巾,耐心地將桌子擦了幾遍:「你這幾天就是這麼過的?」

魏樅應端著兩杯大麥茶回來,等時筠把桌子擦乾淨了才把兩個杯子放在桌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變好了,又開始不著調了:「不是,第一天吃的夥食還是差多了。」

時筠把手裡的紙巾丟進垃圾桶裡,拿起茶杯的時候習慣性看了一眼,將杯子的豁口轉到另一邊才喝:「活該。」

魏樅應沒生氣:「不心疼我?」

「現在不心疼了。」時筠將大大半杯茶都喝掉了。

那頭麵已經出鍋了,老板喊他們自己過去端,這個任務全部都交給魏樅應。他也沒有嫌碗燙,一個人端著兩碗麵回來了。

還有一盤子和澆頭一樣的羊肉,這碗是後廚的老板娘端過來的。魏樅應將盤子裡一大半羊肉都夾進了時筠碗裡:「我心疼你,今天你也受累了。」

關心的話,可聽著還是讓人覺得變了味。

瞪他的眼神似乎也沒有對他造成什麼殺傷力。

時筠往麵裡加了一勺辣椒,又灑了點香菜:「對了,明天早上你得送我回去。」

「行。」魏樅應答應後,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查了一下地圖上顯示的車程,然後估扌莫了一下時間之後,設了一個鬧鍾。

設完鬧鍾,魏樅應攪動著麵:「最近還是那麼忙?」

「現在忙,但是我們導師說過年可以給我們放個假,不知道是不是給我們畫大餅。」時筠說著嘆了口氣,總感覺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休息了,聽大一屆的學長學姐說,明年新學年之後每天不是論文就是待在實驗室,總也不會比現在輕鬆。

魏樅應想到暑假她還在學校,問:「過年你回家嗎?」

時筠沒有立刻回答,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嘴巴裡嚼著羊肉和麵條,等下咽之後,才開口:「可能會回去一兩天吧,看看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

吃完羊肉麵,時筠身上就暖和了。

麵店看著樸實無華,味道還真不錯。她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最後打著飽嗝從麵店出去了。

塑料的隔熱簾子放下,身後麵店裡的喧鬧和一下子就和寂靜的街道隔絕開來。

路燈被沿街的樹木擋住了不少的光亮,四周空曠,風從後麵巨大的荒地上刮過,帶起如同怪獸一般的嚎叫。

然而在風聲之下,她聽見了引擎的轟鳴聲還有輪胎摩擦的刺耳聲。

她扭頭張望著,似乎是在找賽車場。

魏樅應吃完麵之後有點熱,外套的拉鏈拉低了一些,看她搖頭晃腦:「怎麼了?」

時筠習慣性地將胳膊伸到他臂彎裡:「這有賽車場嗎?」

「有。」魏樅應朝著西邊抬了抬下巴,想到了她以前說過的關於她媽媽的事情,「想不想去看看嗎?」

-

這還是時筠第一次來賽車場。

賽車場離他住的賓館還挺近的,朝著西麵沒走多久,就看見了一座區別於體育館的建築。外麵一圈用鐵絲網圍了起來,屹立在夜色裡最高的那棟建築有一半是觀眾席。

門口檢票看見走過來的人起身,等人走近看清是魏樅應之後又坐了下去,朝他點了點頭,看上去關係還挺熟:「今天來得有點晚啊。」

魏樅應丟了根煙給他:「今天是什麼?」

「還是那表演。」那人接過煙之後別到耳朵後麵,看見了魏樅應身後的時筠,笑了笑,「表演挺好看的。」

但魏樅應表情看上去別沒有多開心。

時筠跟在魏樅應旁邊,跟他一起往裡走。

時筠小聲問:「我們不需要買門票嗎?」

魏樅應牽著她:「你男朋友我的臉就是門票。」

觀眾席上人聲鼎沸,為了讓對方聽清楚自己的話,兩個人湊得有些近。

他在最後一節台階上停了腳步,收起了剛才插科打諢的表情,變得有點嚴肅:「等會兒堅持看看,說不定能克服。」

這話把時筠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

從台階上去,時筠先看見觀眾席上沸騰的人,魏樅應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去了觀景最好的地方。

扭頭往場下看,三輛車以飛快的速度在黑色的賽道上飛馳,漂移的刺耳聲,伴隨著引擎轟鳴,以及輪胎下的白煙從聽覺、嗅覺還有視覺上刺激著觀眾。

極限的並行,極限地調轉車頭,兩輛車一輛前進一輛倒車。

這會兒她終於知道魏樅應在台階上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時筠渾身的血液沒有沸騰,甚至迅速降低,她和那些吶喊起哄的人不一樣,她隻感覺到了害怕。

渾身的汗毛都要豎了起來,鞋子裡的腳趾蜷縮著。

她有些接受不了。

那一天也是刺耳剎車聲,她在晃眼的車燈中沒有辦法睜開眼睛。

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頭暈目眩。耳邊是媽媽喊她的聲音,在一片紅色之中,她慢慢回復了視力,可是看見的是鋼筋穿過了擋風玻璃,然後是媽媽被鋼筋穿透的身體。

過了好久,時筠才對汽車對交通工具克服了工具,但是一坐快車她還是害怕,手心冒汗。

那是痛苦的回憶,又或許是對明明自己不聽勸非要出門,導致媽媽晚上去接她出車禍的內疚。

時筠知道自己有點掃興了,才來沒多久,她就要走。但看著那樣的賽車表演畫麵,她沒有享受到極限刺激畫麵後帶來的通體舒暢,隻有窒息。

人多少都是有一個極限的。一根彈簧在受到拉扯之後,也沒有辦法恢復如初。

時筠覺得自己恢復的極限就是重新接受汽車這種交通工具。

他們兩個站在二樓旁邊的欄杆處,時筠的手緊緊地握著到她月匈口位置的欄杆扶手,手背被一隻手包裹住。

魏樅應站在她身後,將她圈禁在他和欄杆之間:「別緊張,放心看。這群人表演過很多次了,就是閉著眼睛都開得比你好。」

時筠搖頭:「我不行。」

「總逃避是解決不了的。」

然而,他剛說完,走不了的時筠直接把眼睛閉起來了。

魏樅應沒想到她會這麼怕?

可他還是玩賽車的,以後怎麼辦?

眼睛雖然閉上了,但她在轟鳴的聲浪裡聽見了有人喊魏樅應。

來人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手臂上紋了一條龍,後頸上是黑色的像是圖騰一樣的紋身。

穿了雙拖鞋過來:「有人說看見你了,我過來看看。前兩天和你說的那件事,你想得怎麼樣了?」

那人給魏樅應發了煙,看見了被魏樅應牽著時筠的手,開玩笑:「我說你今天怎麼沒來兜兩圈,女朋友來了?」

魏樅應接過煙,沒要火,因為他也沒打算抽,隨便別在耳後:「過兩天再說吧,我女朋友身體不太好,先走了。」

紋身男人有些失落:「才來就走啊?那行,反正你考慮好了給我打電話。年末截止,你慢慢考慮,不著急。」

兩個人好像是在說什麼啞謎,時筠注意力也沒有放在他們的對話上,她一心想著離開。

直到從賽車場裡出來,她才覺得呼吸緩過來。

她走得有點快,沒有跟之前一樣挽著魏樅應的胳膊,自己一個人走了好久之後,站在場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手心都是冷汗,回過神來時,一隻手撫上了她的脖子,修長的手指請捏著她後頸的皮肉。

「一直這麼害怕不行。」開口像是安慰的話。

時筠身上都是細汗,那種心理陰影,時筠覺得一輩子都好不了也是情有可原。

他是追求刺激派,時筠不是。

她惜命。

她討厭這種挑戰極限的行為。

「我是真的怕。」時筠掙紮了一下,捏著自己後頸的手撤走了,「那天也是的,你還非要我開車。」

看她甩鍋那樣子,魏樅應站在旁邊就看著,倒也沒生氣。看她蹙著眉就像是被逗了很多次之後生氣的小貓一樣。

手從她後頸移開,搭在她肩膀上:「行行行,都怪我。」

可說完都怪他,他帶著人朝賓館走回去,還嘀咕了一句:「但這賽車場是你自己好奇的。」

原本被那句『行行行,都怪我』給順毛的人,立馬又炸毛了:「你要安慰我就一直安慰,安慰一半又要來刺激刺激我。虧我今天覺都沒有睡就從宿舍出來了,千裡送還受氣。」

今天看見她來是真的有覺得開心。

聽她說自己千裡送,他掌心蹭了蹭她的肩膀,將她抱在懷裡,下巴擱在她頭頂:「過兩天等你休息了,我請你吃大餐,好不好?」

魏樅應第二天把時筠送去醫院之後回了自己的公寓,將手機裡魏名誠還有爺爺奶奶打來的電話記錄清空。

好好泡了澡。

晚上他去赴約和向邵遠他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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